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渡无所苦,聊赠一枝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此命堪去最好运,归于回时地脉存。
分分合合之后,能够再见亦是最好的怜恤。
在玄妙之中辗转反侧,无论短暂或是恒古留长,相较之下,这个世界无论变化多少次,都不存在公平二字。
卑贱弱小者承受不了高贵华光的盛大,放任贪恋的横流川流不息,从而致命,堕落难救。
平衡本之无情,情义只生于血肉,两者毫不相干,却相生相克,无可奈何。
强求,本就是害人害己的走火入魔,释然放过,委曲求全,本为神性。
人本就潜力有尽时,难能改变其本性,贪得无厌,自以为是,固步自封,自取灭亡,故在这世上,纯善美好本就出类拔萃得少见,才会与世不融,不得长久。
彩云易散琉璃脆,昙花一现空为眼,只留清白在人间。
须臾几年,沧海桑田分崩离析,变幻莫测,可只要人不求上进,难改本质,是非对错,混沌难改。
但求心中道义不偏离最右,志同道合一人心,纵是变更多少年,亦是尚得自在。
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费劲心力持之以恒,余生力求闲散人间,逍遥自得。
何为奢望?顾名思义,是本不属于你,偏要得其,竭尽全力,不择手段,步入歧途。
而倘若你心思纯正,用于正道之上,便能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百利无一害与百害无一利是对等的,因果报应时快时慢,但并不代表就是可有可无,虚无缥缈。
互补轮回之道,并非肉身来世,逃避重生不切实际,而是原地再来,求死不能的绝望。
白久双耳充盈着活泼充沛的女声,回看一瞬是愣然口呆的昔日旧人面貌。
眼前人许在以往算不得高贵,是云苏国芸芸众生之中的渔家之女,家中独户的温渔,记得认识她时,未能看出她有什么悲怆过头的蹊跷,反而热烈得独当一面,无人可比。
“你就是温渔小姐吧?”见她并没有一惊一乍,想来是记不清认不出来了,白久定了心,从容询问。
“从未见过这位夫人,竟然一见面就能够认得我。”她双眼惊诧之余,笑着答复完毕,出口却是心不在焉,“现在码头戒严,说是最近几天闹得厉害,总是出事,我看两位不像是来这里做我们这种伙计的,不是找什么人的话,就快回吧。”
她一身粗布麻衣的旗袍领扣,长裤黑布鞋,这样一看温渔也就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家了,满身的江湖气,干净得很。
看得出来她在这算是占了一席之地,日子过得不错,深受码头众人的拥戴,不用总是风吹日晒了。
皮肤还是有些泛黄,白里透红的总泛着灵动劲,双目炯炯有神,描眉画凤的,在现在的的人来说,这是生得秀气好看了,是地上才有的漂亮。
看她方才说话时还撸着衣袖,所言非虚。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过来,是要来跟你定一艘船的。”鹤容世见她半天回不过神,知道白久是触景生情,生怕一开口失了镇定。
白久自打有了身孕,其时期前后的性情是愈发的激动猛烈不得控制,见到温渔,虽说记忆模糊,但这心中感动尚存,亲密无间激荡猛烈,是骗不得人的。
“是要什么样的船?载多少货啊?”温渔松了顾虑,拿起绳子走到一旁轮船边上扎紧锚,干练的和鹤容世边说边做。
“普通小船,载人的,最好能睡上一宿,我们是要回老家去,没能买到船票,这才来麻烦你。”鹤容世领着白久也跟过来,尽量离近了说话,“不知道你们码头可有接这样的活的?”
“……倒是个苦命的,我们码头虽说大多都是运货,但也能帮你拉到一条。”温渔见多识广,尚海城来往最多的就是各项物资,长此以往见过各色各样的人,早已不足为惧了。
“……”鹤容世话是听进去了,白久也不管不顾的把头靠在了他身上,闭目养神,他干脆把衣服脱下,全披到了怀里人身上,自己单薄得只剩下一件衬衫,给她枕着。
“你放心吧,我从来都说一不二的,答应了你,你就别愁我会过河拆桥,海边风大,我看你们再在这待下去,回头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连船都坐不了了,我这生意可不晦气?”她尽收眼底,打着趣跟他们开玩笑发牢骚。
“你是真的不认得我吗?”白久抱紧了身边紧贴的人,鹤容世暖得将手回扣她的腰上,她醒目看着温渔,还未睡醒,“可我是认得你的。”
白久现在不要脸不要皮了,不想和先前的苏小婷那样绕个一大圈,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自己反应慢了,大不如前。
“夫人都大了肚子,我如果真的认识你的话,就应该在之前就对你嘘寒问暖的。”温渔拍了拍手上的灰,干脆用海水一扑洗了洗,抖着手回头无奈和她对笑,“我不是攀附的人,要是夫人觉得我看着投缘,我们现在就可以认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既然交了个朋友,回头可要跟你讨一些鲈鱼吃。”白久摸着肚子美滋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懒散谄媚得不太认真。
“看得出来您是个讨人喜欢的,我也打心底的喜欢您,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听我一句劝?”温渔反反复复絮絮叨叨的,手里头还端着箱子往别的地方去,白久还是跟着,“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还是赶快离开这吧。”
“总听你不厌其烦的这样说,难不成这码头现在还能有什么大麻烦来不成?”白久把衣服披回了鹤容世身上,悠然自得。
“最近是消停些了,天灾人祸倒是没有,可戒严是真的在的。”温渔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温和了许多,转过头来朝她咧嘴笑,“夫人这样不怕事的,在这只为跟我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可是我来尚海城这为数不多的时日里,为数不多会见了我叫夫人不叫小姐的。”白久开口如此说。
“就因为这个?”温渔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眉宇皱了皱。
“你能一眼看破我的身份,却能没有推辞慷慨相助。”白久正了正衣冠仪态,捎带些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话,“你对我而言,是恩大于天的人。”
想来她在这尚海城又不停歇的待的十几年之间,时移世易的成熟些许,能在码头鱼龙混杂的地方是个善者,实属不易。
“你知道是谁戒的严吗?”鹤容世也跟着在后头追问,寸步不移不偏离白久身后半步。
“江忠正。”温渔提了这三个字,继续埋头苦干了。
“他倒也有狗拿耗子的时候。”鹤容世双臂抱头枕天,放肆得毫不忌讳。
“江委员长!你不能过去,现在整个尚海城的码头,都已经下达了主京的管辖指令,您要是再上前一步的话,就别怪我们以涉管的罪名将您拿下了!”羽橄榄一声不惊呵斥,震耳欲聋得不远不近,刚好笼罩到整个码头渡口的角落。
他带着身边一个小队的人手,显然和正在马不停蹄闯进来的江忠正,身后大批数不清的人手相比之下,羽橄榄刚刚是在呼叫。
一夕之间忙忙碌碌的景象,瞬时鸦雀无声,销声匿迹,无人走动,针掉地上若惊雷了。
“说曹操曹操到,够听话的。”鹤容世独作了这出头鸟,飞蛾扑火措不及防。
“涉管又怎样,谁不知道你们主京空有权威幌子,出手处理的事没一个是有正经判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又想浑水摸鱼,想将这事就此糊弄过去!”江忠正怒不可遏,一把推开羽橄榄,“刚刚你们中间,又是谁在说话?!识相的就给我站出来!”
正说这话时,才让人注意到了他身旁跟着的江柔茵,她正轻蔑的扫视着每个人,这样东施效颦的故作姿态,鹤容世看着委实不想站出来搭理江忠正了。
“怎么,敢说不敢做了?”江忠正心浮气躁,说着就掏枪出来,上膛夸擦一声,愣是吓得年轻些的壮汉唏嘘后退,“呵,想我江某人驰骋沙场的时候,你们只是见着个枪杆子,都不知道躲在哪尿裤子,现在对我不服了,就只敢背后嚼舌根了吗?”
“小心点,夫人长得出挑,千万别让这江忠正瞧见了你。”温渔一眼就对上了江忠正转过来寻视的目光,挡在白久身前服服帖帖的混乱了她的视听。
“……”白久欲言又止,她多少明白温渔再怎么变,顶多是通情达理与世相融罢了,不可能没有听到鹤容世欠捶的那两句话,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这是要去哪?”她正这么想着,转过头看鹤容世时,他已经转身不动声色的走了几步远了。
“在这等我一下,很快回来。”鹤容世未改往日的轻挑,深入骨髓的玩世不恭四溢于举手投足之间,这似乎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白久有一时的恍惚,她心里明白,之前为什么会在百乐门再见到他时,以何十的身份相识,在先感受到的是相见恨晚,久别重逢。
有可能她的大脑,会因尸身受潮水灼伤而受到了不可避免的波及,亦或是她三魂七魄分离后,历经十几年的冲洗,还试过了孟婆汤来强行忘却一些她想死之心的记忆,免不了会缺失一些东西,顺着情义流逝也不再浓厚了。
譬如江柔茵,她不知自己身体那一抖是怔神还是惊讶,反正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那一瞬间算是割舍吧。
“锵!”破声而来,从白久耳边敲入脑中一击重击,她猛然随着人潮汹涌撒腿就跑,嘴边不停的叫喊,“让开,都给我让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全都往她的反方向跑,一时间哄哄散散的却退不出这块码头除外的地界,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这才看清现状的吃惊道:“到底是哪来的东西,一片片像羽毛一样的飞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停往江忠正那边飞去?”
“飞刃?”白久定睛抬头,眼前所见再熟悉不过了,是她一直思索的经羽剑,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能看到!
“可像这样的神器,不应该出现在这的,除非……”有高龄者镇定自若的深思熟虑,“除非主京的神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看着就诡异至极,更何况主神这样玄妙的事,说出来江忠正会信才怪!”另一个一个心急如焚,巧言善辩,几下子就跳到了三两个堆积的箱子上,“惹祸的那个家伙,你要是还有一星半点的良心,就给我敢作敢当的站出来,省得到时候牵连我们所有人,否则大家一起到阴曹地府,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那人这样做,下面顿时乌泱泱的,有人回头看江忠正,他拔着中正剑喘息吃力的挡下源源不断回旋来袭的羽刃,更是心口烧火了。
“啊!你打我干什么!”很角落的地方,有人握拳,另一个被打倒在地,脸上眼睛顿时挂彩。
“一定是你对不对?我平时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老是贼眉鼠眼的,干活的时候偷工减料总是不知道去哪了,总是和我家婆娘成双入对的勾搭她!”握起拳的振振有词,气势汹汹的扑上去就一顿猛打,“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让你在这装神弄鬼!”
……虽说旁人来看都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听他这么说,个个都懂其中的道理,不管不顾的回头去看江忠正那头,没有一个不是抓耳扰腮的。
“阿宝别打了,我看那飞刃怎么攻势反而更迅猛了,远能比得上我见过的游轮了!”有大胆的上来拉住他劝架,“再怎么说你们这些恩怨现在也不好商量,等会去了找你媳妇好好说!”
白久看完了这头的戏,转头继续往江忠正那边跑。
不管怎样,鹤容世现在就算隐形遁身,她也得去知道在哪才行,江忠正绝不是有一处把柄就能随便倒台的绝色。
而且依照现在情形来看,很明显江忠正此行多少是冲着她来的,江柔茵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着江忠正中了险招还是面不改色的站在好远。
白久心里头盘算完,决定下来赌一把了,小跑着加快脚步往飞刃最外的回旋弧度距离靠近。
“呼——!”意料之中,飞刃之外强风刮起,白久余光见到一袭黑影从后边抱住她的腰身,稳扎稳打的落地,那些飞刃也随之撤走不知所踪。
“终于找到你了。”白久欣喜若狂,心中忐忑烟消云散。
“你可真是心急,在里头等我一会都不肯。”鹤容世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头,跟着她亮起的双眼一同笑笑。
“我看这位夫人有些眼熟,原来是白小姐。”江忠正认出了白久,一眼看清楚了她和鹤容世的密切关系,打的招呼也是阴阳怪气的,不顾自己多少狼狈,依旧板着脸收剑。
“义父你没事吧?”江柔茵见状,后知后觉的上来扶着他,帮他收好了剑,顺理成章的看向鹤容世和白久,“义父,就是他们,才会让百乐门弄成现在这样无法开业,林经理就是被他们所害,才会……”
“好了,不用再说了,为父都知道。”江忠正忽然示意,弄得江柔茵尴尬不已,只好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实在抱歉,打扰了两位的好事,只记得上次和白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没成想士别三日,竟已经是琴瑟和鸣了,想来这物是人非,真是一朝一夕的事啊!”江忠正理了理衣服,几步上前微弯着身看着白久。
“啪!”尽管鹤容世一巴掌给他呼了过去,可他还是笑得越发张狂:“哈哈哈哈,二位真是做贼心虚过头了,我这次来只是为表好意,正巧带小女回主京,请你们同行一聚罢了。”
“白久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何德何能堪得起元帅此等抬举,再说我们此行离开尚海,只是回老家去,不算是和您同路的,怕小地方污泥秽土的,脏了您的眼。”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口就来,似是在说江忠正像东瀛那般逼迫平民百姓给他们引路。
这种事大大小小都有,不下好几件,白久多少都在关注,听着收音机天天在报,于是如此用来怪外抹角的说江忠正了。
“哈哈哈哈,白小姐果然有趣,就是和平常女子与众不同啊!”而江忠正更是一口一个小姐的喊他,言语调侃的打情骂俏,笑够了忽然拉下脸,狰狞的一字一句都是极重的,“我江忠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请白小姐也给个干脆,到底走,还是不走?”
“……”白久一时也哑口无言了,汗颜思索着自己现在的情况,许是正如江忠正所说的,这个时候不走,留下来不过是坐等着被人找上门。
她现在最好回去,主京尚且还有未完成的任务,再说了,肚子里还有个人,必须将他好好的在中州诞生,才算是名正言顺的主神继位人。
“哟,这是怎么了,你之前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是挺义正言辞的吗?”江柔茵这时候走过来,一手叉着腰站在旁边煽风点火,“我说你总是和男人不清不楚,你自已不以为然,现在捅出来的篓子跟你一样身败名裂,能活成这样,我也实属佩服,想想以前认识你的时候,你也不傻啊……”
装腔作势完了,还不忘往一直闷声不吭的鹤容世走去,抬手搭到了他肩膀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还得替别人养孩子,这绿帽子是坐实了的哑巴吃黄连了。”
“在这搔首弄姿的戳穿自己,我都替你丢人。”鹤容世算是顺藤摸瓜,抬起胳膊打掉她的手,连带着回手扇了扇,把江忠正也逼退了几步远。
“还有你江忠正,别以为你对我视而不见的欺负一个女人,就能讨回刚刚那一巴掌的屈辱了。”他还没完的继续说,说的话也不多,字字钻心,“你不过是我心头不爽时撒的一个气,凭什么配得上我跟你说上一个字吗?”
“你!……你到底是谁!”江忠正顿时崩了底气,险些动起手,活生生的被江柔茵拖住:“义父冷静啊,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和他们闹僵的!”
“这里可真热闹啊,怎么刚好这么巧能碰到江元帅在这屈尊降贵,任人欺辱呢?”雨师赋的声音远道而来给了白久一个晴天霹雳,猛的看去,他独自一个人,脚步有些恍惚,逞强的走的很快来掩盖伤势。
记得他当时,还是被自己的副官通讯兵给从暗室抬回去的,那个少年看着憨厚,不像是他身边的人。
白久收回目光,尽量在这瘟神发现自己之前,全身而退。
“雨师校尉远道而来,怕不只是来看我的笑话吧?”江忠正气未消,难免的对雨师赋说话时挤眉弄眼的有些抽搐。
“当然不是,您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雨师赋扯着嘴强颜欢笑,转头精准的看向了白久,朝她走去,“怎么穿得这么少就站在这了,这风这么大,是想跟着他挤一艘破船吗?”
“我不冷,今天的风也不是很大,您身子骨珍贵,还是赶快回去吧。”白久只觉得他生搬硬套臭得很,不想花心思的直言不讳。
“你啊,就是喜欢跟我闹变扭。”雨师赋死乞白赖的邪魅一笑,“我买好了船票,定了最好的位置,肚子肯定饿了吧?走,我们可以先上船去,想吃什么,随便吃。”
“……”白久抿了抿嘴,把脸别到一边,抬手捂住了嘴。
“不请自来的垃圾,需要我专程送你一脚,尘归尘土归土吗?”鹤容世挡在了白久前面,给了他当头一棒。
“鹤容世,许久未见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喜欢横插一脚,扭曲是非。”雨师赋叹了口气,不和他计较,“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你害死了她,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追到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啊?”
“那也比你开黑枪让她国破家亡的绝尘往事来得一文不值。”鹤容世紧接着也是快狠准,周边早就掀起沸沸扬扬的波涛骇浪的人声鼎沸,但好在都是在惊叹主京的统治者,主神鹤容世竟在自己眼前!
“……”独留江氏父女二人在旁,又惊又懵,虽说看不懂,但是依旧深深地大为震撼。
“呜呜呜——!”鸣笛随影盖日而来,一艘大好的客运轮船说来就来了。
“各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商照薰出现在船头,撑着伞一身严实的黑衣装束,“看白小姐的样子,是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太过劳累,有这对峙的功夫,不如大家先暂时修养身心,到了中州,再计较也为时不晚。”
“商小姐说的极是。”率先搭话的竟是白久,她这会子强撑着精神大声说话,“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我就先上去了。”
说着她就迈开了矫健的步伐,逃命般的扶着鹤容世,满脸的不甘,脑子里全是美食和床铺。
“你慢点啊……我有这么可怕吗?”雨师赋在后跟紧,可越追,白久就走得越快,弄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齐聚一堂,一路西去。
集结于此刻一程,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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