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雪内心亦是绝望,此时玄诸草将要枯萎,她又深受重伤!而千机阁的三位使者虽不取她性命,却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如今的墨初雪与他们根本无法抗衡,实力悬殊,墨初雪也自知自己的不足。即便手中的是墨家圣剑,只传于女子之手的初澜剑。但是,初澜的剑诀她始终无法参透,传言悟初澜剑诀有三痛,失亲之痛,失爱之痛,失心之痛。
只是初澜剑剑诀中并未详细记载三痛,仅仅是草草带过,墨家数代,除当年老夫人之后,便再未有人悟出剑诀,以血染剑,供奉剑魂,才能让初澜剑发挥极致,可惜,墨初雪不懂、不懂……
千机阁的三人有人认出此剑乃初澜剑,那面具下的眉宇蹙起,“这便是墨家圣剑,初澜?”
墨初雪攥了攥初澜,轻笑道:“不错。”
忽的,面具之下的脸笑了笑,“传闻中墨家圣剑,没有剑诀也不过是普通的剑罢了。”确乎如此,即便是墨家圣剑,也需漫长的试炼,就算练成,也不过是剑主的内力有所增长罢了,于此时而言不过虚无。
三人只是看着墨初雪未有动静,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四人就此对峙,墨初雪的体力也渐渐恢复。撑剑而起,紧攥初澜,看着三人,与其耗着等死倒不如在打斗时找机会逃走。
墨初雪一瘸一拐,佝偻着背脊,蹒跚地走到一旁,拾起掉落的帷帽,重新带上,“在下还想与诸位前辈过过招。”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墨姑娘当真是……不自量力。”
墨初雪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一声,“诸位前辈抬举,鄙人可不敢当。”
倏然间,她又重新扬起初澜剑朝几人刺去,却是剑剑虚招,周旋与此。墨初雪瞧了眼与几人的间距,吹了声口哨,飞云从林中踏来,墨初雪立即上马,驰骋而逃。
三人反应过来,是这姑娘的小聪明,立即飞身向前,将马拦住,一人将墨初雪从马上扯下,狠摔在地。帷帽被甩掉,墨初雪摔得一身尘灰,眉间的梨花点上了血,染上了尘。墨初雪起身反抗,却被其中一高大的男子掐喉,徒手拎起。
窒息感冲上墨初雪的呼吸道,墨初雪不停的挣扎、呼吸,空气越来越稀疏,眼前渐渐模糊,她快要死了……
顿时手松开了,男人抬脚,踢中她的腹部,将她踢到不远处的树旁,狠狠地撞在树上!
墨初雪在三人面前,不过是随手一拍便可魂飞魄散的蝼蚁。
墨初雪亮眼泛着红血丝,只听那人道:“我们希望墨姑娘可以安分些,我们也不必如此大打出手。”
简直荒谬!既不索她命,又不肯放她走,如今身负重伤,生不如死,究竟是谁要这般折磨她……
不知何时,他们所有的闹剧,都被另一人尽收眼底,四人的到来,仿佛是扰了他的清净,他将气息隐藏的完美,就连这千机阁的使者也未曾发觉,男人就这么悠哉的躺在树枝上,看着底下一幕幕的闹剧,不禁嗤笑——他笑墨初雪的傻,笑三人的愚忠,更笑方才几场还算好看的打斗。
他皱了皱眉头,闹剧停了,为何不打了,那个傻姑娘受伤了,英雄救美的戏码此刻出演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挑了挑眉,慵懒的声音划破树下的慌乱,“请问阁下需要帮忙吗?”
墨初雪寻声而看,三人也抬起头,瞧着那人,四人皆是一惊,再此处几番搏斗也未发现这高坐于树枝之人。
墨初雪就这么瞧着他,那男子躺在高高的树枝上,树叶遮挡,若不细看还真瞧不见,男子手枕着脑袋,慵懒的看着她。
男子的容颜碰撞着她的心弦,比女子还要魅的面容,一双桃花眸温润如玉,眉目间撰写出几分笑意,剑眉入鬓,朱唇红润,面若玉冠,执教人叹少年丰神俊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交汇,那一眼流入心间,恍惚间心间也一骤,心弦颤动得厉害。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袭蓝衣,翩翩公子,那人腰间挂着一只玉笛,随风发出微微的铃叮声。
他也看着她,白净的脸粘上尘土,眉间的梨花格外的红艳。一双桃花眸,明亮而清澈,烙进他的心间,血染红了朱唇,凄美到了极致。他连目光都不自觉顿了顿。
这盛世容颜,险些将墨初雪的魂儿都勾了去。
男子瞧着墨初雪的脸笑了笑,“阁下莫要再瞧着我了,你的伤势可实在不能再耗下去了。”
墨初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确实,她动不了了,再这样,只会把她自己耗死在此。
她叹了口气,“多谢兄台相助,劳驾。”
男子一听,挑了挑眉,一跃下树,与千机阁的三人面面相觑,男子瞥了一眼墨初雪,从袖中拿出一囊包丢到墨初雪怀里,她瞧了瞧,是玄诸草。
男子从腰间掏出玉笛放在嘴边,运气一吹,笛音响彻九霄,刺耳无比,三人立即捂住耳朵,男子运力控制笛音的去向,男子吹奏着乐曲,仿佛放出锋芒,细细的扎在身上的每一处,越挣扎越痛苦,几人欲反抗,刚拿起武器,便被笛音震碎。
余音绕进了墨初雪的耳中,她立即捂耳,不禁一颤,仿佛密密麻麻的细针扎过,虽是余音,但威力不小,墨初雪心下暗道:这到底是何物,竟有如此之威力,没差点给我送走了。
三人见势不妙,立即飞身而逃,三人逃远后,男子悠悠的停下手,将玉笛重新挂回腰间。
转身看着墨初雪,墨初雪早已晕厥了过去,男子叹了口气。
“也罢,不追了,这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他看着晕厥的墨初雪,蹲下身子,仔细的端详,抬手摸了摸她的眉间梨花,“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男装,可是照样被认出来了,这眉间的梨花倒是挺好看的。”
转而又叹了叹气,“你说你,不识路还乱跑,所幸是遇上了我,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托着下巴看着墨初雪,思索着该怎样把她带走,过了一会儿,似是认命一般的站起身,弯腰将墨初雪横抱起,所幸,不算重。
抱着她没走几步,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匹马,拦住了男子,男子顿了顿,“你是她的马?”
缄默一阵后,马儿兴奋地一抬前蹄。
“看来是了。”
男子也图了个清闲,将墨初雪放到马上,男子看着宛如货物一般被放在马上的人,有些歉意道:“虽然这般不太合适,但委屈你一下了。”
男子牵着马,带着墨初雪走在山林中,男子似乎对这的地形了如指掌,不出一个时辰,男子便带着一人一马,走出了山林,踏上驿道。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星星灯火闪烁,是附近的小镇,男子看着小镇,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被驮在马上的人,算是有救了。不过夜渐深,不知客栈内还是否有客房,所幸,男子找到了一家小客栈,原本是不留客的了,可瞧见有人重伤,好心将人收留了,还请了郎中。
男子看着无从下手的郎中,将郎中遣了出去。自己留在房内,为墨初雪医治,男子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将墨初雪的衣物退去。
“性命为大,得罪了。”他轻声呢喃。
男子拾起剪刀,剪去墨初雪的衣布,用被子盖着墨初雪。拆开墨初雪裹着伤口的布块,药箱中翻到干净的布,泼上酒,在墨初雪的伤口擦拭。
又在众多药瓶中找到了三七粉,一阵忙活,算是将手上脚上的伤口处理好。至于内伤,男子只能运功,输内力给她了。男子倒真是正人君子,换衣擦洗的事都是那老板娘干的。
墨初雪昏迷了数日,这些日子都是男子在照顾她,男子开始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救这么一个麻烦。
男子在墨初雪昏迷时,凝眸看着墨初雪,眼眸瞬间晦暗不明,轻声唤了一句——
“墨初雪,阿墨……”
如此将人留着,莫名其妙地消失,估计甸济城的诸位早已焦头烂额了,男子看着墨初雪,想起来那匹聪明的马,听闻是东营的汉统领带队,男子也就落笔纸书,裹着包裹,欲送回甸济城。
马棚内,男子将飞云牵出,在它身上驮了一个包裹,拍了拍马背。
“这么聪明,就麻烦了,顺着味,回到甸济城。”
看着飞云跑开的身影,他不禁感慨,“还真是匹好马。”
甸济城内,汉瞿看见跑回城内的飞云,急忙拦下,卸下驮着包裹,拆开,里面仅仅只有一封信:汉统领,我意决江湖,待我玩够了自会回京。
墨初雪至。
汉瞿未见过墨初雪的字,只是这飞云在,想必墨初雪也安然无恙,汉瞿也只能随了她,落下包裹,飞云便匆匆离开甸济城。
当男子再看见飞云在马棚时,也是一惊,随即叹息自己为何没有这么好的马呢。
翌日,墨初雪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着小屋,阳光撒下,升起几分暖意,自己的伤口也被包扎好,墨初雪想着,应是那个救她的公子,不曾想,他们还有缘分。
墨初雪微微一笑,忽的,门被打开了,一男子入内,墨初雪瞧着那人,正是在山间救她的人。
墨初雪愣愣的看着他……眸似桃花,温柔至极,鼻梁高挺,白净无暇的脸,温和带笑,长得比女子都要美!
发髻随意的束在脑后,慵懒潇洒,那副模样,墨初雪都甘拜下风。
男人走近墨初雪,“醒了,你可睡了好些天了。”
墨初雪回过神来,撑着身子起身下床,道:“多谢公子相救。”
男子温柔地笑着,“你昏睡的这些时日,都是我在照顾你的。”
墨初雪抿了抿唇,“公子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若公子有求,墨初雪定当义不容辞。”
男子抬手摩挲着下巴,既之说道:“无碍,若要报答,以身相许便好。”
墨初雪微微一惊,对上眼眸,心下慌乱,不自觉地避开,随后立即绕开话题,说道:“在下墨初雪,敢问公子名讳?”
男子微微一笑应道:“在下萧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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