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年了,终于还是来了。世人皆道苍翼二字是坞辽帝心中的一根刺。为了证明,战后他将竹家遗女纳入宫中,几乎日日临幸,以证问心无愧,可那面军旗却又一次将他打醒。乱翼之战的真相?从古至今那一场战争的背后没有隐情,战争的开始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不是理由。
“陛下!”华美人是宫里唯一的苍翼人,她很娴静,第一眼坞辽帝就感觉到与她同处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
“都城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对其完全信任,他是踩着累累白骨登上这高位的。
“臣妾在这宫里制香,厌了就去宫外听听曲儿。”
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深宫之中要想安然长存心机手段是必不可少的,明白君王之心也是不可或缺的。
“伐翼之战,苍翼国王自尽,长公主宇绡和太子宇柒失踪。”
“那其余王室宗亲呢?”
莫说是一国王室,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苍翼朝廷派系复杂,党争不断,其余公子族亲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萩漓瞄了眼窗边的冷逸,确认他没有动怒后才放下心来,他没有注意到夕溟的变化。
“苍翼是不是有位叫宇凌的长公主?”
从进门开始就在那发呆,叫了几遍都不理人,这会儿突然开口倒是把曼寰给吓到。
“有。”
这个字他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脑海中的那个背影再次出现
“她若是男儿身,也许……”
“咳!咳!咳!”
曼寰突然出声把他拉回现实。
宇凌和她都被藏住,两人又同为苍翼公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查到宇凌长公主曾经发起过一场变法,竹家军是不是在这时候确建的?”
如果史料属实,那为何本该被记功颂德的长公主如今成了忌口?
“竹家军是宇凌长公主的私人军部,变法之后编入官军。”
不愧是那个老家伙教出来的,事情才发生没多久就查到这儿了。
“今日奔波劳累,我先去休息了。”
他的背影越看越心虚,再聊下去命都会聊没,要是聊到那位他会不会直接拔剑,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必须马上离开。
刚刚说到宇凌的时候萩漓看了一眼冷逸,难道他和苍翼有关系?
“公子的风流佳色可是把冷逸从万花丛中解救了出来,如今这般盯着他莫不是想着让他如何还这个人情。”
曼寰的指名道姓救了一个,也叫醒了一个。
冷逸的脸色却更黑了。
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他的背影让他无法开口,萩漓的欲言欲止让他对事情背后的真相更感兴趣了高空中摇摇欲坠的旗子仿佛预示着这个国家的未来,这不正是他回来的原因吗?
那一役怎么赢的,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那个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在踏足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他的噩梦回来了。
“将军!”
墨泽刚进殿就看到江无欺手上的那柄战刀,它是江无欺登临高位的手段之一。
“怎么样?”
已经有多久没有在这家伙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了。
“已经查到宇凌了。”
这个名字是禁区,位高权重者的禁区。江无欺满饮一白,脸上的笑容愈加阴森。
“恭喜将军,夙愿得偿。”
墨泽转身笑着看向来者,臃肿的体形导致他的步子极其缓慢。
“埕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胖子是江无欺的钱袋子,深谙经商取财之道,给江无欺献了不少奇珍异宝,娇艳美人。
“属下得到消息,严黎去见了夕溟。”
此话一出,江无欺的心情得到了抚慰,看来把严黎拖下水果然是正确的。
“哼!我们的这位陛下最恶感的不就是公子与朝臣勾结吗?”
夕溟,你既然要下水,那本将军就帮你一把。
“将军可还记得当年领兵的统帅是谁?”
夜亦侯!年纪轻轻就封侯加爵,统帅三军,江无欺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时至今日江无欺依旧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举荐自己,远赴边疆。
血红的胭脂花在黑暗盛开,慢慢地失去了色彩……
“是你回来了吗?”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与都城的紫气盈空不同,边境之地的天地永远都是猩红色的,即使加深了也不易被人察觉。
“侯爷,都城传来消息。”
都城天中泛紫,紫竹重现。速回,以定人心。
云庚走出军帐说道:“今夜军练取消,全军休整,明日回都。”
赤乌遁迹,蓝天染脂,她真的回来了。
中方破土出,高阁从此立。
“看来,我到早了。”
驱驰站在中座上看着四面空空的方位。
“尊者已经到了?”
西方生财道,金铃幻神。
“盗江王还是这么准时。”
绯虎殿主宗昏,宗氏家主,她虽名昏,却一点也不糊涂,小小年纪就逼得生父退位,兄弟离家,一人独大。
中方立台上的龙图腾把她的好心情全都赶走了。
熔桥通南方,炼心锻身。
“幽轮王什么时候到的?”文泽卧在斜椅上笑着打招呼,落在宗昏眼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北旱细水流,无中生有。
冥武殿主夙亥王,面慈心深,乱局皆由他起。
“现在的年轻人呐,做事太急了。”
一句话就反客为主,果然厉害。
在文泽眼里,不过是场无趣之戏,他把目光转向东方,眼神正好和驱驰对上。
东寰深沙,何命生死。
胭脂红发,罪夜迷眼,她站在那就可以让人失控、失笑。
多年不见,她更强了!
“不知红阎王突然出令是为何?”
许久不见,她总算有些长进了。想到这,文泽欣慰的笑了。
“计划开始。”
傅隐站在文泽的对面,她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重云密布,令人望而生却。
“什么计划?”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宗昏就忍不住了。
她失踪了这么久,她应该已经死了,她这么以为着,这些年也就松懈了。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
她越是这样,宗昏就越气。
“这是青龙殿还是轩辕家的计划?”
老者开口,直击要害,内容不知道,那总得知道施行者的身份。
“我的计划。”
但他错了,这样的技俩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你是轩辕楠还是傅隐?”
他憋着心里的那口气,脸色和浑身怒气的宗昏没什么两样。
他们两个在那笑着看戏,只恨现在手里没酒,要不然就更舒服了。
江无欺奉命在东城外设防禁行,活人守死城本就不吉利,更何况江无欺还非常讨厌这个地方,所以他本人并未到场,只是安排兵卒在城外做个样子。
紫色的天空逐渐变红,下起了雨。
一个士兵用手接住,雨水打在他的手上,他闻了闻,惊呼道:“这是血!是人血!”
天地被红雨淹没,他身上的雨化作赤蝶穿心而过。
这场雨从东城开始,行至深渊。
窗外的风景让曼寰思绪万千,冷逸的脸上却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或许在他眼中这场雨不是腥风血雨而是群蝶起舞的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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