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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六十四章 破镜重圆

日光再照时,我们一览无余,过往是非尽会大白,旧事重提断舍离,再见物是人非,事事休。

念念不忘,冥顽不灵的执念,人之为所生之信仰,毁灭尽头遗留在万丈深渊的豌豆种子,向着光逆向生长,企图冲破天际,接天莲叶无穷碧。

但它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眼前利益心之所向,无暇顾及被他掠过时所造下的大小杀戮以及再无生还的罪孽,早已让他死也还不清。

这终究是我们所有人的罪孽,未能斩草除根,及时止损,让他一意孤行,无法回头,终成大错。

豌豆成树屹立不倒,无坚不摧,亦如他从未停下脚步的继续行恶,无人可挡,无可救药了。

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是睁开眼的那一瞬,还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法术渐渐枯竭,踏出白府之后?

白久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一贫如洗的孑然一身,也曾经以为仅仅是何十的他,和自己是同病相怜的相依为命。

她惶恐度日的在一无所知的地界和记忆之中,分明最重要的却不记得,只有她的心告诉她,顺着本能的应该怎么做。

正如当下她快步的往船舱内走去,甚至是将鹤容世也甩在了后头,独自一人的听着耳边有服务生从容得体的跟她打招呼:“这位夫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白久自顾不暇的没能回话,踏进去一步先匆匆看了看四周,仅此呼吸之间就想到了一万种方法,一顿剪不断理还乱之后,拍了拍胸脯,长舒一气:“你们这里有叫林竹的船客吗?”

“很抱歉夫人,我们这艘船是专客的,所以……”服务生周到的听她气喘吁吁的询问,太阳穴也冒出了冷汗。

“就我们这几个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了,坐这么大的船需要多少专客包场?”白久气不打一出来,自打她过上了平民百姓的生活,还真没遇上过这么无厘头的事,说着就气势汹汹的握拳,“我不相信……是谁包的场?”

尚海城是出了名的价高,更没人有这闲钱包船票的场,白久方才心中一顿,是担心雨师赋和江忠正带兵上来了!

“怎么了?”一回头刚好撞上了鹤容世的胸膛,白久惯性往后一倒,险些崴了脚的及时落入了他怀中。

她反手死死拽紧了鹤容世的衣袖,头身躺得服服帖帖,咬牙切齿铿锵有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快走,我宁愿做小船,也不想和他们挨刀子挤在一起。”

“好,我会的。”鹤容世给她传了句通灵,将她抱起回过头,果不其然的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雨师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开在地的开外几米远。

“鹤容世,你这是要闹事吗?”雨师赋抓死了栏杆站了起来,他这身军装是精神,可这般一动作,就狼狈不堪了。

“可没有,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鹤容世满脸恍然大悟的笑道,“我这身边人上了你这船就出了事,恐怕此行我们也是无福消受了,本想着下船就好,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雨师赋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拖长的语气,跟他逼问时一样的让人觉得欠他二五八万似的,“这船可是在我雨师赋的名下,上面应有尽有,她自然有医师照顾,我可不像你,为了一时之气就让她去受苦,死要面子活受罪。”

以魔法打败魔法,他雨师赋也斗出了心得,这些年是真没闲着,休养生息了许多物件,总是深有长进了许多的。

“我有这么说吗?之前可真没看出来,雨师校尉是这么一个喜欢臆想的人。”鹤容世依旧稳如老狗的吃了他一口,“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驳了你的自告家门,赶紧撤回你的这些兵,占着地方只会吓人碍事,雨师校尉如果真的害怕,大可不必这样,下船就好,没人拦你。”

“这些都是跟在我身边征战多年的人,可是我特意为了协助江委员长带来,跟着见见世面而已。”雨师赋忍气吞声,郑重其事的好好倒打一耙的反扣一锅,江忠正听着皱眉挨了一头雾水,“至于你,还是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为了你这点面子还打算带着她在这吹风到什么时候?”

“没见过世面,就是容易心浮气躁。”鹤容世等他说完的时候,回头已经往里走了好远,远远传来的千里传音耍得人火气意难平。

“这该死的雨师赋,真不知上辈子欠了他什么,里头这么闷热,就不兴我在外头再凉快个一时半会。”就近入了一房客舱,白久行云流水的顺着鹤容世放下坐好,双手立马打开了窗,“真是胖了许多,像这种有太阳的天气,多待一会就热得不行了。”

“可就在刚刚,我分明感受到的,是你那肚子里头突然发出的热气。”鹤容世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见她托腮不喝,发发呆思索着什么事,“是想起母后了吗?”

“……是啊。”白久双眼起雾,“在傅大哥说阿娘已经被雨师赋所害,再无生还时,我就再也冷静不了了,纵使不记得他,也得让他不好过。”

她摸着肚子,明白这孩子也是个有灵气的,方才她四面楚歌,它也明事理,可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在肚子里憋着火气。

不知火的血脉是刻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力量,所以白久做什么都不用担心肚子里的安危。

“别想太多了,既然这船上没有别人,那就不用顾忌太多,他们大多都有把柄在我手里,没有哪个想不开的会过来冒犯。”鹤容世给她盖上了毛毯,是看她脸颊的汗珠已经风干了,再吹下去会寒气入体的。

“可是我需要林竹,她现在若是和我断了联系,这会子还会不了合,岂不是真的害了她?”白久还是眉宇紧皱的,放不下悬着的心。

她此举将林竹连根拔起,一举两得的清剿了百乐门,好在林经理的事她一点都不沾边,甚至来说还算是其中的受害者,包庇也不算,毕竟哪有晚辈知深浅的明白好坏之分呢?

“这次走得是险招,但我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办事,意不在害人,从大到小,我都不该对不起她。”她心慌的拉住了他的手,双眼希翼含光的和他相对,是在求他。

“嗯,她会没事的。”鹤容世点了点头,“我算是跟你见过她几面,应该能够探知她的存在,尚海城的码头算是道路广阔的,要是真的着急的话,我等会给你寻一个电话来。”

“这船上还能通电话?”她一时想不通,一出海就是离地面与世隔绝的,除非法术,不可能还有这么便利的事。

而林竹是实实在在的凡人,她没有法力,更别提通灵了。

“还有电报可以,今天是个好天气,拿出来用的话,信号一定没问题。”鹤容世说着,挥手之间桌上变出了一台带着天线的箱子仪器,将白久投来惊诧疑惑的目光尽收眼底,又道:“我让苏小婷去找她了,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到底还是你有权有势,谁都被你使唤。”她漫不经心的将毛毯盖在臂膀围起一圈,坐起二郎腿依靠窗前,“也罢,反正我早就跪过你了。”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阴阳怪气的,又是什么事惹你不顺心了?”鹤容世顷刻间就换了副谄媚逢迎的做派,对坐在她面前,手臂靠着桌案,双目靠近了看她。

中间好歹隔着一台电报,恰到好处。

“哪有,感叹生平而已,你想多了。”她上挑的狐狸眼困乏的眯着,迷离的望向窗外,姿态尽显妖娆。

“不打过去,跟她说说话吗?”鹤容世低眉看了一眼电报,示意了她。

“这东西我也不会用,等她们那边打过来就好了。”白久不想搭理他,不知怎的对他这该死的有权有势,打心底里泛起无尽的厌恶。

这感觉心如刀绞的熟悉,痛彻心扉却始终想不起来,她心里自然难过。

因鹤容世难过了,自当是不想跟他多相处,忽冷忽热的对他,是出于本能。

可这话说出来没几人会信,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受着,当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由头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但她自打自由自在惯了以后,就不喜欢再回到令自己痛过苦过的禁锢,变得越发挣扎暴躁,古怪任性,于世不容。

现如今也落得个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独自一人一穷二白的,面子里子什么的早就是空话了,可这不代表她能低下头来委曲求全,活得不人不鬼,受尽委屈。

凡事万物都讲究一个有一才有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偷盗打骂了,心里过不去就别过,到头来做的这个烂好人始终是自我感动,自欺欺人的受气包,经不起抬举的卑贱之人,蝼蚁而已了。

白久双眼愣神迷离的看向外头不断过去的浮云草木,全被海浪掩盖得遥遥无期,借此打散自己的困意,这样过得也不是不好。

“坐起来吧,现在还不能睡去,会做噩梦的。”鹤容世冷不丁的说话,就在她反应过来的功夫,白久已经被他一手揽起肩膀,整个身子坐直,耳边闭风带上了耳机。

“这是什么?弄得我耳朵不太舒服……”白久生来就是顺风的狐狸耳,头回闭了风声隔绝,难免慌乱,忍不住伸手,看不见的摸索。

“别怕,我会一直你旁边。”鹤容世紧贴她挨的最近,声音梭进她耳内破寂亮堂,与她十指相扣,见她不动,只好继续动作,“一定要抓紧,我去打开它。”

白久僵直了身子依旧未动,可靠的太近,任由他动作时或近或远,他生息口吐贯穿她全身汗毛直立。

“滋……滋滋。”电流涌动声起,倒是破了她此刻的难堪尴尬,全神贯注其中,金蝉脱壳的自己扣紧了耳机,静待对面的接通。

“果不其然,他们已经开始联系了。”商照薰放着从监听器内,不断涌动出的只言片语,预判出了蛛丝马迹。

“就知道他接近久卿没那么简单。”雨师赋被她的淫威压怕了,老老实实的听完,又坐立不安了,“以前就是这样,做出一副别样的外表,心机颇深的来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偏偏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那是你不够聪明。”商照薰摆了摆手,“正如现在,就连最基本的面不改色也做不到,不过我先告诉你,现在可是在路上,要是大动干戈,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事到如今,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得让他永远活在懊悔之中。”他站了起来,推门而出,“就算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有一点的确是避免不了的,那就是,他鹤容世,才是一切霍乱的源头,这从来都是无可厚非的。”

“如果你想让我们游过大海回去,我可一点都不介意。”商照薰这会子并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她现在算是和路西法是一体,没了翅膀也能有无数个花招来脱身的。

“……”雨师赋一声不吭,义无反顾的出了客舱。

“白久,是你吗?!”林竹急冲冲的喘着气。

“你是……林竹?”她还未适应,学模学样的小心试问,这感觉和电话比起来,还是别样感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鹤容世,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跟林竹说话也抱团取暖:“你现在在哪?路上还平安吗?”

“我很好,身上还有些钱,买了船票,现在已经坐上了船。”林竹说话时候,白久也听见她那头的热闹,“对了,我之前上船时,看见大码头那边闹了事,听许多人说,是江忠正他们父女被人当众扇了巴掌?”

“他这种人怎样都是要扇的,这点热闹和我们无关,现在你那边孤立无援,可是刚刚遇到了苏小婷苏记者?”白久提到了江忠正一笔带过,开始打听清楚她身边的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们之前认识?”林竹倒也毫不遮掩的单刀直入,“白久,我现在到了这步田地,也答应了你跟你走,但是直到现在,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坦白的吗?”

“在这个世上,坦白只会对两种人,一种是孩子,另一种就是傻子。”白久逐渐闲情逸致,手肘托到了桌子上托腮扶着耳机,“也不代表没有例外,你想知道第三种吗?”

“不要在这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跟我说话了,相信你不是傻子。”林竹知道她话里有话,也学着反击回怼她,“所以接下来,我就要寸步不移的跟着苏小婷了是吗?”

“没错,你最好保持现在的一无所知,这能让你活着到达中州。”白久事不关己的笑了笑,拿下耳机扣到了桌上。

“哔——!”刺得林竹耳朵起鸣,她忍不住的低声跟旁边的苏小婷对质:“她这是什么奇离古怪的脾气,存心耍人吗?”

“比起以前来说,她现在的性子的却大不如前,但是这已经很好了,还请林小姐多多谅解。”苏小婷说话举止得体有余,在林竹看来,还是免不了让人感觉她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

“上的果然是贼船。”林竹只好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一句,将手里的仪器重重塞回了苏小婷的手中,抱臂自处。

“已经没什么用了,快把东西收好吧,摆着也占位置。”白久又依靠了回去,与世无争的轻声吩咐。

“可是我看这里宽敞得很,小久卿,怎么在这大好春光之中只想睡觉啊?”鹤容世高处看她经常像个闲散的小猫,出口也不知不觉不再是生硬吃力不讨好的夫人,而是分外亲昵了。

“你叫我什么?”白久瞬间神清气爽,一股后劲直冲后脑勺,“你好大胆子,之前以往,不是分明规矩的尊称我为公主就是夫人,那院里,还金碧辉煌供着我那些不入流的旧物,如今竟敢这样没大没小的……”

“我对你知根知底,你所记得的事情很多都是久远的,至于我到底多大岁数,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么快就轻易淡忘得一干二净的话,我可不信。”他说着一手撑到了她依靠着的墙壁上,全身俯下,近在分毫。

“你这样是想做什么?”她只感觉闷热得很,脸庞不自觉的些许热红,呼出来的也是滚烫热气,“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在船上,不比你之前房契在手的白府,外头的那些军官,都是有枪有人的。”

“那又怎样?”鹤容世不当回事,“我倒很喜欢这样子待在你身边,整整十几年,你不该心存愧疚的补偿我些什么吗?”

“……”白久张了张嘴,顿时戛然而止。

眼前的鹤容世脸色泛红无辜,双眼湿漉,神族一直肉身永驻,他这副样子是会定型,可相由心生,心中如何,不会遮掩的人都会写在脸上。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心中对他的排除烟消云散,不断回想的,是他以往五年来的各种神情变化。

他鹤容世做什么都是真情实感,才会让人又爱又恨的,欲罢不能。

“鹤容世,倘若你一直没变,那该多好啊……”白久抬起手万般感叹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梳理着他的鬓角,还是一尘不变的长发,才会在百乐门,让她眼前一亮。

“现在啊,他们都觉得男子留长发是不思进取,也只有你和我们族类不同,敢这样示人了。”她不由得出口说他的难得一见,触景生情,“你都不知道,我以前看你的样子,真算不上是有什么独特的。”

“我只属于你,自然就入不了他人的眼了。”鹤容世眼中的无助,轻而易举的化为了喜乐的满足,眉眼弯弯笑盈盈的。

“嗯,是。”白久也跟着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幸好当时我收留了你,要不然的话你真的就太孤单了……”

“即使如此,就算我和殿下相守是天理不容,我拼尽全力也甘之如饴。”鹤容世目光一沉,郑重其事的别样认真。

这是他方才乖巧沉默之后的只言片语,如见缝插针,时宜得很。

日光高照海浪,波光粼粼映壁影,白久眼中亮起无名之光,含糊不清。

“鹤容世。”但她抬起头看他时,还是在唤他的名字,晦暗不明夹杂欢喜,“以前的很多事,我现在已经不再记得了。”

“……”他也跟着认真的听,握紧了她停滞在脸庞上的手。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真话。”她定睛靠近,跟他鼻间隐约碰触,“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会听到你的名字回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要跑来找到你的……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情比金坚的爱,但我是永远不能离开你了。”

“殿下……”鹤容世泣不成声,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唤她一声。

她还是她,连表达爱慕依恋时,都不肯折腰,站在高处一如从前。

“怎么了?我可没有吓唬你什么,这就哭了吗?”白久也跟着有些抽泣了,轻轻擦去了他眼角溢出的泪水,“现在你一定要要听我的,让我成为你所纳的妾,我想保住肚子里的他,还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这些我都明白,还请殿下放心。”鹤容世点了点头,起身坐好,给她盖好了披肩,顺手摸了摸她已有显怀的肚子,“殿下现在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要吃酸辣些的鱼。”白久双手拽紧了手里的泪珠子凝成的宝石,跟他笑了笑,“这东西摸着挺值几个钱的,我先给你收着,你先去吧。”

“噗……”鹤容世小声噗嗤一笑着站起,“那殿下可要听话,在我没回来之前,千万别给任何人开门,也别随意出去。”

“嗯。”白久见他一走,懒懒散散的答应了下来,人双脚往座位上一躺,迷迷糊糊的安心歇了,老实本分得很。

鹤容世晓得她还醒着,对她始终保持着笑,带上了门。

“哼。”待鹤容世行走如风兴高采烈,走路带风的掠过各个走廊空房,一抹暗淡军绿从角落破窗而入。

“选的地方还真是邪门,竟然敢让她待在末尾的船舱,来回走那么远的路……”雨师赋看着鹤容世方才走过的反方向,一览瞧不见尽头的尤为怨愤,可始终不想提,或是面对段久卿已然有身孕的事。

上船时紧跟在后,就是想问个究竟,但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有任何人知道,丢了脸面。

他越想越是烦躁,直至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咚咚。”白久刚入沉睡,立马被惊了个激灵,“是谁?!”

破镜再逢,遇人不淑,裂痕无法回炉重造,仅剩尖酸刻骨之痛,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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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大家周日快乐!

微末:二月份更新就此结束!

微末:寒冬腊月就要结束啦!

微末:三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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