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信守承诺是白秋引以为傲的好习惯之一。
既然答应了为季明打掩护,他果然是在社团聚会时与其形影不离,虽说这样也可能引起不知情者的误会,但属实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如此一来,始终碍事的白秋,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李茵檀的眼中钉,一面继续维持猛烈的追求攻势,同时不免想着要拔出这肉中刺。
这周的社团课,大家围坐一圈,瞿季明手持新发的通知,兴高采烈的宣布着:“下周彩排了,就目前而言,我们准备的相当不错。另一方面此次月考,本校成绩并不理想。”
“不如说是被人全面碾压了吧,水高总分平均分似乎高出我们近百,简直是耻辱柱上的耻辱。”夏小荷毫不留情的揭下了二中的遮羞布。
“那校领导岂不得跳脚大骂?”白秋带着几分讥诮的笑道,他确实没什么集体荣誉感。
“对的,考场失意,这是硬实力问题。学校只能寄希望于在汇演上扳回一局,证明咱们并非啥也不是。”李茵檀一针见血的点出。
不过方淼显然看不惯大家这样灭自己威风:“我倒觉得水高未必就是六边形战士,他们学习紧,不像我们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会演上,此消彼长之下,何必徒长他人志气?”
纪芸与他站到了一处:“成绩和文艺各不相干!现在不应该纠结过往,而要努力在联谊中大放异彩。”
“太过自信只会适得其反。”白秋有些不服。
见到社员们党同伐异的分作泾渭分明的两波,身为学长的梁冀赶忙打了个圆场:“学习情况由生源和师资注定,技不如人也是甘拜下风。但学校既然更看重比赛,在激励待遇上面,肯定不能亏待咱。”
季明点头赞同道:“正确,为二中才艺事业谋复兴,为参赛社员谋幸福才是我不变的初心和使命。”
“别打官腔。”梁冀接着问道:“我们如果在彩排上演第三幕的话,需要的群演龙套可否就位?”
“包在我身上。”李茵檀信誓旦旦的立下军令状:“抓壮丁我在行,本来学校就让咱们便宜行事,要是有谁敢拒绝,女生我就直接攻略了,男的让他后院起火!”
“真是让人放心。”白秋言不由衷说道,对方轻飘飘几句话,不知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泪。
眼看讨论结束,“那么事不宜迟,趁没下课,咱们排练一次。”季明依旧不会虚度丝毫的光阴。
而随着下课铃响,现在也算群英荟萃的文学社刚好演练完,成员们便三三两两结伴走出教室。
“季明,一道共进晚餐如何,我可是专门带了……”面对李茵檀的盛情难却,被邀请者赶忙打了个眼色。
白秋虽说不情不愿,但仍走上前:“不好意思,先来后到,我俩有约了。”
走在前面的梁冀放慢了脚步,侧耳细听,这位学长似乎出人意料的八卦。
李茵檀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白秋同学,能否过来私聊下?”
白秋眉梢一挑:咋,难道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季明则小声为他鼓劲:“去吧去吧,单刀赴会!”
白秋便一头雾水的跟了过去,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楼梯转角。
眼看再无他人,李茵檀翻脸如翻书,银牙紧咬,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很高兴有机会能和你单独聊聊。”
“哦,那你高兴的太早了。”白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转身欲走。
李茵檀动若脱兔,身形矫健的拦住他:“等等,我就问一句,你是喜欢瞿季明,想成为情侣那种喜欢?”
白秋顿时老脸一红,却不动声色:“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着呢!”李茵檀脸色阴晴不定:“如今我在追她,这人尽皆知,你若不喜欢她,为何不成人之美?”
白秋两手往外一摊,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我又不是棒打鸳鸯,人家也不喜欢你嘛,否则,为何不见她对你投怀送抱?”
“你…”李茵檀一时语塞,急忙想组织措辞反攻:“我对女生一向真心实意,至少和我在一起,她不会受到别的渣男的伤害!”
却不料对方乘胜追击:“这是偷换概念啊。你向来以女权主义者自居,可是现在,为了个人感情生活,无视甚至扭曲其他女性主观意志。甚至说出如果她不在你怀中承欢,就会被渣男欺骗这样的歧视性话语,难道就不是物化女性了?果然,极端女权这种二极管不可理喻。”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纵使李茵檀巧舌如簧,一时也觉得骨梗在喉,难以言表。
对方好强的攻击性!
白秋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决定在气势上狠狠碾压过去:“更何况,我就算不是她的追求者,站在同学或者知己好友的角度,难道就不能替其把关,将你这样名声不好的劣质粉丝拒之门外吗!”
如果说前面还带有几分辩论的色彩,如今,这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了。
李茵檀也不甘示弱:“那么,你有这个资格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怎么能因为自己对我的成见,就干涉季明的私人关系,莫非你是她的监护人不成?又或者说你情感生活丰富,是后宫种马王,有能力一眼看出我居心不良?如果都不是,那你贸然插手,很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这绝妙的倒打一耙,让白秋收了全部轻视之心,神念急转。
“如果不是你以前行为出格,严重违背了普世的价值取向,又怎会恶名远扬?关于你的劣迹,是众口铄金,何须让我来判定。”白秋需要争取时间,捋顺思路,只好同样偷换概念,以退为进。
“哈。”李茵檀轻蔑一笑:“听风就是雨,你若是靠舆论风评来判定一个人,只会丧失自我思考能力!”
白秋感到手心湿润,显然冷汗直冒:“盛名之下无虚士,实副名至,你若完全否定众人的口风,实际就是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是主观唯心,走在了历史虚无主义的羊肠小道上。”
李茵檀脸色潮红,她好久没有与人如此酣畅淋漓的辩驳了,更加兴奋难耐。
“首先我是坚定了存在主义者,其次不要以为用几个专有名词就高端了!”她目光如电,思维迅捷:“胡乱给别人扣帽子,正是因为你理屈词穷,就事论事无法取胜!”
没想到李茵檀其实是慢热型的,在找到了状态后,颇有愈战愈勇之势。
白秋额上也冒出了毛汗,只觉得口干舌燥。再说下去,自己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许真的要招架不住了,看来得战略性撤退,改日再战。
“呵,别巧言令色了,请循其本吧。你今天找我来谈话,是因为有我白某人在就无法得手,便盘算让我不战而降,即使再牙尖嘴利,手底下见不了真章,也毫无意义。一言蔽之,还是败犬之吠。”白秋抛下了句狠话,认为事到如今还是吃饭更有意义,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你既然说不出道理,那么做事就是率性而为,有何意义可言?”
“哼,败犬之吠,不足挂齿。”
“就会这一句?为什么不像刚刚那样滔滔不绝呢,果然是名不正,其言亦不顺。”她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你这败犬吠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白秋脸终于黑的像灶台的锅底,跟自己的姓氏形成了鲜明对比。
冬游杂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