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时分韩子良安排在皇宫里的探子传来禁军郊外驻营被神秘军队俘虏的消息,禁军首领许棠被杀,在我意料之中被俘虏的只是十来人的虚假队伍,真正的禁军人马被韩子良在父皇仙逝的那夜就已经安排去了别处,毕竟韩子良不傻,不会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三窟才能保全大部分力量。
我夜里跪了一夜,天蒙蒙露出亮光,我才回到东宫睡下,睡前打发宴七去找景泠崖进宫,毕竟曾是皇室一员前来悼念父皇也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浑身酸痛又疲惫,眼睛涩涩的,完全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还是无奈的穿上衣饰坐在菱格圆窗下的竹席上,倚着琴案耷拉着眸子看手中的诗集,懒洋洋的。
待阳光开始变得刺眼,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蹒跚起身走下小楼,穿过结满红彤彤的海棠果的繁茂树林下的小径走进正厅。
没过多久,一道白衣俊朗身影踏入屋中,景泠崖蓄着些许胡子,让本就冷硬的面孔愈发透出军人的稳重成熟气质。“见过太子殿下。”他躬身行礼。
因玄霄公主已经去世,我还是称呼了他的官职,请他入座。我沏了一壶乌梅普洱茶,乌红色的茶水在莲口白瓷盏中盈盈的漾着。“本宫一直耳闻景都尉文武兼备,如今正当而立之年怎就隐退了?“
景泠崖如寒松一般英挺的跪坐在我对面,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因此嗓子受了伤声音沙哑难听,“家父有令,不再涉入朝政。”
我押了口茶水,茶味过于醇厚,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因此我格外冷静,“景老将军镇守蛮夷之地多年,也该回汴京颐享天年,景都尉是忠君为民,景老将军会深明大义。”
我的一番话软硬兼施,尤其是承诺了我登位后会将被父皇猜忌而冷落在荒地的景老将军接回,这让景泠崖开始犹豫,他垂着眸子心有所想,再次看向我时目光中多了忌惮,“臣多有耳闻如今太子殿下不过是王爷手中傀儡,软弱可欺,如今看来,传闻不过捕风捉影,不可信。”
听他一言,我恍惚一瞬,嘴角笑意嘲讽,曾经的自己早已不堪回首,一刹年华足够自己蜕变,毕竟在宫闱之中,柔弱纯善就是愚蠢。
我收了纷乱思绪,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懒散坐在海棠树干上的宴七,他贪吃的咬了颗海棠果被酸的直撮牙花,我笑了笑问道,“景都尉和宴七是好友?”
景泠崖闻声也抬头看向宴七,察觉到景泠崖的目光,宴七抬头向着他挥了挥手,斑驳树影下还算秀气的脸颊上笑眼弯弯,景泠崖神色如常的撇开脸,端起茶盏,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禁军就全权仰仗景都尉了!”见他终是松了口,我也顺势拉拢他到自己阵营,想到当今局势,自己力量太过薄弱不禁问道,“景都尉可有何建议?”
“围魏救赵,先发制人。”他言简意赅。
如今最重要的是自己先登基称帝,否则自己会没有任何价值被夏侯枭党取而代之变成政治牺牲品,韩子良已经为我铺设好在父皇下葬的当天午时就举行仪式,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天要拦住夏侯枭,景泠崖意为当时他愿带领禁军率先出兵在皇城外截住夏侯枭。
这是现今唯一的办法,我只能在父皇下葬前的头七里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这还要多亏了夏侯枭,他居然在这个关键点上喜欢上了我,不舍得杀我想将我囚禁在他身边,这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直至最后,我才发现我一直小觑了一个人,韩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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