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村
犬夜叉火急火燎将戈薇抱回神社,木制地板已经被打扫腾空,铺了厚厚一层碎岩盐和生米。戈薇被平放在米层上,瞳孔灰蒙蒙涣散开,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溃烂,皮下隐隐像是有活物蹿动。犬夜叉用了最小的力气,脑袋平放在米层上的时候,女孩歪过头轻咳了两声,嘴角涌出的血都是黏腻的深黑色。最严重的是脖颈,里面不知中了什么毒,将脖子整段都染成了黑色,中心皮肉几乎都烂融了,亮起三团黑糊糊的,仿佛脓水般的溃疡。
闻讯赶来的珊瑚被眼前的惨状惊的退了好几步,脑袋差点撞在门框上。七宝更是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径直瘫在地上。
两分钟后少司命风风火火冲进来神社,背后提着一大包东西。犬夜叉从带回戈薇后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见少司命整个人疯了一般从地上跳出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让我两头后悔!!!”他一头白发整个炸起来,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这几天都是你和她们住在一起,他们一家……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三天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少司命被掐的近乎气绝。
“要我说几次啊和我没关系!”
“够了!!”
少司命揪住对方手腕正要发力挣开,桔梗单手压住戈薇心口,涌出光团净化胸腔,另一只手结印将两人弹开。
“都住手。”巫女说着从地上站起来。
“道士动真格你们早没命了。”她用指尖取了女孩嘴角一滴血。
“这是黑巫术。”
“这股力量的主人,我和她交手过……”
戈薇胸口盘踞着白色的净化光团,或许是护住内脏,原本紊乱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少司命也顾不上计较,揉了揉脖子跪在边上。
“单个诅咒绝对没有这么大攻击力,这是好几种降头打身上……”她说着抓了一把头发。
“我带她回去原本也是想躲开这个劫,谁知道她在那头都躲不过……这TM哪儿是黑巫术能办成的事。这丫头好歹也算个巫女,没有四百年道行鬼才能把她咒成这样……”
然后她突然愣住,脸上是恍然大悟后的惊恐。其他人和她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个表情,这下都直勾勾盯着她。犬夜叉重新跪在地上握住戈薇的手,女孩软绵绵歪过头,皮肤是近乎死人的僵白色。手指和脚背密密麻麻布满了红色的水泡,轻微一碰便破裂出大团的脓血。将躺过的生米染出一层诡异的紫红色。
“救救她,”他说着将眼睛埋在女孩肩膀里。
“拜托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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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鬼道术,净化没有用,只能生拔。犬夜叉,你待在原地守着戈薇,她这边没有熟人,你只负责陪她,其他事不用管。你们……”
少司命挽起袖子,转头看着身后的珊瑚和弥勒。
“你们几个拿四个火盆来,放在大屋里炭烧的足足的那种……再取四根长针过来,要缝被子的那种。”她说着用手压在戈薇脖颈上,桔梗半跪在边上看着她。
“你有多少胜算……”
“单个的降头百分百能搞定,这是三种咒一块上……”道士眼底闪过一丝冷测测的寒光,
“我非让他后悔当年入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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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很快被送过来,都是直径两尺的敞口铁盆,里面堆满了黑色的炭块,一盆头顶,一盆脚底,还有两盆放在左右手。少司命扶起戈薇,往肚里灌了整海碗的雄黄艾叶酒,女孩顿时抽搐起来,四肢充血般变得肿胀,表皮下甚至能看到米粒般蹿动的虫子。
七宝和两个小式神端着托盘从外面跑进来,四只木碗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生鸡血。
“放了整勺牛油还有半指甲盖的河泥。”他说着把血碗和长针挨个递给众人。
桔梗和少司命取过长针,压住戈薇不停抽搐的小腿,从左右脚拇指的指缝里深扎到顶,之后将装鸡血的碗对准创口。针尖拔出的瞬间血如泉涌,从创口里钻出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争先恐后吞食血浆。
整条腿上的红肿和瘢块迅速消退,其他两人如法炮制,从左右手中指指尖引血。虫子全部堆在碗里,身体吸饱了血从米粒胀成豌豆大的团块。四人稳稳地端住碗,直到指缝隙内流出的血再次变成鲜红色,这才转身将装满蛊虫的木碗口朝下扔进火盆里,烧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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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塔
最右侧的傀儡从内向外发出响亮的爆裂声,随着红色的火苗从眼眶内涌出,人偶七窍涌出一团黑色的血水,径直从神台栽下去,落地瞬间裂成四五块。和服和长发在火焰中,一点点化成焦烟。
椿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发作,只是闭上眼,默念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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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村
红斑和溃烂终于停止蔓延,并且随着伤口涌动的灵力开始缓慢结痂收缩。戈薇呼吸变得均匀,但还是没能醒过来,四肢也依旧冰冷苍白。
就在这时枫挑开竹帘从屋外进来,朝着弥勒低声说了两句,法师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是钢牙,”他说道,“带着两个小姑娘。”
他说着朝桔梗低声说了几句,巫女眉头立即皱起来。
犬夜叉满脑袋都是戈薇,枫进屋都没注意到,少司命更是两只眼睛都看着屋里的重病号,桔梗闭上眼略略思索。
“你和珊瑚先去照顾她们,这边我们几个足够了。”
另一头少司命把变黑的米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尸毒。”
她说着让七宝和蝴蝶换了新的火盆过来,这一次火盆的体积比先前小了很多,里面烧着的也不再是普通炭火,而是少司命特意带过来的,用桃木烧制的兽炭。道士依照四方四象的位置在火盆里撒入矿粉,另一头桔梗从药箱里取出一卷三寸长的银针,顺着穴位从手背和脚踝向心脉逐层扎下去。
少司命跪坐在戈薇平躺的膝盖上,手中是四寸见方的汉白玉法印,顶端盘踞白泽,背尾黑鬃天然生成,四角刻出细小的篆文。道士右手执印,左手结三清指。
“东青腐木,南赤炎火,西血恶金,北黑溷池;风雨寒热,凶秽侵身,四时八节,旺生邪精;今三天有命,玉帝令章,驱邪缚魅、除毒吐氛;天符到处,永断邪殃,天官盖印,五鬼退散。急急如律令!!!”
环绕周围的米粒随着经文自行震动,犬夜叉反手架住戈薇,随着道家符咒和针灸,皮肤表层浮起青黑色血管状脉络,一点点退缩回脏腑,在小腹间胀起一团黑色。少司命念完最后一句,右手烧起一团鲜红色明火,反手一记印章重重盖在肚子上。
戈薇猛地坐起来,正对道士呕吐出一堆变黑腐蚀的雄黄酒,少司命一骨碌滚在一边,自己原先待过的地方被喷了一堆毒血,米粒和碎盐争先恐后涌成堆状,将脓液一滴不剩吸收干净。趁着她神智清醒,道士撬开她的嘴重新灌酒催吐,直到呕出来的水变回无色才罢手。戈薇吐了足足七八分钟,生米和碎盐吸收尸毒变成一团漆黑,被七宝铲在簸箕里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女孩喘了好几口气,眼睛终于睁开,四肢由惨白回转出正常人类的血色,先前的溃疡也大半结痂脱落。少司命活动了一下手腕。
“最后一个真心有点棘手啊,我一个人估计搞不定。”
她看着恢复清明,又重新瘫软的戈薇。犬夜叉把她扶起来,女孩软绵绵靠着男孩的肩膀,半张脸被头发遮住。
“犬夜叉……”
她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之后再没有出声。
“一直喊她的名字,拍脸也行,千万别再让她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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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塔
第二具傀儡瘫在地上,四肢和衣料被眼眶里涌出的黑水腐蚀出破烂不烂的孔洞。
椿眼底闪过浓烈的愤怒和羞辱,她一把抓起边上的蛇,将毒液全部挤入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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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村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地板上的米层被铲掉了七成。四角火盆被撤掉,只有井灶生着火,支着一锅加了盐的水。
少司命取出一杆黑玉质地的毛笔。
“这事得你来做,”她说着把笔杆递给桔梗,“外国语都有本土压制,那是个四百年的老鬼,我不会日文到时候怕压不住……”
就在这时戈薇喉咙里突然发出一连串模糊的颤音,浑身上下青白交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缠斗。接着她的身躯像是突然失去重力般,被引力猛地向上拽起来,胸口和当初被里陶抓住一般,撕扯出大团白色生魂,内里混杂黑色的胶体,将光团一点点污染侵吞。
少司命结结实实彪了一句国骂。
这也太特么歹毒了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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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N全家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她像是被彻底激怒,从包里取出一排六寸长的包银桃木钉,环绕戈薇用锤子打下十二根桃木桩。桔梗跪在戈薇身边,用沾了朱砂的桃胶墨在手臂和大腿上写出成串的经文。木桩钉好后,道士用墨线和红绳缠绕桃木,以三根为一组,将四肢密密麻麻地缠捆起来。
戈薇从心口到脑门滋滋冒着白色水汽,桔梗眼神彻底冷下来。
“杂质太多,得把脏东西抽出来,你能镇回去吗?”
少司命看了一眼口袋里的印章。
“法印直接盖魂那是要出人命的。再说她是东瀛人,最好还是用本土的东西……”她说着环视了一圈。
“神社里有没有温一点的法器!!!香包、铃铛、无患子还有纸弓箭什么的都可以!!能镇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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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从始至终只是握着戈薇的手,桔梗突然想到了什么,反手对着窗外凌空一抓,穿勾玉的念珠隔空飞到手心里。她将珠串塞进少司命手里。
“用这个。”
少司命看着手里的念珠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将念珠戴在戈薇脖子上。陶锅里的水终于沸腾后,道士在犬夜叉面前蹲下。
“柳枝抽三次才能回魂,第三次的时候你负责把她喊回来,喊什么都行。”她说着正对戈薇脑门贴了一记符纸。双手结天师决,
“开魂!!!”
斑驳交错的光团从戈薇体内整个扯出来浮上半空,,又被红色光丝严严实实罩在原处。桔梗用柳枝蘸取盐开水,朝着半空中的魂魄重重抽了下去。
随着隐约但又凄厉的惨叫声,生魂内抽落出墨点般的胶块,窸窸窣窣在暗处自行蠕动。桔梗重新蘸取盐水,对着生魂又抽了一记,胶团沾染盐水的瞬间“滋滋”化成焦烟。随着第三次抽打,光团彻底变回散发光亮的纯白色,呈现出即将解体的姿态,从红绳网格内争相涌出。少司命踹了犬夜叉一脚。
犬夜叉回过神,脱口喊出来的却是。
“坐下!!!”
即将解体的生魂顿时像是被塞了一团石头,整个重重砸回戈薇体内,撒在身上的盐水滴四散飞溅。
少司命一骨碌躲出去三尺远,贴在额头符纸险险弹回她脚底。戈薇从地板上缓慢坐起来,捆束四肢的绳子应声断裂。犬夜叉被弹出两丈开外,几乎头朝下栽进墙里,原本套在戈薇脖子上的念珠,被悉数重新弹回自己身上。
少司命老早就躲在柜子后面,直到最后一颗珠子被接回犬夜叉的脖子。这才探出头。
“那个……刚才忘了告诉你,喊魂这招对神官用的话,多少都会遭反噬,不过你皮厚,也没啥大不了的。”
犬夜叉从地上抬起脑袋。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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