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当面告发的事在后宫算得上人尽皆知,不论是说他二人真有私情,还是如懿治宫无能,都是在如懿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上又抽下来一块砖。即便受了雨槐的约束,魏嬿婉安安静静地沉寂了下来,如懿对着她不可能有半分好脸色。
这事被皇帝按了下来,正逢璟瑟回宫,皇帝就又将宫务交给了她。璟瑟明面上推给了海兰,暗中查探着她们的纰漏,皇帝、太后处都没有半分不对,依他们母子二人的脾性,若真发现璟宴涉足朝政,即便没有雷霆之怒,也会在暗地里分化使绊子。
从前都是她们在暗,这时候的位置颠倒,当真让璟宴气血上涌。璟瑟本不愿意卷进这淌浑水里,可是璟宴是她的姐姐,为了璟宴的身体康健,她也愿意闯一闯。
给海兰也是算好了的,永珹正要娶妻,一个普通的、不得宠的、身世落败的妃子的养子,娶不到什么真正的名门贵族。但是能执掌宫务的妃子却不同,即便海兰出身再不济、即便永珹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再眼高于顶的人家也会高看愉妃一眼。
永珹本来就生得好,人也出色,在海兰的教导下也是进退有度,皇帝颇为喜欢他。自然待他不薄,给他定下了一位真正的皇室血脉的格格,二人也算两厢满意,欢欢喜喜地成了亲。
过了不少时日,这些风声渐渐消了下去,皇帝借口凌云彻办事不力,将他贬到了木兰围场做管事。又逢魏嬿婉在璟兕祭日时学些满含春情的昆曲小调被如懿听了个正着,如懿本就伤心,上了有了些年岁后更是时常觉得烦闷,魏嬿婉算得上是撞在了枪口上。如懿便罚她在御花园里跪着,不到两个时辰不许她起身。
皇帝更是震怒,安慰了魏嬿婉,又斥责了如懿,如懿满目的震惊,不敢相信皇帝待她还不如魏嬿婉。
她伤心又羞愤,在承乾宫哭成了泪人,李玉受三宝所托提了很多次,如懿终于哭得皇帝的心肠软了五分。
准噶尔已经平定,边境各部都表示顺服,借着选秀的档口送了不少人来。皇帝有心选科尔沁送来的人,璟瑟正在他身旁,见了名字后轻轻道:“皇阿玛,这厄音珠您可不能选。她已经年过三十,儿臣多少与她打过几次交道,这人……”璟瑟摇摇头,“无法无天惯了的,儿臣的东西她都敢明抢,您这宫里好不容易有了几日清闲日子,可就别来这么一位了吧。”
皇帝失笑,状似无意地问她:“这满蒙联姻,素来是越深越好的,你嫁到了科尔沁,科尔沁又送来了这厄音珠,才是亲上加亲啊。”
璟瑟认真道:“旁人都好,唯这位不成。”她的话一出,皇帝不由笑起来,璟瑟便知道这是皇帝放了心下来,她凑上去捏着皇帝的肩膀:“女儿还得跟您请罪的,额驸和女儿越发不睦,只是女儿一直顾忌着面子。谁知他蹬鼻子上脸,当众要对女儿的侍婢用强,女儿想……”
皇帝拧起了眉,璟瑟接着道:“女儿要叫他再也起不了这样的腌臜念头,自此以后,科尔沁部最嫡系的后代便只有庆佑一个,王位只能是他的。他是您亲眼看着长起来的孩子,阿玛,这才是亲上加亲啊。”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皇帝抬手摸了摸璟瑟的面庞:“你是朕唯二的嫡女,是大清最尊贵的公主,想做什么,自有阿玛给你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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