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初见舞剧

下午的素质练完，两人终于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个劲的问闫邵安。

  闫邵安有些没好气地回复“下午练得不累是不是，再给你们来上五组？走吧，下午带你们去看一场舞剧，多学习学习。”欧阳辰飞快的在脑袋里搜索，最近有什么很火的舞剧吗？一旁的孟赟直接开门见山了：“别了别了闫老师，我们记住了，所以到底是什么舞剧嘛？好看吗？”“其实最近都是几个很老的舞剧在演，到是有部舞剧是新边排的……哦！老师不会是要带我们去看《稼轩》的首演吧？！”“还是你小子机灵啊，欧阳辰，这都猜出来了，那还不赶紧的，七点就开场了，别告诉我你们想迟到。”

两小只蹦蹦跳跳地跟在闫邵安身后，虽然两人都是从小开始跳舞，但这正儿八经地走进剧场看舞剧，还是确确实实地第一次。

三人简单吃过晚饭，闫邵安带着两小只驱车去往剧院。欧阳辰和孟赟坐在后排，激烈地讨论着：“小孟啊，你有没有看到这条热搜，这部舞剧的热度真的好高啊！”“当然看到啦辰儿，你不会不知道它的主演是谁吧，年轻有为、大名鼎鼎的曾尧珏诶！又帅又厉害，不得不说他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查不到什么资料，查到的都是众人皆知的······”

闫邵安驾着车，欣慰从始至终都不肯离开微微扬起的嘴角：要是让那小子知道自己的师弟有多崇拜他，尾巴不得翘上天了。还好现在双方都蒙在鼓里。

“哇，京都国家舞剧院就是不一样啊，你看多气派！”孟赟拉着欧阳辰，两眼放光。“是啊是啊······”欧阳辰也兴奋得不行，目不暇接，敷衍的回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登上这样的舞台呢？要是能登上这样的舞台，自己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吧。

“瞧你们俩这样，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闫邵安笑道。“哎呀闫老师~”孟赟一听便黏了上去“这不您来带我们见世面了嘛，我俩以后绝不会给您丢脸！”

闫邵安轻车熟路，中间极好的三个位置平静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来到京都国家舞剧院，舞剧《稼轩》马上就要开始了，······本剧大约130分钟，中场休息一次，上下楼梯请注意脚下，感谢您的配合！”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耀眼的追光打在一位青年人身上，大幕缓缓拉开······

只见台上的青年，一身素衣，风华正茂，可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圆场而行，天时已至，带着初出茅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白马银剑，起义大军飞速形成。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正值年轻气盛，又怎愿这大好河山落入胡人之手。

漂亮的云门大卷，恍然间，干净利落的躺身盖腿飞腿稳稳落地。那剑仿佛和青年融为了一体，那近千年前意气风发的仿佛浮现在了眼前。孤身一人，万里奔腾取敌方首级；孤军深入，一举创下赫赫战功。

台上的青年云里一跃，正是得胜归来南下归附朝廷；台下的少年拳头一紧，正是满腔热血结伴踏上征途。生如夏花迷人眼，飒爽英姿翩惊鸿；一马当先扬气概，男儿本色显威风。他们，渴望一鸣惊人、一展宏图。

可天意终究难参。能打仗，不代表有机会保家卫国；深爱故土，不代表祖国会向他敞开怀抱。委为文官，治理一方。

小翻紧接双飞燕，似乎要直上剧院的天花板，绷紧的脚背延伸到了极致，腾空的身姿仿佛大鹏展翅，直上云霄。意想不到，似有一双大手牢牢抓住了青年的翅膀，拖拽着他重重摔在地上。真，逼真，两个少年完全看不出这是已做足了充分准备的向下一摔，心不由地紧了一把。

他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即将步入壮年，那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是无法实现理想的忧郁惆怅。青年看向无数次拿起又放下的宝剑、擦拭了一次又一次的盔甲，起跳间凌空爆发，南归多年，却仍未如愿。

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即使壮志未酬，仕途不顺，南宋愿安于现状，浇不灭的，是他那忠贞的爱国热忱。

正值壮年，无奈罢黜，回归乡野。“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他似乎是无奈，似乎是悲愤，似乎是无奈。

昔日的青年老了，他舞不动剑了。简简单单的旋子，连续的吸腿翻身，是岁月的流转在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观，一种淡然，一种苦楚，但却是一种只要国家需要，就能站起来战斗的赤诚。曾经的青年再也无法为国家效力了，在未酬的壮志中，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像舞台深处走去，幕布缓缓拉上······

少年人红了眼眶，哪怕暂时还读不懂那饱含深情的文字，但台上青年的一举一动，让他们感受到了文武双全又如何，终究是怀才不遇的愤懑与惋惜。

中年人不住哽咽，想起曾经立下远大志向的自己，到底是年少轻狂，还是中年不顺，生在了不同的时代，但，他们仿佛穿越时空在对话，不仅是与稼轩，更是与青年时的自己。

老年人潸然泪下，也许同是白发苍苍，也许同样走过大半个人生，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反问自己是否愧对于心，是否理想达成。

剧院的灯光亮了，人们眼前久久挥之不去的是台上的青年，是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稼轩，更是记忆深处，那个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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