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给各宫的嫔妃们都送了不少东西,她的姑母再如何,她也是出身后族的姑娘,出嫁时的嫁妆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是让人眼花缭乱的。
她记得在潜邸时高晞月曾对着她的一枚簪子留意许久,记得苏绿筠对着她的一个瓷瓶赞不绝口,她还记得曾经很多的艳羡的目光。
她很骄傲于这些,至少是曾经很骄傲过。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送了过去,不再称呼她们的位份——哪怕是对着魏嬿婉,她也能温柔地叫一声“嬿婉”。
众人知道不久后皇帝要南巡接回皇后,都以为她是在试图缓和关系,对她虽不热络,却也维系着一个诡异的平静局面。
直至永璜被圈禁,如懿什么都没说,她静静地看着皇帝将这些年写的思念皇后的御诗编汇成册让六宫传阅、让天下人知道帝后的情深,看着皇帝雷厉风行地拿乌拉那拉氏开刀剪除他培植起的党羽、让乌拉那拉氏低进了尘埃,看着皇帝似乎知道了她涉足朝政的事而用越发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全然忘了前些日子他才说过“你放心”,看着凌云彻被猎场不知哪里来的野狼撕咬成了一摊碎肉、皇帝痛饮了几杯笑得无比得意。
如懿平静极了。
又是初春,宫人们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要带去江南的东西,如懿静静地看着院子里那株梅花树,今年它没有开花,如懿记得从前那满树盈盈,如今却只有萧条枝影。
如懿的手指轻轻搭在小腹上,这里又有了一个孩子,只是她注定要对不起这个孩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江南,皇帝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琅嬅一身冠服站在码头,臂弯里还有一柄拂尘,双眉间隐隐有着一点红。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进忠,都远不是曾经的模样。
皇帝一时不敢上前,琅嬅面上有着淡淡笑意,百姓见了她都在外圈跪拜,琅嬅身边似有祥云环绕,皇帝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只听见琅嬅的声音似乎像是神谕般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说:“皇上,您来了。”
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接。
如懿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后面的嫔妃也跟着她跪下:“娘娘万福。”
琅嬅面上的笑意仁慈悲悯,那不是一个皇后的笑意,分明是紫檀座上的神佛的神情。
皇帝看着她眉间似乎闪烁着的那点红,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又觉不知哪里来的威压。当着诸多百姓的面,他不能失态,只能撑着自己笔直的背:“皇后有功,待朕安顿下来,也来行宫吧。”
百姓间隐隐有些议论声,琅嬅依旧笑着:“进忠跟在我身边多年,不如让他先和皇上说说这些年的事,我先安顿安顿观里的事。”
皇帝来不及想太多,点了点头:“百姓的事是大事,你去办就是。”
擦肩而过之际,琅嬅只觉袖摆扯了一下,待她回了观里,才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
那是如懿的字迹,只有“毒心”二字。
——她这是想做什么,毒心?
琅嬅微一挑眉,饶有兴致地将纸条引燃。
——你既好奇,也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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