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落。
无人曾想,也无人敢想,数千年未曾吹进黄沙之地一缕的风,在这一刻现世,在被微风拥抱的圣城前,卷起狂暴的飓风。远处山云间的暮色,更加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炙焱之上,是狼子野心的蔓延、是雄心壮志的蛰伏,在暴风中盘旋,在寂寥中飞升,在烈火中涌起。
脚下,却是风云不绝。
眼前的一切似乎说着和那些浪人口中一样荒谬的笑话,她的心,即使是世界也无法填满。
“姐妹,我辜负了你……”
眼前的人无神地落下清泪,再持神兵长剑紫电,与另外一柄神兵天晶碰撞。
紫电在最后一刻撕开碧蓝晶莹的甲胄穿膛而过,几乎同时,天晶刺入了她的心脏。
被迫强制解除神兵,遭到剧烈反噬的南宫问天在西门孝和东方铁心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望着滚落至慕容莎背后生死不明的慕容娇,眉头紧锁。他着实没有想到,在击败了四人之后,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北冥雪握着碧玉般的神农尺,唇齿轻动,古老的咒文似得到生命般从神农尺上奔涌而出,缠绕着几人的身躯。
“他们都伤得很重,我需要时间。”北冥雪低沉到几乎不可闻的嗓音没有被第三人听见。
神雒蹒跚站起,持枪横在他们身前,一言不发的决绝背后,点点鲜血随衣襟滴落。
沙地中,寒冰燃尽赤雷绝响,这一次,没有再起的神圣光辉。
慕容娇,这个在密信里被数次提起的女子,终于在他们即将进入圣城之前出现,将她那足以用恐怖二字形容的力量展现在诸世面前。
他盯着眼前同样挣扎着站起的慕容莎,盯着她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银甲,眼神狰狞,犹如穷追不舍的野兽龇开染血松动的尖牙,凝视同样身负重伤穷途末路的猎物。慕容莎有一头很漂亮的淡棕色长发,此时却被鲜血浸泡揉成一团耷拉在脖颈旁,她的长剑早已被势不可挡的凤皇一击斩断,此时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自喧嚣的战斗开始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到现在为止圣城还没有其他人出现,能够证明很多问题。
他们都一样,都需要时间。
慕容莎忽然露出笑容望向西门孝:“现在,你相信我们有足以摧毁西门城的力量了?”
西门孝紧闭着双唇,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却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他身上被割裂的脾肉被淡绿符文滋养,重新长合的微痒让他不禁颤抖,眼前几乎可以称得上死敌的叫唤,却让他不敢再行动一步。
西门孝怕了。
西门城、或者说整个神武帝国都低估了这只名为圣城的、重新昂起头颅的野兽。
不应该出现的深泉自幽暗地底喷涌而出,将不知死活的慕容娇与外界彻底隔绝,一缕缕细小水流似魔幻般从沙粒间涌出,如同裁缝铺里的针线点缀在慕容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缝合。
这就是圣泉,那足以让众神为之胆寒的深渊之力。
神雒所言其实并无过错,没有人敢确定地说,像慕容娇这样的人形兵器圣城之中还有多少,也没有人敢保证西门城在这样强大的战斗力面前不会崩溃。即使是西门城。但身为西门城的少城主,无论西门孝有多么恐惧眼前的怪物,自幼便被周遭一切刻入骨血的骄傲和荣耀,决不允许西门孝说出丝毫对西门城的诽谤之言。即使那是真话。
“好吧,那我问一个问题。”
东方铁心缓缓走到神雒的身侧,战斗余波掀起她如落樱的发丝,灼灼生辉:“所谓圣城的荣光,究竟是什么?那个宣扬迎神的男人,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冷灰色的眸底升起了久违的慵懒,神雒收起长枪,嘴唇含笑地退回到了西门孝的身边,谈判——或者说拖时间这种事,还是她来比较好。
南宫问天?切,一个老没底线的家伙。
北冥雪?就她那奸商气质,不谈崩才有问题。
西门孝?.....还是算了吧。
想到一路上这个憨憨武痴的所作所为,神雒看向陷入沉默的西门孝的眼神中,不禁生出了几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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