张奕默看着手里的水瓶,晃动的水波犹如一道道闪电,刚才警察已经问过话了。在门口,那个光头摄影师的同伙依然在狡辩,说这是摆造型,没有卖肉的嫌疑。这样的语调就好似广大人民群众不会欣赏“艺术”的“艺术家”说的话。
他侧耳倾听动静,李寻欢总算走了出来,表情很难看。秦可柔在他的旁边还在哭泣,他不后悔那一拳,他也从不后悔这一拳会付出的代价。只是觉得这一拳打的还不算够重,那个光头摄影师走了出来,还在指着他们骂含一种草本植物的名称。
刘哉和杨磊他俩气喘吁吁的在门口走进来,“欢姐呢?”
他头往侧过去,示意他们看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想出c(圈)了,他说穿那身衣服就能出c(圈),我就穿了。真没想到会…”秦可柔还在哭,但默默抱住的是张奕默,他不想骂秦可柔,没人说她这种心意、说这种行为不对。即使像他这样的老手也有可能会被欺骗。用手肘擦去她的眼泪:“没事没事的。”
柳清透和齐志祥依然在据理力争,“是他偷拍人家小姑娘,在小姑娘不知道的情况下拍了露骨的片子,现在我们要求他删掉这个理由很难吗?”“我他妈都说了,你们还要怎么样?”“还要怎样?删掉呗,还能怎么样!”一向稳重的齐志祥也骂他。
爷爷和李叔也来,爷爷看他们的穿着,便连连说,真不成器,这这这什么跟什么。他看见警察来了,便拉住警察的手说:“同志,同志,都是小事情。”张奕默不觉那一拳有错,于是跑到他爷爷那边,“她,我…”他想起如何组织语言,便顿了顿说:“有个混蛋侮辱了我的朋友,所以我打他。”“太意气用事了啊,都闹到派出所来了啊,凉的类(语气助词)。”爷爷说他。张奕默察觉李寻欢正看向自己,她那双眸子当中蕴含着疑惑以及关心。“走,我们出去说。”
警察局这边靠的是一条小巷,多种光线照在地面上像青色的一块块石头。
“爷爷…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是我跟老师请了假。”
“我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搞什么东西,能不能莫搞啦?”“以后再专升本再上去,上一个好大学比你搞这些搞东搞西的强的多。”
“你…不会理解的。”张奕默会换位思考,也能够换位思考,但是,他不赞成像他爷爷一样的思考方式以及人生准则。那样太过死板固定化,太过绝对。他想换一种方式。
“好啦好啦,少说些吧。”李叔在爷爷旁边说。
“他晓什么?他晓什么?犯了事情,他父母要怪我的,怪我没有把他照顾好。”
张奕默显然没有找到两者之间的关系。
他回到里面,看看李寻欢他们有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那个光头摄影师及其跟班还想用语气压柳清透,那警察就说,这不是吵架的地方。李寻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与齐志祥交换了眼神,然后走到那个警察面前说:“这件事情也不劳烦你们派出所干部了,既然双方都不协商的话,我们选择直接上报给法院,让他们处理一下,”说着瞟一眼那个地中海,“这样就省了一点麻烦。”“‘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行为属于侵犯人身权利的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有下列行为之一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500元以下罚款。”李寻欢很容易像流水一样说出这些。
那个光头摄影师慌了,如果上上诉法院,那这件事情性质就变了,于是连连对那个警察说:“我们愿意调节啊,调节调节。”
“那请将你们摄影机里面的我朋友的那张照片删除及其赔我们1000块钱精神损失费。”
“他他妈…摄影机都被你们搞坏了。”
张奕默站在门口,脸不跳心不动的望着那个光头摄影师。
“意外。”他说。
那个地中海听他此言,本想用脸上的伤讹他们,但是再不走,可能真的会被警察逮起来。于是拿出钱包赔了他们钱。像个孙子连连赔不是
张奕默注视李寻欢潇洒的背影。
龚刚说:“寻欢曾经好像是法大的。”
爷爷则说:“你看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顿时无语。
张奕默让爷爷他们先走,大家上了龚刚的面包车,打道回府。大家都挺沮丧的,刘哉说,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齐志祥也表示懊悔,你们打了好几个大UP,就觉得他们很专业,没想到这么下三滥。柳清透轻轻拍着秦可柔的肩,这事没人会怪你。
张奕默则靠近窗户,耳机里播着的是一首名为乌托邦的曲子,车辆驶过梧桐道,车道上没有叶子。“你不说点什么吗?”他说,李寻欢头靠枕靠枕,像是睡着了,车辆拐弯,她的头就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她轻轻地轻轻地说,让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二次元这么大的恶意。”张奕默听到李寻欢说这句话,也说:“因为他们不是热爱,是想出名。”
回到了李寻欢的猫咖,秦可柔他们先离开了,他想说些什么话呢?也无非是“其实还不算糟”“其实这样还好”这样的屁话。他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在龚刚的欢送下离开了。
又是一个早上,一个上学的平常的早上。他起来吃了一顿早餐,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可能会下雨,他不信预报,所以没有带伞。刚出门口,就看到门口的三轮车载着一大包收购的废品,纸壳废品甚至是塑料袋,李叔站在废品上面用脚踩,想再装一点。爷爷扶着梯子。“后生,起来这么早?”李叔跟他打招呼,“李叔,早啊上学去了。”“真是勤快。”“那肯定啊,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回来要喂猪割草打狗。”
他依然是斜背着书包,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很舒服。小区里一个老大爷起来吊嗓子,被楼上一个大妈骂。骂他扰民。他笑了,没有围观他们吵架。
张佳嘉没有在他们每天都会遇到的三号线的公交车上,他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他想了想,或许她没有赶上吧。下车走到校门口,前面有一个熟悉的长头发的女生的身影他发现张佳嘉正和刘迟建有说有笑的走着。还是走到了他们的旁边,“早上好。”刘迟建他俩都有些惊住了,“张奕默?”张佳嘉问,“嗯呢。”
“哦,好久没见你了呀。”
“嗯。”他同他们上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迟建和张佳嘉先进去,等到他走过去的时候,张奕默感觉场中气氛怪怪的,就像有了那么一点黑色十分突兀的点在皎白色当中。张奕默坐在自己的位置。有人在吃早餐,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在化妆,他默默的把MP3放到手袖里,手靠着耳朵,耳机藏在手掌下面。
他听着音乐,突然想起想给李寻欢的那首词还没有写完,有了灵感,接着编了下去。歌曲放完了,他也就写完了。另一支笔在落下之前便被他抓住。把笔尖盖回笔帽上去。恰好做完这个动作以后,班主任就来了,大家有的赶紧把脸上的妆抹掉,有的把手机放起来,又是一阵大骚动。然而,班主任的目标不是这些虾兵蟹将,竟然径直走向张奕默。
我犯啥事了?他有些疑惑的想。
组织英语早读的张嘉佳也十分奇怪的看着他们俩。
“大家先读书,张奕默你跟我过来一下。”
张奕默猛顿时有那种不妙的感觉。
这种第三感觉更像是彼得帕克的蜘蛛感应。
大事,一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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