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那次事件之后，要说野宫家有什么变化，除了户籍从康之的身上转换到了瑞人的身上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变化，也仅仅只是三天，疯疯癫癫的繁子就像以前一样和友人一起喝茶逛街，挥霍钱更加的肆无忌惮，就好像是为了弥补她自己的伤害一样。

瑞人也还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是去教别人花道，实际上从下午出了门之后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站着胭脂水粉和一身的酒气。

而藤田依旧冷漠的板着脸在做着事情，只是在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全然一起变卖了，可是这依旧不能改变家里的情况一点一点被繁子瓦解掉。

澄花依旧每日去挑便宜的蔬菜水果，以前会请裁缝做的衣服补的衣服都是澄花亲自来，有时会跟着真岛一起在后花园种蔬菜，比起花现在更适合种蔬菜。

这样大家都毫无变化的时光在突然的一天，发生了变化。

澄花在回家的途中听到了车辆行驶的声音就离自己很近，下意识的在骑自行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却看到了斯波的那张脸出现在轿车的后座，澄花被近距离的斯波吓了一跳，一下没控制好方向跌倒在地上。

摔得屁股好疼……

澄花揉着屁股正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一把将澄花从地上拉了起来，“哈哈哈…抱歉，没想到会吓到你呢”斯波这样说着，澄花疑惑的看着斯波，自己的斯波哥哥好像变了个模样。

“斯波哥哥…”

“呐阿澄，我有个请求，以后你可以别叫我哥哥了吗？总觉得这个称呼让人有种犯罪的感觉啊”斯波露出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可是我，就是把你当哥哥才这么叫的啊”澄花不理解然后说道，而且自己小时候一直都是这么叫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斯波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真是的…当哥哥？真让人不爽啊…我可不想只和你当兄妹”斯波吐槽了一番之后凑近了澄花说道，说完竟然还亲了澄花的耳垂一下，澄花红着脸立马后退了几步，这个斯波怎么突然凑那么近，而且还说这种话。

“我、我有恋人了！”

“啊……是哦，那个园丁，哼…那又如何”

斯波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但又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样说道。

“而且…！斯波哥哥那天不是说要跟大小姐求婚吗？这样对我又是什么意思”澄花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斯波，以前那个胆小怕事总是包容自己的斯波去哪了，难道金钱蒙蔽了他的双眼吗？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啊，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还不是因为那晚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斯波这样解释道又走向前了几步，想要伸出手抚摸澄花的脸。

“怎么样了你的伤”

澄花已经没有退路了，身后就是墙，只能推了斯波的胸膛一下，“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事”

“嘛，我怎么感觉你很怕我啊，阿澄”斯波低着头看着澄花，澄花像是被戳穿了真相一般反应。

“都是斯波哥哥吧？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澄花眼里的斯波还停留在她九岁，现在的斯波完全就是一个没有礼貌强硬上弓的伪君子。

“变了？变有钱了？”

“是变得无礼了！”

听闻斯波笑了笑。

“还不是你的错，阿澄，我看到你和那个园丁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嫉妒了，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占有你靠近你，明明你才是我的”

斯波的话语露骨又让人脸红心跳，澄花盯着斯波那双眼睛，好像他的眼睛也在说着对澄花的占有欲。

“这……是什么破理由！”澄花不听讲直接推开了斯波，然后自己心跳加速对于斯波的步步紧逼自己自然是紧张的但是又怀着那是以前的亲人没有拒绝得太快，可是自己已经说了自己有恋人了，斯波还这样对自己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哎哟，呵呵，阿澄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泼辣了呢”

“我才没有！”

澄花有些不高兴的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准备就这么离开，却被斯波抓住了自行车后座，动弹不得。

“你究竟要干什么，斯波哥哥！”澄花对于斯波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自己内心的滤镜全被打破了，本来预想中的相遇是两人遇到之后互相吐露心声，然后给斯波介绍真岛斯波欣然接受，随后与斯波一起在百合子家工作，可是谁能想到。

斯波成为了一个超级有钱的暴发户，而且举止轻浮。

“我刚刚不是说了不让你叫我哥哥？”

“……”澄花沉默了，看着斯波用力拉着后座的手，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斯波先生！”

斯波听到这个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却又一放手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澄花自行车的后座上，像是不下去了一般。

“斯波先生你这是？？”澄花看着自行车旁边高级的汽车又看着自己的小破自行车。

“怎么了？我要去野宫家，你不是吗？”

“我是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坐我的自行车”

斯波思考了一会然后对着自己的司机说。

“你跟着我们，一会把车停到野宫家门口”

司机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对着澄花说。

“小姐，请带路吧”

澄花震惊的看着司机，然后又无语的看着斯波，斯波笑得人畜无害然后赶紧拉过澄花，“好了好了，快坐下，我现在可是野宫家的客人哦，阿澄是不是要听我的呢”斯波用身份要挟着澄花，澄花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坐上了自行车。

却在下一秒斯波两只手都环绕着澄花那柔软又纤细的腰肢，紧紧的抱住，“啊，我还没坐过自行车呢，你不介意我这么抱着你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澄花低着头大喊道。

“可是没办法啊，我要为我的安全着想”斯波无赖的说着，澄花直接是要昏迷，最后还是任由他抱着靠在自己后背上，澄花一点一点的骑向野宫家的别墅。

斯波视角:

我的双手环绕着她的腰，她怎么会那么瘦，身体也不自觉的往她的身上靠着，可是她好像并不喜欢挪动了一下身子，我知道，自己变了许多，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少年了，现在的自己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可是唯独对她，当自己背对着她的时候自己会温柔的放下身段。

可是当自己再次看向她那双眸子的时候，自己却不自信了起来，特别是我听到她说那个真岛是她的恋人的时候，我好像被什么无言生重的石头压到了悬崖的最底下，我不明白，我对她…十多年的寻找，是为了什么。

当初弄丢她的愧疚，还是自己本来就在多年前就对她生了不应该的情愫，我想弄清，可是阿澄……你的眼里为什么只有那个男人，我生气，我嫉妒……我就是要你只看着我，让我搞明白。

我到底对你，或者你到底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感情是难以割舍的，是亲人又或者是难以言说的恋人。

恋人……这两个人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只要阿澄能看向我，眼里只有我，什么恋人我都不在乎，我要让别人都知道阿澄是我的东西，可是阿澄并不在意，她那张精致的脸上除了对我的出现表示惊讶之后。

再未出现过拥有爱意的表情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在乎我吗？阿澄。

我不信，当我提出了我要向野宫家的女儿求婚的时候，你明明露出了除了震惊以外的表情，即使很微小，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么那个叫百合子的女人，我也可以利用她来让你注意到我不是吗？

我这么想着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好像下一刻就会飞走的她。

她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也看不出来什么很重的伤痕了，也是因为这个让他讨厌这个所谓的华族，不过是仰仗着名分整天无所事事还自以为高贵的巨虫罢了。

我跟着她来到了野宫家，我说要见百合子，那个冷血管家一开始看到我和她一起出现是有些惊讶的，随后他似乎是不放心她和我共处一室于是叫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去喊了百合子。

阿澄想要逃，她想要离开这个有些压抑的地方，可是我却出声制止了她，她作为野宫家的佣人自然不敢对客人说什么，自己明明最珍视她，可是却现在把她当佣人使唤，只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个管家也是一个碍人视线的家伙，总是盯着阿澄看，我知道阿澄是美丽是很有魅力，但是这个管家的眼神真的很让我不爽啊，就好像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却被自己弄丢了在别人手里拿着的样子。

阿澄才是我的东西。

我这么想着看着给我倒红茶的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因为常年做家务，手已经有些带薄茧了，可是还是依旧十分的美丽，至少在我眼里她没有哪一处是不美丽的，只是这个家里的人，虐待她而已。

她怔了怔，就连那个铁血管家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有了些动容，我笑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过了一会。

那个真正的小公主来了，百合子吧，她的名字……

我承认，百合子确实很像一个真正的小公主，长得很小巧，说话也是十分的乖巧，就好像从小就被保护着长大的没有被沾染一丝一毫的污垢的室内花一般，又想起了那日阿澄顶着红肿的脸颊义无反顾的挡在这个叫百合子的女人的面前时。

我有些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我先是羞辱了华族一番，再羞辱了百合子一番，没想到百合子还没有生气，阿澄就先生气了，她站在百合子的面前，生气的看着我，我的目光顿时就柔和了下来，我想听她的声音，即使她是在骂我。

“斯波先生您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老爷刚刚离世，您就站在制高的地位职责什么华族，老爷不过是子爵，而且待人也很友好，为什么在您口中就一文不值呢？在我看来，您和那些粗暴人士也没什么区别”阿澄看起来确实很生气，居然都把我和粗暴人士安排在一起了，我有些止不住的笑了，看来我在她眼里也不是什么地位都没有的嘛。

我笑了笑，“别误会别误会，我这次过来不是指责华族的，我是来帮助百合子小姐的”我打着圆场，我知道只要我说我是来帮忙的特别是帮百合子，阿澄肯定就会听我说。

果然她急躁的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一些，百合子也有些震惊。

“帮助？”百合子这样问着。

“是啊，我会帮助你们还清债务，想必现在这个家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你说呢管家先生？”我看向那个管家，他微微抬眸有些为难的看向百合子，好像除了这个小公主大家都知道这个家快要破产了呢。

“可是，是有条件的”我拿出了香烟，自然的点燃了，虽然管家劝我不要吸烟，但是我还是想吸烟，这已经成了我多年的习惯。

“什么条件？”百合子问道。

“那……把她卖给我”我指着刚刚移开的阿澄，阿澄的眼神瞬间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百合子和管家也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提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一个女人就可以帮他们还清债款，很划算好吗？

“斯波先生！”管家出声了，果然他带着生气的目光敌视着我，哈哈……站不住脚了，终于露出本性了吧？

“您在说些什么啊斯波先生”百合子以为我在开玩笑，不过我确实是在开玩笑，想必我的阿澄也不会答应，她那么要强的女人怎么会答应呢？被卖这种事，她以前就被卖过，现在怎么还会呢，我是故意掀开她的伤疤吗？从某方面来说是的，我想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能被卖的角色。

自己不属于她野宫家，不属于百合子，不属于康之子爵，不属于那个挥霍人间的繁子，我要让她回忆起来以前艰苦的日子，痛苦的回忆，让她深刻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沦为佣人，这个家都要破碎了，她可以来投靠我，何必在这个家里支着。

我看向她，她的眼神里居然透露着一种坚毅，就好像在说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一般。

我咬了咬牙，顿时觉得我的阿澄有些小孩子气，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我要换一个方式让你注意到我。

“开个玩笑，我的条件是……让你嫁给我，百合子小姐”

这回轮到百合子无比震惊了，三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觉得十分可笑，刚刚说要卖澄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明确的拒绝，现在我向他们所谓的小公主求婚，却有许多抗拒的声音。

明明我的阿澄才是小公主，她难道就不该有这样的待遇吗？难道在她野宫家，我的阿澄就是活该被卖吗？我真的觉得可笑极了，这些人个个都带着面具，虚伪又恶心，我都能想象到繁子听到卖澄花时的无所谓还有听到对百合子求婚时的喜悦。

同样是得到钱的支援，同样是将一个女人送到一个男人的身边，嫁女儿又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呢。

就因为她是佣人吗？

我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是一味的一把拉住百合子那脆弱的手腕并且拉近了她，顺势看了一眼阿澄，阿澄皱了皱眉头，很好……

“想必，小公主的肌肤也是像名字一样洁白无瑕摸起来像丝绸一样的光滑吧”我用裸露的语言羞辱着百合子，我知道这种话语对于他们华族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了，果然百合子顿时面色苍白想要挣脱，可是我却死死的抓着她。

“当然如果你考虑将她卖给我，我也可以不向你求婚”

百合子眼神逐渐的空洞不知所措了起来，她想要挣脱我的控制，不想要嫁给我，她再考虑，她居然在考虑要不要将阿澄卖给我，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我的可怜的阿澄，天真的阿澄还一直为她着想，真是……不可饶恕。

我吐完最后一口烟，就风尘仆仆的离开了，在门口的时候，阿澄追了出来。

我看着她的眼神，和她看着我的眼神。

都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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