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皇后崩逝后,倒变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时常念起孝贤皇后的好,只要有人不恭敬就会受到他的责罚。
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幸免,苏绿筠的永璜和永璋,就是因为在灵前哭的不够悲痛,被暴跳如雷的皇上斥责,并当场直言他们二人永无继位之可能。
皇上此举实为打压野心勃勃的纯贵妃苏绿筠,而苏绿筠此后更是一病不起。
一场葬礼,大家各怀心思,可能只有皇后的女儿璟瑟是真心为她悲恸。
皇上经这一遭,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还蓄起了胡子,脾气也变得比以往敏感易怒。
意欢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人都走了,做这些虚的给谁看?
富察皇后生前也没见他多疼惜。
不过,其他妃嫔可不像意欢有心情想这些,皇后,这个空缺的位置对很多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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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丧仪未尽,意欢教导卫嬿婉的事也暂时搁置了下来,等礼毕再继续。
听见外头有声音,意欢以为是卫嬿婉,却不想是海兰。
“海兰,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意欢起身相迎。
这时候海兰应该在照料五阿哥才是。
海兰坐下来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姐姐她不肯去争皇后的位置。”
“我那日陪姐姐在外头走,无意听见大阿哥永璜说对姐姐的孝顺都是为了争夺皇位,所以我为了帮姐姐,故意误导纯贵妃的阿哥在丧礼上不要哭泣。”
“这是你做的?”意欢有些惊讶,没想到海兰为了如懿真是操碎了心。
“是,但姐姐她反而有些怨我了,可我清楚,她所爱的孩子,已经背弃了她,她所爱的男人,或许有一天会为了其他女人而厌弃她。”
海兰说这话时着急又无奈。
“唉,情深不寿,”意欢感叹到,“皇上哪里像是重情重义的人。”
意欢想着还是多少劝一下为好,皇上也就罢了,连明着辜负如懿的大阿哥永璜她都没什么怨气,这怎么得了。
意欢走去翊坤宫,她素来不喜欢坐轿子,走路就当锻炼身体了,不然成天这么养着得把她憋坏了。
道路两旁的宫墙上还挂着白布,太监们的帽子也换成了白色,示意还在孝贤皇后的服丧期。
走着走着意欢看见了一个熟人,李玉和如懿的宫女惢心告别后,正愁眉苦脸的离开翊坤宫。
“李玉公公,你东西掉了。”意欢看见他垂落的右上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捡起来后叫住了他。
是一个制作精美的玉簪,淡绿色的玉质温润明亮,上面还有些着彩色点缀,看上去就不便宜。
“啊,贵妃娘娘好。”李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行礼。
“不必多礼,这个簪子是你的吧?”意欢问到。
“是,奴才本来想送给惢心姑娘,但,还是算了,免得给人家徒增烦恼。”李玉失落的说。
意欢有印象,原剧中李玉公公是喜欢惢心的,然而在冷宫的三年惢心和为她们诊治的太医江与彬渐生情愫,所以也就没有李玉什么事了。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李玉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身为太监反而会耽误惢心,所以甘愿退出。
意欢笑了笑,安慰他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公公看开一些吧。”
李玉点点头,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现实难免让人心酸。
他抬头看了看意欢,见她着一身绿衣亭亭玉立,如同微风中的一支杨柳。
是了,冬天走了,现在是春天。
擦肩而过的时候,李玉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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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月份了,宫里头的柳树开的正好,意欢以往是喜欢折些柳条放在宫里做装饰的,可宫中服丧,倒不好这么折腾。
于是退而求其次,命人采了一些新鲜的柳叶柳芽做成柳叶茶,倒是也挺淳香的。
“可是朕怎么尝着,有点苦味。”皇上放下茶杯,有些疑惑的往里头看。
“那是正常的,”意欢说,“柳叶本身就是这样。”
意欢说完,递给皇上一瓣甜橘子,“吃个橘子压一压?”
皇上接过橘子吃了下去,又说:“有点酸。”
“皇上,你可能老了,所以吃什么都不得劲。”
意欢看着皇上的胡子,惋惜的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皇上带她来到梳妆镜前,意欢坐在镜子前,皇上在她背后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脸。
“是啊,朕老了,可你还像当年那样美。”皇上看着镜子中二人的面庞,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不是肯定的么,意欢听了一句废话。
“你忘了,我和你年岁不一样。”
“是啊,可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唱着醉花阴,像月宫仙子一样,然后说,你叫意欢。”皇上说着,凝视着镜子,陷入了回忆。
“那你知道我第一见你是什么时候吗?”意欢问。
“不是同一次吗?”
皇上很惊讶。
意欢摇摇头,天色逐渐变黑,她坐在镜子前,一个个的取下旗头上的头饰。
“那是我作为格格的时候,有一次去京城的庙里上香,恰好你也在那庙里,我当时想着,我偏要看看这个皇上是什么样子,后来我遥遥望见,你从青云岫的门里出来,和我想象中简直一模一样,可惜,我只见了你一面,你就上轿子走了。”
“后来啊,我就去求太后能让我进宫再多看看你,太后答应了,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开心吗?可是再后来,再后来....”
再后来你就留了胡子变老了。。。。
意欢说到这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声音变得哽咽,脸上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见倾心也就罢了,原剧里意欢爱上的却是个凉薄之人,白白断送了一生,死的时候,才是双十年华。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忍不住大声哭起来,边哭边捶打他。
“都怪你,都怪你!”
皇上看着这样的意欢,紧紧抱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任由她发泄。
意欢哭的伤心极了,边哭边又嚷嚷着“你不配,你不配....”
不知不觉间,她哭累了,慢慢睡过去,睡梦中她梦见意欢没有去那座庙,没有遇见皇上,而是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日日赌书消得泼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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