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在琅嬅的观里虔诚叩拜,琅嬅依旧是一身冠服,轻轻推门进来,微挑眉头:“皇贵妃一向不是信佛吗?怎么也能在我这道观里虔心叩拜吗?”
如懿轻轻抚摸着肚子,眼睛依旧看着碧霞元君的裙摆:“世人拜佛烧香,拜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谁有用就信谁,也无所谓是菩萨还是佛祖。娘娘也信过佛,最终不也成了这霞母观的观主吗?臣妾求见您,意不在碧霞元君,还不如拜一拜您。”
琅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既然如此,我也问你一问,毒心二字,是什么意思?”
如懿的脊背挺直,光滑的绸缎温柔地裹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当年姑母离世时曾感慨,在这宫里行事,不为毒身,只为毒心。我不明白,更不曾做到,所以时至今日行到末路,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乎的一切分崩离析。”
琅嬅没说话,如懿经历的事她都知道,傅恒没有对乌拉那拉氏做什么,甚至永璜的那个恨着他们的侧福晋翻起的小花样都是被傅恒压下去的。他们没有雪中送炭,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像很久很久以前,刚刚登基的皇帝所希望的那样,像两条永不相交的河流,各自奔腾。
“琅嬅,我是个很没用的人,护不住我的孩子,坐不稳皇贵妃的位置,还累的家族没落。皇上一直在拿我和你比较,他觉得我不如你更像一位合格的皇后,觉得我不如你一般能教养好儿女、约束好后宫,也觉得我的家族不如你的家族。我一直很难过,甚至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都觉得——恨你,又以为,你也恨着我。”
琅嬅终于开口:“如懿,没人恨你,你也没有在恨任何人,对吗?”
如懿终于回头看她,她苦闷的面庞上滚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她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琅嬅依稀看见了多年前如懿明媚恣意地走进绛雪轩,那时她是万众瞩目的格格,不是如今这个一心相死的深宫妇人。
“你用了金玉妍的药。”
如懿深深叹了口气,舒缓着眉眼笑了一声:“你真的很聪明。我确实不如你,行至今日,是我的路。只请你帮我照料好我的孩子们,琅嬅,是我求你。”
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却能轻易地说出求字,琅嬅看着她眉目间萦绕的黑气,一时软了心肠:“没什么如不如的,你自有你的好,何必处处和别人相比。”
如懿给她叩了一个头:“想来娘娘已经窥探些天机,这皇后的位置,您应当已经不在意了吧。只请您也帮帮妾身一次,让罪有应得的人尝尝孤身一人的滋味。”
如懿走时有些踉跄,擦肩而过时有一阵梅香掠过,琅嬅闭了闭眼:“如懿,我这霞母祠,赎今生的罪,更是修来生的。我送你一个来日。”
如懿的声音飘悠在山间,富察带回了她的消息。
——姐姐,如懿说,她不求自己的来日,只求乌拉那拉氏所有女子的来日。
琅嬅点了点头。
——皇上明日有宴席,咱们就去告个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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