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栖在设计衣服时努力想着顾木西那张脸,贴合她的气质,没想到上身效果竟然比她所期待的好了许多,三套下来,她都诠释的完美,她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当季明姝刚定下她这个人的时候,吴栖满脑子都是她和边伯贤暧昧不清的关系,只当她是和付苏皖一样是个金玉其外的花瓶。
后来她无意点开时薇发给她的视频,那是她参加以舞蹈比赛为主题的一档综艺的片段,也是她的出圈作品。
她穿着一条绸缎长裙,在空中翩翩起舞,无论是线条动作还是表情管理,任何定格的一帧都美的像是一幅画。
在演技方面,即使不是科班出身,刚开始的演技却没做到中规中矩,在细节处理上比一般的新人要好上很多。
不知是背后的努力还是天赋异禀,这些年顾木西进步不少,各大提名和奖项也证明了这一点,难怪季明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
她已经拍完了最后一组定妆照,吴栖回过神,记下需要二改的地方,期间她和她没有过多的交流,虽然她需要穿着她设计的衣服拍照,但是沟通的是她和她的设计,与顾木西无关。
工作结束后,吴栖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身后响起一阵开门声,她正低头回复消息,第一反应以为是时薇,头也不抬便开了口。
吴栖:“时薇,衣服用收纳袋装好,不要有折叠。”
顾木西:“刚下在楼道碰到她了,好像拿着衣服下去了。”
身后响起温吞的细语,吴栖一愣,她转身对上顾木西经常在镜头面前展示的笑容,手心的手机震动,吴栖低头瞥到时薇给她发的消息,说是在车里等她。
她回复了句“马上下来”后,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她抬起头,看向顾木西:
吴栖:“顾小姐,有什么事吗?”
顾木西:“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她分明微笑着,说的话却是直击要害,吴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放在她十几岁那会儿,她对人对事态度鲜明,喜欢就笑,讨厌就臭脸,只是这不符合社会上的人际交往。
成年人的交往,并不是为了社会和睦,而是为了彼此和睦。
陌生的异乡也让她学会了这一点,由此收敛。
她对顾木西绝对没有展现出特别喜欢,却也没有表露别的情绪,就像是面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最普通的工作关系。
吴栖:“顾小姐多虑了。”
她勾着包的袋子挂上左肩,淡淡道:
吴栖:“只是我并非您的粉丝,没有那么热忱的喜欢而已。”
话毕,她迈步朝门口走去,正要和她相错而过时,顾木西突然提声道:
顾木西:“是因为边总吗?”
吴栖脚下停滞,左眼不安分的跳动了一刻。
顾木西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身影,音色依旧平静,她不温不火道:
顾木西:“你也以为,我和边总是那种关系吗?”
吴栖攥紧了手袋,背对着她没有动。
顾木西:“我第一次遇见边总是在我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妈妈急需钱,我没有办法就跟了马总,他还没来得及睡我就把我送给了边伯贤,在一家酒吧。”
吴栖想到了那张照片,捏着手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她骤然转过身对上她茶色的眸子,咬牙道:
吴栖:“那你知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女朋友。”
顾木西:“我知道。”
没想到,她竟然点下了头。
吴栖一僵,血液在这一瞬间倒流,她手脚微凉,眼前发黑。
不等她发火,顾木西又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顾木西:“所以他没要我,他说他家已经有了一个小姑娘了,难哄。”
吴栖一怔,她错愕的看着她。
顾木西扬起嘴角,笑得苦涩:
顾木西:“但我知道,我就是马总送给他的伴手礼,如果被当面退回来了,马总脸上挂不住,我妈的医药费也没有着落,所以我只能求他,他顾着马总的面儿才让我坐在他的身边,上他的车。”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置于身前,郑重其事的朝她鞠了一躬。
顾木西:“对不起吴小姐。”
吴栖沉默着,放在十八岁的她或许不懂,甚至会大闹一场,不想要就不要,为什么偏要勉为其难的做个样子。
可是一旦进入了社会,一旦真正的成了一个成年人,她才后知后觉不能用小孩子幼稚的目光审时度势,大人的世界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边伯贤。
顾木西:“车子开到拐角的时候他就冷漠的把我赶下了车,第二天我收到了我落下的身份证和一张支票,我知道那是他给我的封口费,即使对我来说是屈辱,可这是救命钱,我妈能活到现在,我能有今天,一切都多亏了边总。”
顾木西如释重负的沉下肩,吴栖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口发闷。
她在大屏幕下无比的光鲜亮丽,生的漂亮,走的路坦顺,实则曾经差点卖出了自己的尊严,走上了歪路。
顾木西:“再一次遇见边总是在第二年,我代表学校来江中参加一场比赛,无意间在遇上了他,我跑上去跟他道谢,结果他根本记不得我。”
顾木西无奈笑出声,她说边伯贤与她来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每次遇见了他她的人生总会大起。
她在那个街头被星探看上,阴差阳错的成了练习生。
那会儿她还叫顾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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