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飘扬,转眼十年而逝。十年的沧桑与变迁最能历练人心,陈旧的思绪再现天日,感慨的同时,满目疮痍。
如今再看看这里,还是这里,没有半点从前的光影。
死去的、离开的、沉默的、癫狂的——那才是它曾经的辉煌。
上官修跌坐在地。面上泪痕,身下灰尘。
…………
马嘉祺站在一旁,手中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仿佛有了重量。
这样的故事他听过很多。不同于聊斋志异,它们很鲜活,鲜活的可怕。每听一遍,总免不了去联想人性这种可怜又肮脏的存在。
感慨过太多次,流程就省去了。身为驱邪师,他比常人更清楚什么叫“偏信则暗”,仔细思考一下,这其中串不通的地方其实还有很多。
他庆幸上官修到底还是将这些事说出来了。但他的话不能全信,毕竟横竖都是口中故事,虚实还有待佐证。
上官修有些发懵。从记忆里抽离出来后,他抬起头来,缓缓环顾一周,嘴唇蠕动两下,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
“……这里,吾从前常来的……想着,它如果属于吾,该多好。”
马嘉祺正用指腹抚去一缕灰尘,闻言,默然不语。
狭小的空间里,烟尘未落,寂静在努力拥抱创伤后的残破。
…………
彼时,堂门口的气氛掺和着月夜,清冷却压抑。
丁程鑫矗立在堂门外,风动他不动,就这样立了许久。
无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和着月光去看,也是一派模糊。
四面无声。刘耀文依在亭柱旁,过了一会儿,他偏头对宋亚轩低声耳语:“你先去亭里歇着,我来等。”
宋亚轩这次没收拾出几件厚衣裳,如今夜里风寒,他缩在袖中的手指冻得直发红。
一轮弯月正被乌黑的云烟遮住大半,宋亚轩收回目光,没搭话,又垂眸去看手上那张泛黄的纸符。
黄纸稍旧,触感绵软,符纸上画着他不认识的符文,却也能看出是一笔成章,丝毫没有断尾的地方,足可见创符者技艺之娴熟。
愣神的功夫,刘耀文默然地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身前,温热的掌心将他冻僵的手指牢牢圈住,暖意股股。
刘耀文了解他,知道这个人骨子里犟,在琐事上鲜少听劝。劝没用,但也不愿他受冻,只好亲力亲为。
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各怀心事,彼此间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刘耀文闲来无事,目光扫向距离他们几步远的丁程鑫,往昔的某些回忆,渐渐顺着那人的轮廓清晰起来。
渊源纠葛暂时不便明说,但刘耀文非常清楚的一点是——那时的丁程鑫绝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那时候的丁程鑫,用“傲视群雄”一词形容绝不为过。
他强大,孤傲,嗜血,冷艳绝俗。
千里渥洼种,名动帝王家。
刘耀文至今都记得,那一夜,自己捂住嘴,在一整片火光冲天中、在血肉横飞兵戈相见的血泊里,仰望到他悠然一笑的模样。
强大的妖力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肆意,而又放荡。
感觉,他不会被任何人束缚。
思绪跳转到此时此刻的堂前。此刻的丁程鑫孤影单薄,却好似被什么东西系住了脚踝,隐隐难见,挣脱不开。
经年未见,再见时,你也换了模样,你也有了牵挂。
你究竟为何如此挂念那个驱邪师呢?
丁程鑫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抹同数年前那个夜晚一样的,复杂又缄默的目光。
他只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纸符,看符纹显现在月光下,自下而上,正逐渐变黑。
…………
作者有话说:
啊……灯枯油尽,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容老身缓缓。
(感谢每一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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