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晚上,皇上都来储秀宫,但他只是沉默着和意欢下棋,虽然每每都输的很惨。
“其实每次和你下棋,朕都在想上一步棋有没有下对,下一步棋能不能下好。”
皇上忽然开口说。
“棋落即无悔,”皇上放下手里的棋子,抬头看向意欢,“所以满盘皆输。”
意欢借着烛火细细的打量着皇上,他虽然依旧面庞清俊,可是数日的精神煎熬也让他眼下多了乌青。
“时间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养心殿歇息吧。”意欢说着,拿过皇上手里的一枚白子。
“这是我的白子,不应该放在黑子的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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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再次见到皇上和皇后,是几日后皇上登基十三年的第一次东巡。
这次东巡,皇上也带上了意欢,他们要去齐鲁之地,登泰山,祭孔庙。
意欢看着坐在上头的皇后,想来她真是为了不让如懿越俎代庖,连身体都不顾惜了。
满头华贵的饰物,凤仪万千,已经看不出这是曾经的高门贵女富察琅嬅,而是皇后富察氏。
只是意欢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一同落座时,意欢还见到了有些高傲的嫡公主璟瑟,由于不方便问候,璟瑟倒是对她点了点头。
原因无他,七阿哥的丧仪上,意欢想起原身的丧子之痛,也感同身受,不自主就泪如泉涌。
这恰好被璟瑟撞见了,璟瑟还以为意欢是对皇后真心敬服所以才会哭的这么伤心,作为一个有“嫡癌”的公主,于是歪打正着,她反而觉得意欢是个好的。
意欢骑虎难下,也只好态度恭敬的回了礼,左右也不是坏事。
没多久,皇后又多了一件烦心事,蒙古科尔沁部求取尚未出嫁的嫡公主,满足条件的,也只有太后还未出嫁的二女儿恒媞长公主,以及皇后的嫡公主璟瑟。
白蕊姬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金玉妍的孩子在她的暗中操作下,被视为不详,已经成不了气候,她又盯上了皇后。
如果璟瑟远嫁,对才丧子皇后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白蕊姬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太后。
太后得知,一心想要留住自己的女儿,便开始打算动用自己的势力来劝说皇上。
而她安插在宫里的三颗棋子,太后也打算接着运用。
“玫嫔虽然告诉了这个消息,可要论起在皇上那儿的话语权,奴婢看来还得是宸贵妃。”太后的宫女福珈说到。
“你说得对,为着是哀家引荐的人,哀家还以为皇上不会多么厚待叶赫那拉氏,却不想如今看来,皇上对待她可丝毫不比乌拉那拉氏差。”
太后想起意欢,顿时觉得这是个很有力的突破口。
意欢为了向太后表示衷心,不等太后,她抢先于如懿去慈宁宫见太后。
原剧中意欢为了不让皇上为难选择了背叛太后,可她却一直被皇上怀疑,既然如此,又何须再替他着想分毫。
“太后,关于出嫁公主一事,臣妾倒有个法子。”意欢看着眉目严正的太后,恭敬有礼的说。
“哦?说说看。”太后一听也立刻坐直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太后,皇后是皇上的发妻,背后是富察氏,璟瑟公主又深得皇上疼爱,皇后肯定会以此极力反对和敬公主出嫁,倘若此时您也极力反对恒媞长公主出嫁,必然收效甚微。”
“臣妾认为,不如反其道行之,在朝堂上后宫中大力请求嫁出恒媞长公主,这样一来,皇后和富察氏就会认为和亲科尔沁部是个天大的机缘从而也想要得到,而皇上,会认为您想招揽两个强有力的蒙古部族做靠山,从而疑心推拒。”
太后思索了一会儿,表示可行。
于是他们兵分几路,太后引导着她在朝中的势力极力推举恒媞长公主远嫁,并宣扬好处。
而后宫中,意欢负责散播关于恒媞长公主出嫁太后就更加尊崇的消息,玫嫔和庆常在就负责吹枕边风。
太后还施压给了如懿,如懿也被加入其中。
最后的结果如太后所愿,固伦和敬公主尚蒙古科尔沁部,恒媞长公主被晋封为固伦柔淑长公主,明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
太后很满意这个结果,悄悄赏了意欢不少珍宝以作嘉奖。
和敬公主远嫁,皇后的状态每况愈下,因此,皇上不得不宣布要提前回銮,为了避免颠簸让皇后病情加重,回程改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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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嫁尘埃落定,皇上不用再纠结,心情自然也好了,还请意欢来同船听曲。
但是这曲子越听越不对劲,不是因为唱的不好,而是...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有外人在。”
意欢面皮薄,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悄悄摸她,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腰上正敏感,皇上一碰她就浑身别扭。
“那你喊出来。”
皇上看着意欢脸边的两朵红云,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幸好如懿来了,意欢才得以放下心来。
不过如懿和皇上不咸不淡的话她听着还不如八卦新鲜,大晚上宫人们弹的曲子也跟催眠曲似的,意欢很快靠着皇上睡着了。
“声音小一些。”皇上提醒到,没想到刚说完就有人来报,说皇后落水了。
“皇上,咱们赶紧去看皇后吧。”如懿说到。
皇上点点头,如懿看见皇上小心的把意欢放在船里的榻上,又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上被子。
“小心伺候着,不要吵醒贵妃,朕过会儿再回来,”皇上嘱咐完,又看向如懿,“如懿,我们走。”
皇后本身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又落水受惊,骤然崩逝了。
意欢最后看了一眼皇后的遗体,面色蜡黄,消瘦不堪。琅嬛福地,女中光华,为了皇后这个位置和富察氏这个家族,硬生生毫干了富察琅嬅所有的生机。
皇上为表哀悼,为孝贤皇后富察氏举办了隆重的丧礼,可在意欢和海兰看来,这些身后事又有什么意义。
也只有如懿觉得,皇上在她死后又念起了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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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皇后富察氏一死,后位也就悬置了下来。
“如今后位虚悬,有人的心思怕是愈发藏不住了。”海兰说。
“你是说纯贵妃?”意欢也确实觉得苏绿筠有些冒进,她被自以为的喜悦冲昏了头,忘记了皇上多疑多思的本性。
“纯贵妃这几日领着嫔妃,命妇祭拜,格外地讨好笼络,嘉妃她们对着纯贵妃也是百般巴结,怕是纯贵妃对后位已经动了心思了。”
“如今宫中就我和她还有意欢是贵妃,她又儿女双全,又有孝贤皇后临终的举荐,她动心不为过啊。”
如懿平静的分析到,海兰则认为如懿出身后族,又有皇上的情分,更适合做皇后。
“我从来要的都是情分,不是位份。”如懿淡然的表示,意欢听见这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上现在哀痛至极,咱们就不要给皇上添乱了吧。”如懿说。
意欢只能喝口茶压一压心里的无奈,她们一身丧服跪拜完皇后,就有人迫不及待巴结纯贵妃了。连新赐了封号的炩贵人卫嬿婉也凑了上去。
卫嬿婉身为贵人,又像宫女似的低眉顺眼跪在纯贵妃脚边给她捏腿,意欢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走开了。
倒不是说她拼命往上爬有什么丢人的,而是这纯贵妃,明显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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