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红颜祸水……”
“红颜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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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树墩子默默倒数着。
每秒都是如此煎熬。
“5,4,3,2……”
“1!”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长鞭直奔净水湖,一旁的水仙子见他这意图立刻召来水龙与他斡旋。却不想水龙刚腾升而起还未示威就被圣光麒麟踩在脚下又按回了净水湖。
“你!”水仙慌乱大呵,话音未落却被庞尊一鞭甩了出去撞上一颗大树。
净水湖的虾兵蟹将将他团团围住,净水湖一众仙子破水而出运转仙力警惕地盯着庞尊和他手中长鞭。
“让开。”
他们仍旧不为所动,他从始至终只有两个字出口。
“让开!”
她还在里面,他答应过她,就算今日踏平了这净水湖。他庞尊也得带那老鬼回去!
长鞭高扬,他翻身上麒麟,指月破空声凌厉地撕开夜幕。
惊雷应声劈下,刺眼的闪电划破虚伪的寂静,瞬间照亮了这炼狱般的净水湖——这仙境圣地净水湖。
前面的被长鞭掀翻,后面的又前赴后继。他反手挡回水刃的攻击即刻侧身避开扑来的虾米拿网一兜,就当给姚梦染批发海鲜了。
这样纠缠不行,他得快点进入玲珑宫!
闪身迅速避开突围,他方才抬头,却冷不防一道水刃夹着寒气直冲他的头颅袭来!
“住手!”
清丽的女声遏制了近在咫尺的水刃,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窈初时!”他紧张地望向声源处,她站在对岸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目光相触的瞬间,他看见她眸中难以言述的情愫。
她似乎有些疲惫,扶着紫藤萝的虬枝轻喘着,眼神却从未离开他。
庞尊几乎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他对她挥手正欲向她奔来,抬脚却见那人在她身后扶稳她的肩。淡淡抬眼看向她所望的他的方向,脸上无悲无喜。
水王子……?他怎么会在她身后?!
他看见她被水王子触碰到时明显瑟缩了下,脸色更加难看。可却并无躲开,在他们身后,王默被绑的像个螃蟹,嘴里被破布堵着正不停挣扎。
窈初时看向水王子,开口对他说了什么,后者看了对面的他一眼,指尖挑起她的发丝微微点头。
他离他们太远了,他离窈初时太远了,听不清她到底跟水王子说了什么。但绝不是好事就对了。
他再想不得别的,直冲到她身边想把她拉回来,恐怖的直觉告诉他,她与他之间已是前所未有的遥远。
可她却避开了他,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那双多情的眸子方才还正欲对他所诉万语千言,如今却淡漠疏离,跟身边的水王子一样。跟净水湖一样。
“窈初时你跟我回去。”
他不懈地上前拉她,这次她并无后退,水王子伸出手阻断在他与她之间。告诉他,他们之间已被什么割断。然这一切,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我来跟他说吧。”
水王子向后看了看她,犹豫后立在王默旁边静观他们,王默惊恐地盯着他不停向后退着,动作因他一个冰冷眼神而僵滞住。
“庞尊……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窈初时,跟我走,这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庞尊!我要大婚了。”
她的话,有气无力的。却如同镇定剂一样让他呆在原地,良久他指向水王子,颤声问道:“你要大婚?跟谁?他?”
她僵住了,继而笑了起来,她以笑来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说确切的答案,她看上去很高兴。可他知道她并不高兴,她眼神里的悲哀都快溢出来了她怎么会高兴呢?
他指着水王子,忽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了,她在笑自己,笑他庞尊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供人取乐玩笑!
“你答应他什么了?你说啊!你说啊窈初时!我能帮你的!我真的能帮你!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你怎么能……”
“庞尊,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别的,我自己愿意的。”
她闭上双眼不去看他,过后踮起脚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欢迎来喝喜酒,糖糖。”
他瞪着她几乎目呲欲裂,双手钳住她单薄瘦削的肩不停重复着:“窈初时,我能帮你,我能帮你的……”。
她对他的话置若未闻,回头问水王子,“定在什么日子?”
他略思索了一会儿,道:“后日,正月十八。”
她机械性地点头,将手搭在庞尊的手上,“后天,正月十八,记得来祝贺我啊……”
他怎么能去“祝贺”她?他怎么可能去“祝贺”她?他总是认为自己很强大,他可以留住光莹,他也可以帮她。可事实上,光莹始终想离开他,而眼前的她,他也无法抓住。
这个刺骨的夜晚,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糖糖,好好的。”
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水雾中,她甚至没有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水王子风轻云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回到了玲珑宫,而王默则吐掉嘴里的破布向他求救。
“雷电尊者!救救我!救救我!”
他定定看向王默,苦笑一声。
他能救谁啊?
他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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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泉台宴请八方,九天十地来贺。
净水湖与泉台乃世仇之家,如今握手言和、喜结良缘,平仙境争端化干戈为玉帛。这不是天大的喜事?
窈初时一点事没有,反而化解了两家千百年来的怨恨,这不是天大的幸事?
至少仙境并不知情的仙子是如此想的。不过听大白说请柬送到雷霆轩被劈成了焦炭,而送到东燎灼空城的则被烧成了渣渣。
不过净水湖一向肃静,即使在喜事当天也不会张灯结彩、挂红戴绛的,所以大婚地点定在地府——
丰都鬼城。
喜队初由鬼门关起轿,途渡黄泉、忘川两大河,过奈何桥滞孟婆庄半柱香后入望乡台起祭。
在这之中过三生石歃血为约,八百里彼岸全开,花叶在这一日可共存。
后至孽镜台洗礼沐魂,入枉死城司监牛头马面后,绕丰都进阎罗殿拜礼。
最后返至丰都落轿,是为礼成。
她注视着手里微颤的凤冠,最终长叹一声无力地合上眼。
这两日姚梦染不停砸地府的门死活要见她,事实上来求见的仙子不在少数,但她仍旧一概不见。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那日在玲珑宫……她答应了水王子一件事——
这件事,也许会被她一直带进棺木吧……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满目凤冠霞帔,金钗玉镯。轻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响,越发凄厉,她望着,望着……不知何时眼前就已一片模糊,冰冷的手背上几滴温热砸了上去,不知是血是泪。似控诉低吼,似释然轻叹。
窗外的枯枝不断敲打着棂框,夜鸦振翅,对着无尽的夜空沙哑嘶鸣。
天冷了……人间的梅花该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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