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你怎么总有这种时候?”
低沉暗哑地声音从暗处传来,金泰亨手上拿着一杯酒水,金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语气透着无奈。
随意的语气,脸上的表情却比谁都要沉。
江挽月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那微弱的灯光,呼吸有些轻,“随便了。”
江挽月:“她也挺可怜的。”
她特意避开了金泰亨的目光,像是在逃避着那人眼里看透一切的感觉。
毕竟,她又在做着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金黄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留下,在地上化为了一滩无用的水。
江挽月知道他在做什么,淡淡的瞥了一眼,“等下给我拖干净再走。”
金泰亨:“我劝了你这么多年。”
“你要怎么才能听呢?”
“非要……再失去些什么吗?”
金泰亨提了禁忌,手里的玻璃杯被突然抽走,在地上变成了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碎片。
“金泰亨,我只是放走一个人,没必要提我不爱听的。”
“非要提,就滚出去。”
意料之中的反应,金泰亨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抬头朝她笑了一下。
金泰亨:“行。”
“玻璃我捡,你去睡吧。”
说完后,江挽月也没再看向他,径直走向二楼,留下忽隐忽现的灯光和一个蹲在玻璃碎片前的人。
略长的刘海盖住了金泰亨眼里的情绪,将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拿上沙发上的外套和手机出了门。
门被落了锁,隔成了两个世界。
烟蒂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若隐若现,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爸,我让顾倾时辞了。”
毫不意外地,电话里传来暴怒和不可理喻的声音。
他的神情淡淡,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些话语和情绪。
“没什么用,就放她走了。”
过了一会,不知道电话那头问了什么,金泰亨的嗓音哑了哑,那根烟蒂被扔在地上,踩灭了火焰。
“不知道。”
“她不知道。”
挂断电话后的夜里格外安静,那间房间的灯还亮着,过了一会儿,灭了。
金泰亨也走进了黑暗。
他们认识十年,外人眼里的江挽月是雷厉风行,是不好招惹的世界上顶尖的设计师,是话不说第二次,不甘于第二,争强好胜的性子。
只有他知道,那层皮囊里隐藏的东西。
她做错了多少件事,金泰亨就替她摆平了多少件事。
她做了多少件伤害自己的事,金泰亨就做了多少件转移伤痛的事。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顾倾时有些昏昏的,天花板上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两个,全身酸软无力,像是融化在了昨天的黄昏里。
她艰难地起身,伸手拿了床柜里的体温计,一脱手,体温计掉进了柜子和床的夹缝里。
准备伸手进去捡,却又不小心把桌子上装着水的玻璃杯打翻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难听的声音。
顾倾时的动作顿住,望着地上的狼藉叹了口气,翻身又躺回床上。
随便吧,她这么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顾倾时无意识地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却没有力气出声。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让她再睡会吧。
肆意燃烧的野火,什么时候可以死在她的梦里?
她讨厌死了。
也害怕死了。
疲惫的感觉将她一次又一次地拉回那个火光肆意的宅子里 浓郁的黑烟袭击着她的鼻腔,她靠着最后一点意识——
拉住了喊叫着要冲入火场的顾诗。
“妈妈,火太大了。”
白帜灯的光若隐若现,顾倾时睁眼的时候看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没有任何装饰,凄清又冷淡。
没有她讨厌的颜色。
“要不要喝水?”
温柔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鹿晗拿着杯子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顾倾时摇了摇头,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了扎着吊瓶的右手背。
“医院?”
她开口问道。
鹿晗:“你发烧了。”
“我喊了很多声你都没有反应,怕你出什么事,就送到医院了。”
顾倾时说了声谢谢。
“不用,刚刚你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跟她说了你在这。”
女生的声音,苏念吧。
除了她,也没什么别的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靓丽的身影急急匆匆地走进病房,苏念头发有些凌乱,似乎是刚刚忙完事赶过来。
苏念:“死丫头你怎么回事?”
鹿晗起身,在确认了她俩认识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苏念跟他道了声谢,然后侧身坐在顾倾时的身旁,冰冰凉凉的手心贴在她的额头处。
“怎么好端端的发烧?还烧到被人送到医院来了。”
顾倾时:“就着凉了,你来这么急干嘛。”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唯一一次接通还是一个男的,换作阿姨她已经急死了。”
“所以刚刚那个是谁?”
“室友,姓鹿。”
苏念:“……姓鹿?”
顾倾时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杯,温热的气息扑在面庞上,“就是你想的那个鹿。”
“……那他不是跟鹿氏有关系?这个姓氏不常见。”
顾倾时:“我妈说过了。”
“鹿氏的继承人。”
苏念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吴氏,鹿氏,他们两个小少爷合租干什么?不要太荒谬。”
水有些烫,顾倾时抿了抿灼热的嘴唇,“因为策划聚在一起的吧。”
苏念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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