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静默、诅咒与消失的铃声(一)

A：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为什么七点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不接？

B：我在帮妈妈做饭啊。

A：我明白，但八点我又打了可你还没接。

B：我八点干什么了……哦对，当时我在洗澡的。（有些听不清）

A：可我九点又打了一次。

B：嗯……那时我（听不清）。

A：什么？

B：我当时已经睡着了。

A：太早了吧，真奇怪……

B：我昨天太累了……你干什么打那么多次电话？

A：我文件不会写，所以在你睡着了以后，我就找别人帮忙了……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B：没什么……再见。（挂断）

A：喂，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忙音）

——通话录音，2035年9月16日录制。

那天，特情组的两名干员——欧阳明杰和白上纱路正坐在合租公寓的沙发上，聊着昨天玩的游戏，评论各种打法的优劣。聊了一会，肚子饿了，于是他们决定去吃午饭。当时的天阴惨惨的，乌云密布，好像即将要下一场大雨。

吃完饭后，他们正往回走，突然手机响了，欧阳明杰接了电话，是他们的同事项昊打来的。他说有一名退伍的特种兵要加入他们的特别调查组，已经通过初步审查，现在上峰想让明杰帮忙做最后把关。半小时后，欧阳明杰便见到了项昊和那个新人。

那新人看上去很不错，像是个很有实力的人。正当欧阳明杰想要问他更多问题时，白上纱路突然小声说道：“刘羽暄！怎么会是你？”“你是……白上同志？”原来，这是以前和白上纱路一个部队的战友。既然有纱路做担保，那欧阳明杰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在必要的程序之后，刘羽暄把他的基本信息登入了32号调查组的数据库。

按说新人加入，本是好事，可他偏偏赶上了这么一个令人作呕的时候——警探王锐强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找欧阳明杰，让他马上到。欧阳明杰便赶紧叫上纱路和刘羽暄，驱车赶往警局。

到达警局以后，几人才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国家科学院研究员华坤舰的妹妹华雯疑似被人绑架，弟弟华钧被人枪杀，案发地是华家位于江宁山间的独栋小屋。这些天他们家只有这姐弟俩在，现场没有任何目击者，而且监控损坏、指纹脚印为零、搏斗痕迹为零，甚至报案都是坤舰报的案。警方手里唯一的线索就是她和王玉洁前一天晚上的通话录音。王医生把它提供给欧阳明杰之后，这位32号的队长便开始着手分析案情。

由于线索太少，实在没有办法从正面入手查案，他们找到了警方追踪部门，让他们协助查探打那通电话时，华雯大概在什么位置，结果出人所料：当时她已经不在她家的方位，甚至在两天前她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大约400米，随后便不断变换位置，最终到达那通电话的发出方位—市区东部的东风大厦。而那通电话的内容，也引起了欧阳明杰的怀疑：哪有自己记不住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的？就算是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为何又要加那么多“哦对”、“嗯”之类表示不确定的词？要是仔细想想，所谓早睡的理由也十分敷衍，难以采信。

而且她问“为什么打那么多次”时，语气明显加重，可见她不愿意王玉洁打过去电话。这种情况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犯罪了，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二是电话铃声使她受到了外在威胁……分析到这里时，欧阳明杰的心中生出了十分不详的预感：东风大厦早已废弃多年，一个女生去那里，原因很是让人费解。这通电话里的内容，感觉上像是华雯为了使对方有所警觉而编造的，而那声“再见”，或许代表着匪徒对她的行动有所察觉了。

这么说，她极有可能已经身处危险之中，甚至有可能已经……！明杰一时冷汗直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要尽到作为特情干员的职责：查明真相，并将凶手绳之以法。欧阳明杰叫上纱路和刘宇暄，准备去案发现场一探究竟。

“明杰，我看你情绪不太对，你没什么事吧？”看着欧阳明杰脸色变得惨白，纱路显得不无担心，“没什么，放心好了……”放心不下的纱路给项昊发了一条短信，得到的答复是：华雯，是欧阳明杰自幼相交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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