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顾倾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也答应着边伯贤走进了这间蛋糕店。
柜台里展示着各种各样的蛋糕模型,店员热情地接待着这位刚刚充值了会员的人。
明明只会来一次,却仍就闭着眼开通了最贵的会员套餐。
顾倾时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看向了里面一处被收拾好的厨台,几乎所有该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边伯贤穿上了莫名违和的围裙,听着旁边店员的讲解,有些生疏地操作。
微风吹过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房间里两个人安静地做着事情。
顾倾时尤其安静。
特别是当成品一点一点地展现在她面前时,她嘴角那抹笑容渐渐地淡了下来,取代而之的是从内心涌上来的一股酸涩。
边伯贤抽空看了一眼她的成品,意料之外地有些怔愣。
边伯贤:“为什么是火?”
店里有很多好看的模型,符合小孩的,少女的,各种各样的,但顾倾时偏偏做了一个没有什么装饰,只有橙黄相间的火焰。
旁边的店员似乎看起来也有些为难和疑惑,或许是觉得这样的顾客不常见吧。
又或许,她恰好喜欢火焰呢?
正好相反。
顾倾时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火。
她收起自己的情绪,“你不觉得很温暖吗?”
不觉得。
她在心里悄悄回答道。
边伯贤静默着看了她一会,似乎是要洞察她这一个人一样。
顾倾时的笑意有些勉强,那些强撑住的伪装几乎要崩盘撕裂。
好在,他下一秒就淡淡地笑了笑,回答道,“或许。”
一个零模两可的答案,但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
边伯贤做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蛋糕,色彩搭配让人很舒服,像是盛满了整个黄昏的景色。
顾倾时:“很漂亮。”
“你妈妈应该会喜欢。”
他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们两个拿上了属于自己的作品,在回去的路上,顾倾时跟边伯贤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要去个地方,不与他同行。
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顾倾时走到一个垃圾桶旁。
将手上提着的纸盒,丢了进去。
橙黄色的奶油沾满了纸盒的内壁,像是一幅破败的黄昏图。
她自言自语道。
顾倾时:“人总是在做些不喜欢的事来折磨自己。”
总是,这样。
顾倾时的脸上不知觉中被一滴水砸中,随之而来的,是淅淅沥沥,无数砸在身上的雨滴。
不是说,雨砸在身上不会痛吗?
为什么,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身边路过的人似乎都看了天气预报,将备在身边的伞打开了,有大人的单色,也有小孩的彩色,来来往往,像是一条雨伞聚集而成的河。
顾倾时就这么站在垃圾桶旁边,里面的蛋糕从本来的不成样子,变成了一滩完全看不出样子的水。
“妈妈,那个姐姐怎么在淋雨?”
“不知道,我们快走。”
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后知后觉地把手上的包挡在了头上,像是要挡住自己的狼狈不堪。
“喂,你是不是傻了?”
清亮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雨滴的停止和一把突然出现在头顶的透明的伞。
江挽月皱着眉,似乎是有些烦喷溅在肩头的雨水,见面前人愣愣地不说话,又抬手拍了拍她。
“你站在这干嘛呢?”
“隔壁小孩都在笑你了。”
情绪的闸门总是被打开得莫名其妙。
顾倾时抬手遮住眼睛。
顾倾时:“你干嘛给我撑伞。”
江挽月有些怔愣,她不懂为什么眼前人的泪水在一瞬间流得比那雨水还要大,速度比人流还要湍急。
“你……算了。”她叹了口气,抬手拉住了顾倾时的胳膊,将她拉进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
江挽月抽了几张纸巾,按在了顾倾时的怀里。
江挽月:“去哪?”
顾倾时摇了摇头没说话,嗓子里像是糊了一层沙子,努力憋住不哭出声,变成一声声快要岔气的哽咽。
原来,忍住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江挽月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她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人流,“想哭就哭大点声。”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声音更好听吗?”
顾倾时抓着纸巾,呆愣愣地自己缓着,渐渐地气息平稳了下来,随之涌上来的是一阵后悔和尴尬。
丢人。
这是她第一个想法。
为什么忍不住,明明忍了这么久了。
她偷偷地侧眼看了一眼江挽月,傍晚的黄昏照在她的脸上,竟也透出了顾倾时看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察觉到旁边的人在干嘛,江挽月从窗外收回视线,启动了车子。
江挽月:“送你回去?”
“嗯。”顾倾时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害怕她会问自己原因。
还好,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黄昏真的是破败的吗?
那金黄色的光洒在车子行驶的路上,映照出了各怀心事的人。
车子抵达,在顾倾时准备下车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江挽月在身后响起的声音。
“顾倾时。”
“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握住车门把的动作猛然僵住,顾倾时不解却又有些隐藏不住的激动,“真的?!”
“啊……我是说,为什么?”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江挽月装作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跟上面的说通了,就放你走了。”
是这样吗。
顾倾时想了,却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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