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是朝堂上的那个老太监,他示意后面的牢头开门,牢头也不敢说什么,弯着腰为他打开了门,他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就这样站着看了两眼。
然后满脸嫌弃地撇开了视线。
“带走!”那个太监一声令下就有人架起了陵晰,他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架着。
“叛国投敌呀~陵大将军~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官道旁的平贵茶楼里基本上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坐在角落边靠着窗子的两个男子就显得挺特别的。
不是说他们两个长相特别,而是他俩的气场与在坐商人的气场不同,道是更像个行军打仗的人。
“……只见那西域圣女带着面帘,婀娜的身姿从帐外进来,就一眼!陵初燃就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她的眼睛向上挑似能勾魂,他没听清拉米娜兰说了什么,也不管她说了什么,此刻他只想讨好这个女人,让她开心,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王……公子,这……”普宁看着他家王爷脸色变了几遍,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把“王爷”二字叫出来。
颜羽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别出声,注意听旁边那一桌谈的话。
“……前段日子荣昌多了好些人马,不像土匪也不是官兵,在荣昌待了好些日子,就前两天突然就走了!听说是往边沙西域那边送粮草去了,他们在那呆了那么些日子哪天不能送粮草,偏偏那几天去你说怎么能这么巧呢?刚好那几天就穿出了那事情。”
“若真是那样的话安平侯腹背受敌可不好打~再说他们的人粮草都没有了,赢就是不可能的了,那你说安平侯见拉米娜兰到底是投敌的可能性大,还是……”那人展齿一笑隐去一些话,接着道:“这一战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很多东西都说不通。别管这些了,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颜羽快步走出了茶楼,普宁见状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刚才说话的那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与对面的那人说道,“困死我了,为了追上颜王爷的步伐,我都两天没睡好了!这个颜羽怎么跑的这么快,简直不是人!走!咱俩回去,这衣服穿的我好不舒服,真不明白商人为什么喜欢穿这种衣服……”
颜羽的表情严肃,“普宁你派几个人去查查,若真如他们所说,那就……”大事不妙了。
“加紧赶路!现在就走!”
他原本以为自己晚点回去拖一拖更好,现在知道京城有人要害陵晰,恨不得插条翅膀飞回去。
昭狱里审问的人不如何时走了,留他一人还在他原先的牢房里待着。
陵晰就躺在草堆中,严重缺水、失血过多外加手腕处传来的痛感让他陷入昏迷,京城的白藏冷就冷在早晚,再加上他所在地方昏暗潮湿,简直就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梦里他回到了十一年前,他十二岁那年,殿试结束的那天夜里。那夜的雨极其凉,可能是心理作用、可能是那雨淋到了他心里、可能是那一巴掌打醒了他……
颜羽最快明天才能回京吧……我好冷……颜羽……我好冷……我好冷……
他忍着痛在迷迷糊糊间过了一遍半生光年,只觉得参军打仗的日子过得极其快,晃眼间都十一年了。半睡半醒间他听见有人叫他,声音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最想听到的,是颜羽的声音。
“颜羽……”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边,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
颜羽让陵晰靠在他的身上,把一碗水给他喂完了。“是我。”他看向陵晰的手腕,大夫此刻正解着他手腕上染得血红的砂带,可能是过了一天的原因,那裹在下面的、与肉挨在一起的砂带和肉连在了一起。
大夫一用力,陵晰瞬间就叫了出来:“啊呃!”他下意识的想把胳膊收回来,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多了。
陵晰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哑的厉害,他大喘了两口气、干咳了两声道:“颜羽……我不是在昭狱吗?什么时候……咳咳……跑这儿来了?这是……你府上?”
“刚把你接回来的,安平侯府被查封了,没地方可去,只能来我府上了。怎么,侯爷这是嫌弃我这里呀?”
陵晰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王爷说的哪里的话,荣幸还来不急呢,怎会嫌弃呢?!”
他不管是嘴唇、还是脸色,都苍白的很,颜羽本是开个玩笑逗逗他,可是看见他强颜欢笑,感觉他还不如不笑的好。
难看死了。
大夫乘他俩说话的功夫,把陵晰另一只手上的砂带也撕了下来,可能是刚才陵晰没有防备,这次提防着并没有喊出来。
“侯爷,臣为您上药,会挺疼的,您忍着点。”
大夫一上药,陵晰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大夫只是客官性地说说,没想到会这么疼!他还不如选择让它自己长呢!
就因为陵晰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夫还以为戳到他的伤口了,吓得真的戳到了伤口上,陵晰在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他想在心里骂娘。
“很疼吗?”颜羽叹了口气接着道:“还是本王来吧!”
涂药这种细致活确实不适合纪寒依做,不过身为军医兼副将,这点活都做不好,要他还有什么用!还得他自己来!
纪寒依觉得颜羽看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废物点心”,只好在心里吐槽吐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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