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山间虫鸣四起,荒山野岭之中,了无人烟,却有一女子晕厥于山间。
当墨初雪醒来时,发现身边事物早已不同,墨初雪吃痛的坐起了身,瞅了一眼伤口,已经结了痂。还有瘀血在结痂的伤疤之下,还化了脓,身上还多了几处零零散散的伤,墨初雪抬头一看,自己在矮崖附近,想来是滚下矮坡时又掉下了这矮崖。
墨初雪扯下衣角,缠上伤口,将伤口包扎。拍了拍身上的灰,缓缓的起了身,看了看四周,吹了声口哨,哨声悠扬,飞云也从一旁的树林内出来了,身上带着血,它也受伤了。飞云到墨初雪身边,马头蹭了蹭墨初雪的脸。
墨初雪拍了拍它的脑袋,顺了顺它的鬃毛,“幸好,你还在。”
墨初雪看了看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重新带起掉落的帷帽,叹了一口气,牵着飞云的缰绳,“走吧,去找点水先。”
墨初雪在矮崖附近走着,低眉一看,是泉眼,墨初雪笑了笑,“咱们顺着水流走吧。”
墨初雪牵着飞云,顺着水流的方向走,泉水叮咚。
墨初雪拍了拍马背,“飞云,来喝口水吧。”
看着飞云安静的喝着泉水,墨初雪也到一旁,摘下帷帽,捧了一泼水,洗了把脸。随后,到飞云身边抽出水壶,装了一壶水,解了燃眉之渴,又坐到泉水旁的岩石上。
将绑在伤口上的衣角解开,打湿,擦拭着伤口周边的灰尘和血迹。
墨初雪从腰间掏出小酒壶,晃了晃,所剩无几的几口小酒了,自己都没喝上几口,就这么浪费了。
墨初雪无奈,却还是将酒倒在伤口之上清理,酒触及伤口的一瞬,墨初雪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喊出一句疼来。
好一阵倒腾,伤口算是处理好了,起身帮飞云也清理了一番,一人一马,休息了好一阵子,终于又上路了,不知道是哪,墨初雪只能顺着水源走。
泉水的尽头只有一潭湖水,墨初雪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飞云的背,只能无功而返另寻他路,墨初雪走累了骑到飞云的身上,慢走山林。
山间绿树成荫,太阳也渐渐高照日头,墨初雪也饿了,在山间摘了一个果子,勉强填填肚子,就继续上路。
未曾注意,自己的行踪早已被人盯上!
午时已过,墨初雪仍未找到出路,迷失在山林,山间的瘴气也开始弥漫,墨初雪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据城主所言,那山匪之所以可以用毒,还是借山中瘴气,入深山之时瘴气弥漫,若无这玄诸草,不出一个时辰,便足矣身亡于此。
墨初雪摸着腰间的小囊包,低眉一看,所幸之前汉统领有先见之明,让她带上了玄诸草囊包,也幸好,囊包还在。
瘴气伴着山雾,眼前的路也些许迷茫,墨初雪摸了摸飞云身上挂着的佩剑,还在,四处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墨初雪攥了攥初澜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她眼皮突突的跳,心下不安。
一支飞刀穿过瘴气飞向墨初雪,墨初雪闪身躲过,骑马周旋,“阁下倒不如露面说话,此般躲在暗处,乃小人之举。”
一行人从迷雾重重之中驾马而出,墨初雪看着面前的三人,皆是一身黑衣,带着青面兽面具,背上一个不大的箱子,里面应该是武器,墨初雪看着三人腰间的腰牌,“千机”二字,墨初雪皱了皱眉头,此物乃是千机令。
所谓千机令,便是千机阁内的使者佩戴的令牌,千机阁内有三令,一令千机,使者所带,二令玄机,阁内堂主所带,三令天机,千机阁阁主所有之物,世间绝一。
千机阁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出面使者,杀伤毒害,或归请千机阁做客,或护赐赏金主,久闻这千机阁立世数百年,从先皇还未登基便存在,阁主一任又一任,这千机阁帮皇帝杀人,只要肯出赏金,什么都能干。
墨初雪看见三人时,心下疑惑,何人要索她命?
不禁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道:“久闻千机阁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在下向来安分守己,不知识何人要索我命?”
其中一人回应道:“墨将军之女墨初雪,眉间梨花,吾等没认错吧。”
墨初雪点点头,“诸位既知小女子,又何必为难我呢?难不成千机阁要与朝廷为敌?”
好一个威胁,以将军之女的身份,威胁三人。
一人笑了笑,道:“墨姑娘可莫要颠倒是非,吾等怎敢与朝廷为敌。”
墨初雪皱了皱眉头,眉间的梨花起了皱痕,只听那人继续道:“吾等也是身不由己,要务在身,实在没办法。”
一言便将自己撇干净,墨初雪勾唇一笑,“所以要取我性命?”
另一人开口道:“吾等不会索墨姑娘性命,只是想与墨姑娘切磋。”
千机阁内高手如云,何必寻她,谎话罢了,墨初雪想着。
“看来是躲不过了。”
三人皆道:“墨姑娘,多有得罪。”
短剑飞来,墨初雪一拍马身,纵身一跃后翻下马,墨初雪于三人撕打,抵制这三人的招数,以退为进,伤口隐隐作痛。
短剑划破墨初雪的衣服,招招快如闪电,愈发难以招架,墨初雪才知方才的抗衡不过是开胃菜。
三人的招数诡异,不出片刻,墨初雪便撑剑于地,擦了擦嘴角的残血,“诸位前辈倒不如告诉在下,让在下死个明白。”
三人收起武器,一人看着墨初雪,“墨姑娘,前方路不可再走,否则墨姑娘真会命丧黄泉的。”
墨初雪皱着眉,喘着粗气,只听那人又道:“玄诸草也要枯萎了,墨姑娘只有一死,吾等受命将墨姑娘留于此。”
“那为何要伤我?!”
三人互看一眼,一人叹息道:“吾等受命,要重伤于墨姑娘,却要留墨姑娘性命,多有得罪。”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未及墨初雪反应,又是一击,墨初雪翻身躲于树后,此般除了拖延时间,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千机阁的诸位使者能力不凡,无论墨初雪藏身于哪,都能将她拎出来,终究三拳难敌四脚,一人运掌一击墨初雪的腹部,将墨初雪打退于十米之外,猛地撞在树上,又跌倒在地,墨初雪腹中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猛地喷涌而出,余血划过嘴角。
墨初雪的帷帽早已不知被打到何方,慌乱的摸起初澜,身上零零散散的伤,染红了衣衫,狼狈不堪。
墨初雪撑着初澜,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随后双腿一软,无力支撑而瘫坐在树边,她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初雪自嘲的笑了笑,手松开了初澜剑,“咳咳……千机阁高手如云,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边的甸济城内。
墨初雪已失踪两日,杳无音信,甸济城主慌忙失措,汉瞿勃然大怒,堂堂将军之女,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成何体统?
汉瞿坐于堂上,手紧攥着茶杯,忽的一下,茶杯被碾碎,碎片掉落在桌上,茶水撒了一地,堂下众人跪地,屏息凝神,无人敢出一言。
几人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汉瞿起身道:“你们将墨小姐一人留于山中,山中地势复杂,瘴气横生,雾气都含毒,玄诸草也近枯萎,你们就这么将墨小姐留于山中,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下面跪着的一众人哆哆嗦嗦的,将军之女,要是让墨将军知晓他们十个人头都不够赎罪的!如今,墨初雪已两日未有消息,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的小命休想保住!
几人推推搡搡着,想让个人出来解释,这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出来开口道:“小的们都是听墨小姐说的,墨小姐叫小的们在寨子里处理后事,她自己前去查看,待小的们收拾好,墨小姐就不见了……”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汉瞿缓缓走近那人,蹲下身子,抬手拽住那人的下巴,那人被迫抬头看着汉瞿,看着那张黑着的脸,那人止不住的哆嗦。
只听汉瞿冷声道:“要是墨小姐出事了,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汉瞿说完,立马甩开手。
那人瞬间被吓傻了,可这绝不是开玩笑,“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还望网开一面,饶了小的……饶了小的……”那人被吓得只知道求饶了。
汉瞿大手一挥,“拖下去,杖毙。”
那人就这么被拖了下去,活生生的被打死了。这不过是杀鸡儆猴,还有一众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可怜这只出头鸟,但也让他们幸免于难。
墨初雪离奇失踪,这让汉瞿难以向墨镜棋交代啊……
汉瞿越想越头疼,挥挥手散了众人。
此时此刻的墨初雪,孤身一人在山林里,面对无法比拟的劲敌。
墨初雪缓过劲来,几人也没有趁着墨初雪气息衰弱而弄死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会取她性命。
有一人道:“墨小姐若是不再反抗,吾等也就此作罢,不再出手重伤,方才之势,我想墨小姐应该清楚。”
墨初雪拿起初澜,“好歹让我知道,你们的主是谁,我与千机阁无冤无仇,在朝廷江湖间也没有仇人,到底是谁要害我!”
那人回了墨初雪的话,“吾等已对墨小姐说过,雇主身份吾等无论如何也不会暴露,千机阁的信用想必墨小姐有所耳闻,所以,还望墨小姐莫要再做无用功。”
墨初雪不禁大笑起来,满是嘲讽,又甚是凄凉,笑累了,绝望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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