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他们或喜或悲,我只觉得烦。”等各科成绩发下后,王颢看着彤红若血的分数,无奈抱头低落道。
而白秋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心好意的安慰道:“请节哀。”
“节你个大头鬼!”王颢拍掉了损友同桌的手,满腔愤懑:“我又没死!不过感觉回家一顿竹笋炒肉是免不了的,那叫生不如死。可你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突然校排名进步了十多名啊,肯定是偷偷内卷!”
白秋笑着耸耸肩:“你看我有比往常更努力?况且最近还要忙社团的事,想发奋图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倒是完全不掺水的大实话,11月初就是各校前往大剧院的首次彩排,为了给对手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文学社训练加紧了许多,几乎每天都要按时去社长处检验成果。
“没专门用心还能进步,更让人羡慕了好吗。”王颢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话题从这桑心事上转移开:“聊点别的,我没记错的话,艺术社的夏小荷也要参加你们表演?”
“确实,她似乎对这方面颇有研究。”白秋点点头,戏份里不少动作都是由她设计的。
“哎——”王颢拖长了音,故弄玄虚的说道:“那姑娘在学校男生里人气挺高,你没准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羡煞旁人。”
“我又不是你这种看到妹子就挪不动脚的家伙!”白秋难以理解同桌天马行空的思路:“况且,为什么要往这方面想?”
王颢神色有些不自然:“没有啊,只是看你始终没有走得很近的女生,桃花运太差了,感到奇怪。”
“没准我是同,就偏偏对你这样的帅哥型男情有独钟呢!”白秋没好气的回敬。
况且,自己上了高中后并不乏关系还行的异性,只不过是发乎情止乎于礼,从未有过暧昧罢了。
毕竟每次想到恋爱、情感之类的字眼,就仿佛触动了某根心弦,几个挥之不去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隐隐作痛。
但近期,残阳如血的天色,偏僻昏暗的小巷,见义勇为的两人,竭尽全力的逃亡,交织于此似乎也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白秋想着有些呆住了。
这番青春期少年的微妙情绪姑且不提,镜头转至另一边。
此刻瞿季明看着桌上装饰夺人眼球的花束,嘴角微微抽搐。
木质的课桌正中央摆放着怒放的鲜花,花色紫白搭配,相得益彰,显出别样的唯美感。
季明嗅到了空气中漫溢的馨香,把花束轻轻放在了桌角,一张四边烫金的小书签掉了出来。
“熏衣草,花语应该是对爱情漫长的等待与心心相印,至于旁边的百合花,这暗示的未免也太明显……”季明一阵无语,幸亏现在是下课时间,没引起众人瞩目。
夏小荷好奇的捡起那张书签,左右翻看着:“上面的意大利斜体英文好好看,但不好翻译,个人感觉有点像情书。”
“i am imaging, you here right next to me ,your eyes catch my own。”季明先念了遍原文,再撇撇嘴:“信达雅一点,‘我不禁设想,若你在我身旁,你的眼睛使我安宁。’遣词造句非要这么花哨吗?”
“哦哦!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了,谁送的,白秋吗,毕竟你俩最近走那么近!”夏小荷来劲了。
季明心突然跳的快了些,脸蛋似乎有些发热:“瞎说,我俩之间一直很清白的。”
“像牛奶巧克力一样清白?”她把脸凑的更近,用手掩住嘴,似乎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都牛奶巧克力了,那还清白个毛线啊。”季明满心无奈:“热衷搞得花里胡哨的,除了茵檀还有谁?”
这回,夏小荷收起了嬉皮笑脸:“是她的话,你这乐子大了。校园传闻里,凡是被李茵檀相中的女孩子,无一不是蕙质兰心,但最后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而这份礼物,就是宣战通告,如同怪盗基德的预告书一样,简直比降头草人还灵验!”
不过这番“恐吓”并没起到多大作用,季明依旧处变不惊:“太夸张了,我取向比手中直尺还正,放心吧。”
“勿谓言之不预也!”夏小荷见同桌不听好人言,装作气呼呼的道。
但之后几天,季明终于明白了为何李某人能闯出那般赫赫凶名。
她实在太懂讨女生欢心了,在这方面,也许全校的男生加起来都比不过那人一根手指!
小到早上提来一袋热气腾腾的早餐,大到晚上在操场上用整整齐齐的荧光棒摆出某人姓名的缩写,种种行为不间断,似乎打算一波把好感度拉满。
而这种出格的举动,当然逃不过校内吃瓜群众的法眼,很快又有流言随风而起:当年恶名昭著的“百合女王”重出江湖,将魔爪伸向了文学社社长!
如此,生性喜静的季明被推上风口浪尖,苦不堪言。
周五晚上,白秋出乎意料的收到条“求援”短信,现在瞿、白二人几乎每晚都会聊上许久,只觉得打开了话匣子就滔滔不绝。
“白兄,江湖救急!那兵器谱上名列前茅的‘百合女王’欲对我不利,恳请白兄助一臂之力!”
对这情况有所耳闻后,他立刻义正辞严的回道:“不想姓李的那厮竟如此嚣张跋扈,实在罪大恶极!你且安心,待我腾出手来,立刻去口诛笔伐她全家,保证令其祖宗先人都恨不得揭棺而起!”
听到这毫无诚意的保证,季明干脆拨通了电话,将情况交代清楚。
“所以啊,救苦救难的白同学,拜托了!平时在学校她还有所顾忌,而周末社团聚会时,得拜托你多做掩护,毕竟那茵檀看你不爽嘛,恨不得见而绕行,咱俩尽量凑一块。”
白秋斟酌了一番,觉得并无不妥,便爽快的答应下来,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可是你为何不直接拒绝呢,死了她的心,否则这样一味的规避,没准会被误认为你是欲擒故纵,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瞿季明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李同学那人性子很傲,而且生了副七窍玲珑心。如果直言不讳的拒绝,未免太伤她的心。”
“那拐弯抹角的回绝呢?”白秋建议到:“暗示一下此路不通,也比现在这样消极避战好吧。”
季明更无奈了,整个人用力的躺在床上,声音有气无力:“那样,茵檀也许会认为自己只是思路不正确,于是便换种追求方式,更令人苦恼。不如冷处理,让时间冲淡一切,等其耗尽耐心吧。虽说这也不一定管用。”
而此时,薰衣草象征"长久等待"的花语又电光火石的在眼前闪过,季明不禁毛骨悚然——难道李茵檀未卜先知,甚至料到了自己的应对之策?
电话另一头,白秋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不行,那也不行,世界上哪有这般逻辑?”
“可这就是女孩子的逻辑啊。”她有些感慨的说道。
“唔。”白秋灵机一动,决定转换思路:“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建议她做个变性手术,成为男生的话,这些麻烦的逻辑关系就迎刃而解了,而且你也不排斥异性恋,到时正好比翼双飞……”
瞿季明被这奇妙脑回路震撼,一时半会都没回过神来。最终思忖良久,觉得在文明用语的范畴内实在无话可说。
听着手机传来“嘟嘟”的忙线音,白秋心情大好——看来季明真的很恼火那姓李的家伙,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等等,从头到尾我就不应该担心什么吧!
他感到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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