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存在神明的话,塞勒涅·阿克曼便是祂的宠物——不是宠儿,而是供其玩乐的,某种低劣物种。
她的人生、无论是作为阿卡迪亚士兵,抑或如今的阿克曼小姐,像是神棋盘上的棋子,被摆布,被支配,受尽苦难,却毫无自知。
距离玛利亚之壁被攻破,已过去三十六小时。
塞勒涅·阿克曼的头痛并没有得到缓解,她痛苦的缩在安置大厅的角落,靠在三笠·阿克曼身边,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而不甘。
平常人的人生已近在咫尺,明明只差一步、一步而已。
神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缠绕,又粗暴的扯开,昏沉的大脑再不足支撑她进行理性思考,意识如同一叶扁舟浮沉暴风之中,迷惘与痛楚中或许从口中漏出段故乡的歌,不着调,但足够真情实感。
再次清醒时,日上三竿,爱尔敏抱着面包坐在她身旁,焦急让眉头蹙得紧。
恢复清明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塞勒涅支起身子,问道:“我睡了多久?”嗓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她咳嗽了两声,又重问了一遍。
爱尔敏告诉她,玛利亚之壁被两个疑似联手的巨人攻破。
塞勒涅揪面包的手顿了一顿,她说,“嗯。”便再无下文。
或许她应该哭一场,为自己辛苦数年却在一朝化为泡影,再不济也应当露出难过的神情,祭奠巨人们脚下亡魂——但塞勒涅·阿克曼终归只是给予再简单不过的回应。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着水咽下最后一块面包,塞勒涅漫不经心的问道。
“艾伦说,要加入调查兵团,杀光巨人。”三笠说,她不知何时从外边回到大厅里,坐回塞勒涅身边。
三笠……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与艾伦以外的人那么亲近呢。
爱尔敏想,不过三笠靠近塞勒涅,只是单纯的因为阿克曼的姓氏。
“调查兵团……又是调查兵团。”塞勒涅低下头,用修长的指节插入乌发中,脑海里全是伊莎贝尔与法兰和她告别时的模样,以及那句“我们将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重见。”
「你们要的自由,到底是什么?」那个声音又想起来,带着狂躁与不安,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好啊,那我先进去,等你们。”她说,用她习惯的轻佻语气,“谢谢你们救了我——这副身子很沉吧,还要背上船。”
“哎……哎?!塞勒涅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啊!”爱尔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拉住塞勒涅的胳膊大声说道。
塞勒涅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将手指竖到唇边示意安静,尔后才从容答道:“没在开玩笑,现在也是时候告别了。”她伸手,用柔软的指腹抚过三笠的黑发,“你是完整的人。”
出乎意料的,三笠没有挣扎,她抬头用乌黑的眼睛对上塞勒涅的视线,却什么都没说,血脉的联系仿佛是这神圣的沉默中唯一被感知到的。
“那塞勒涅,你呢?”毫无征兆的,在塞勒涅·阿克曼起身欲离去之际,艾伦问她,“你为什么要去调查兵团?”
“找个人。”想到那个小个子被墨绿色斗篷套住的模样,塞勒涅的嘴角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然后再等你,一起出去看看。”
这是他们短暂的相遇,以及不知何时的重逢前的序章。
然而塞勒涅加入调查兵团的计划并不顺利,无论她再如何解释自己会用立体机动装置云云,到最后也只是被拎着衣服,拽到新兵报名的地方填表格,还挨了顿白眼。
这群死小孩……!
啊啊…早知道应该先找利威尔要一个推荐表了。
塞勒涅抱着新兵的衣服,有些无奈的想到,全然忘了自己完全和利威尔联系不上、甚至不知道他死活的事实。
毕竟无论在哪个世界,新兵都是食物链底端的生物,训练兵团肯定没好日子过。
被带到训练场地以后,塞勒涅很快干脆的迷了路。
“你好……请问你也是三十四号宿舍的吗?”
女性的声音,一同来的新兵么。
塞勒涅转过头去,挂上她标志般的笑容。“嗯,我也迷路了。”
对方似乎很着急,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我叫佩特拉,佩特拉·拉尔,请多多指教啦……”
看这模样,塞勒涅似乎给她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塞勒涅·阿克曼。”塞勒涅腾出手,打算与她相握,却发现这个瘦弱的女孩只能用两只手托住衣服,完全没有余力关注礼节之类的问题。“我去找房间吧,佩特拉在这里休息就好。”
女孩脸上窘迫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见,她报以塞勒涅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暖洋洋的。
真是个好姑娘,加上她的长发,以后肯定不愁对象。
慢……阿克曼士兵,为什么又开始盘算别人的未来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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