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
道场上,你双袖相叠,笑意浅淡的望向他,仿若对世间万物皆不甚在意,偏偏那一双眸子星光摇曳间唯独盛了他。
“你好,五条悟。”你眉眼弯弯向他伸出手,宽大袖袍里的手白皙柔软,只有薄薄一层茧子透出你是习武之人的信息。
他彼时年方五岁,却能以傲人的天资蔑视五条本家,可见本事了得,其造诣非常人能及。
小小年纪如此成就,哪怕是他不理会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在这点上,你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
之后,道场上一片哗然,只因他握住你的手,浅海般眼眸懵懂而渴望。
你加深了笑意,收紧手里小小孩童的手,在他的主动试探下,你才忽觉,传闻中的他再如何厉害,也无非是个五岁孩子。
“以后,我便是你古武术的老师,还请多多指教。”
五条悟没有回答你的话,而是眨着眼睛,自顾自说着话。
“老师会陪我玩吗?”
你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会。”这是你的师德,教人亦教德。
然后,你看到他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你,像是对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的好奇。
可奈何那日环境太纷杂,你唯一还记得的只有他一直紧握你的手,不曾放开。
刀旋转间流速太大,惹得一棵樱花树花瓣尽落,如下雪般铺盖了一层土壤,一两朵顽皮的花逃脱了风的束缚,落在你肩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轻喃着,收回了刀,两指轻捻下花瓣,将它吹回大地。
你的道退了,并不是修行的缘故,而是思家,太多的世间杂念使出刀速度越来越慢,如此放纵下去,于你是一大害。
脚下的花瓣在踩踏下悉悉索索发出声响,你仰起头、闭上眼,“该回家了。”
飘荡的游子,该回家了。
恍惚间,你听到樱花树骤止风声,随后传来一两声呼唤。
“老师!老师!你看我捉到了什么。”十岁的他踏花而来,红扑扑、略显兴奋的小脸染上一点可爱的红晕,眉宇间已初显锋芒。
你轻笑一声,双袖交叉,一如当初他拜师的姿态。
“顽皮,放了它,去练刀罢。”
他耷拉着小脑袋,“老师,这是我好不容易捉的。”
你凑近一点去看,他立即张开手,让你仔细瞧着那只孱弱的蝴蝶。
“这蝴蝶品质确实不错,但你心思应用在古武术上,横竖我也教不了你几日,近来需认真些,莫要辜负五条家主的期望。”
五条悟本合的死死的手陡然垂下,竟是任由蝴蝶飞走。
旷久的沉默,他小脸绷得紧紧的,再不见刚才的笑颜。
“老师要走?”处于变声期的他声音有一点点哑,但孩童时期的奶音尚在,微妙的声调,透着其本人的坏心情。
你的唇开开合合,终是没说一个字,只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你并没看到那个在你面前天真烂漫的五条悟捏死了企图飞离他的蝴蝶。
同理,他不会让自己最喜欢的老师离开他。
兜兜转转,你都无法成功见到五条家主,家仆更是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如此几番,你打消了今年回家的念头。
五条悟顺利在你身边长成少年,这几年时光唯有他知晓是偷来的,是可耻的挽留。
“老师呢?”他抬眸直勾勾的盯向家仆,双眼之犀利让人无法直视。
自从你说要走后,他每日宛如例行公事般要问三次家仆,时时刻刻在确定着你的存在。
这是病,然,病仍在扩大,无形中影响着他的日常生活,盘踞心间,成为心结。
“××小姐还在道场练刀。”家仆如实禀告。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挥袖起身,学着你的样子双袖交叠,只是脸上的病态愈发浓厚,止不住的令人发瘆。
上好的木质地板随着他的动作下压,发出尚可承受的吱呀声,每一步他走的都极为踏实,因为……这是通向你的道路。
夏油杰看透了他的好友的小心思,试想一个十几岁少年终日黏在老师身边,何等的变态以及不可想象,于是,他的推理早早成立。
“你就不怕她不打招呼回国?”夏油杰撑着下巴,面容平静,暗示着好友你可能的行径。
那一瞬间,蝉鸣似乎静止,只留下他逐渐变冷的面庞。
夏油杰突然有点后悔点醒五条悟……
你的房间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
靡靡之音偶从你悲叹的唇逸出,你最爱的弟子,是这等欺师罔祖的渣子,你难以接受,干脆闭眼不再看他。
“老师,学生学的还可?”他挑逗的动作……在逼迫你睁开眼眸看他。
是你先招惹他,告诉了他世间能有人不计较他的身份、喜爱他的人存在,所以……他现在如此依赖你。
这都是你的错啊,老师。
伏黑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纵然对眼前的孩子多有微词,也该咽下,好生教导。
黄昏下,你的身影被拉长,不喜不悲的眼眸里多了一些忍耐。
“你还要我如何证明我的身份?”你叹了一口气,只觉警惕性太高的孩子也并不太好。
伏黑惠伸手摊开,“他的手机号码。”
“你要亲自打?”你倒是乖觉的递给他,随后扶着额,在一旁蹲着思考人生。
你只是被人委托来教导伏黑惠,顺带照顾他生活的保姆老师而已,讨生活也太难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你才如愿牵着那只软软的手一同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别扭的向你道歉,牵你的手欲松开,似是不太好意思,却被你察觉,遂牢牢牵住。
“我们回家吧。”你笑语晏晏,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伏黑惠连骤然一红,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没有想要放开相握的手。
家吗?
他的家好像从来都没有年长的女性,津美纪照顾他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或许,你的到来……会改变他的生活。
“一呼吸绵延,二滑步要稳,下盘用力且不失灵活,这便是移步的精髓所在。”你一改当保姆的温柔,换上严肃、严厉的神色。
手中的鞭子细而长,却是一下也未曾打在他身上。
这是威胁教导吗?他有点产生叛逆之心,是不是你对每个学生都是这般温柔?还是只对他的?
思绪杂乱间,他回忆起过去一个月,放学后能在厨房见到你忙碌的身影,以及温暖的抱抱。
似乎大脑渐渐满是你的身影,是以愈发害怕失去……
细细的鞭子头次落向他的头顶,并不痛,而是充满警告意味的一鞭。
你眸子流转,狠狠瞪了他一眼,“切忌分心!” 这小孩看着正经八百,怎么训练起来杂念那么多?
他并不善言辞,更为通俗易懂来说,是不善社交,有些内向孤僻。
于是,他更加依赖你。
小学还好,会直白的抱紧你的腰,婉转的告诉你,他想你了。
初中的他则扭捏的盯着你看,并不上手,幸而是你带大的孩子,否则便是毛骨悚然了。
你了解他的小心思,在儿童节那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惠,祝你健康成长。”
他开始有点挣扎、抗拒,但最后蹭了蹭你的侧颈,满怀眷恋的依偎在你怀中。
至此,伏黑惠告别了青涩扭捏的初中时代,迈入高专,这片独属于他的广阔天地。
高专的课并不好熬,因为他很焦虑,见不到你的每时每刻他都在焦虑。
你在干些什么,又是否会想起他,他长久不回去,你会不会离开了?
这种焦虑体现在你的手机上,一天几十封邮件,如若一时不回,便是催命电话。
不想和你分开,想一直一直在你身边,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别抛弃他。他死死咬住下唇,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那种当初和津美纪相依为命的绝望感又浮现出,紧紧锁着他跳动的心。
“啊,惠,今天高专放假吗?回来这么早。”你手提着购物袋,一点笑意在眸中,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
焦虑在看到你时就此消音,他想,还不够,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你走去,不加思索的圈住你。
在抱住你那时,他方觉心活过来了,原来,他的老师这么娇小,甚至填不满他的怀抱,不过,他会为你收紧束缚,再也不松开手。
后来,他成了你的保姆,对你百依百顺,唯有床上,他仍叫你老师,倒是显得恶劣情趣。
乙骨忧太
学校的八点钟已打,学校走廊时时可听见奋力奔跑窜回教室的声音,尤其是鞋子与地板的剧烈摩擦声响,难听至极。
你穿了一身运动服,半长蓬松的卷发服帖的紧贴腰身,脖领上的哨子尤为突出,让人一目了然,这就是体育老师。
教室门拉开那一瞬间,吵闹的教室立即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朝你看来。
你轻咳一声,站上讲台,“同学们,体育课今天因下雨,临时决定在教室上,现在,请大家安静自习。”
每个班级都有调皮者,这不,就有一个小傻瓜,坐姿歪歪斜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连举手都是挂着邪笑,恶心。
你忍着不快,“同学,有什么事?”
“老师,乙骨他啊,最喜欢下雨天上体育课了呢,您要不要成全他啊?”小傻瓜唇角的嘲讽你尽收眼底。
而那名乙骨同学,大家都在看他的反应,你也顺势看去,乙骨瑟缩着身形,眼睛低下,想竭力隐藏着存在感,初步判断,是个柔弱、易受欺负的孩子。
你大概清楚了事情全貌,于是,你冷下嗓音。
“同学,我看乙骨同学并不想去,依我看来,你既然能感同身受知道乙骨同学的想法,想必也是想跟着他一起去的,不如这样,你自己去操场上跑三圈,老师在这里帮你数着。”
小傻瓜同学噤声,紧紧闭上了嘴,只是仍有不甘的瞪了一眼远处角落的乙骨。
你是第一个肯偏袒、帮他的老师,他偷偷瞧了你几眼。
原来这世界不止有恶人,还有如你一般能分辨事非善恶的人。
但,凤毛麟角。他苦笑着又垂下头,他怕自己阴郁的神色太过惨淡吓到你。
能不能擅自喜欢你呢,哪怕是作为一点心灵支撑也好,或者是儒慕之情都好,只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肯站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你的抽屉开始频频有小玩意出没,最开始是一只漂亮的蓝凤蝶发绳,后来渐渐演变成玩偶。
不过,你很喜欢,送你东西的人很有品味,都在你的喜好点上。
但当你戴上发绳后,你总觉有一股视线灼热如火炬般瞧着你,虽是不加恶意的视线,却让你无法安心。
直到最后,你无力的瘫回座椅,抽屉里的东西是你昨天才和同事说过的御守。
你被监视了。
学校偏僻处,你喝止了一起校园暴力事件,带头人正是小傻瓜,而被打的则是乙骨。
小傻瓜伙同伙伴跑了,留下满身青肿的乙骨,在原地蜷缩,好不可怜。
“乙骨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保健室?”你作为老师,第一要务自然是关心同学。
殊不知他却隐秘的勾起笑容,眼眸里写满狂热,你终于来了啊,你俯下身察看他伤势时,他能闻到你身上清爽的肥皂味。
这是多大的满足,轻易化解他全部的焦虑和怨念,只要是你……只要是你……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所以,老师,把全部视线都给他吧。
自乙骨毕业后,你再没收到礼物,同时那股热烈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你目光惊恐的看着办公室里的大玩偶,不由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玩偶那双幽绿色眼眸太像你的学生乙骨,逼真的像是真人,迫使你联想起鬼片。
灼热的手臂攀上你的脖颈,这时你才发现,身后是一堵肉墙,是他!
“老师,你的温度好低……好舒服。”他闭上眼,猛吸你的气味,像个瘾君子般满足喟叹。
之后,你罚他跪坐,“不许起来!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师生恋,至于吓我吗!”
乙骨忧太委委屈屈跪坐回去,强忍着拥抱你的想法,捏拳控制着自己。
狗卷棘
你是学校特聘的古武术老师,专门教消耗完体力后怎么跑路这门课。
校场上,你时常能见到少年奔跑如一匹二哈般自如,有点草原放荡不羁的性情。
但脱离了校场后,又是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还会摇着你的袖子说:“鲑鱼鲑鱼。”
可爱的不像话。
你赞许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狗卷同学很努力,以后还要继续加油。”
这是他努力的奖励,喉间小声呜咽蹭着你的手,像只讨赏的小猫儿。
真希有点无语,狗卷棘最近心不在焉的,上课也是无精打采,唯有上你的课,他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充满活力。
饶是其他老师见了狗卷棘这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也要说一句,双标。
不能离开你,想每分每秒都和你度过,这样的心情已经缠绕纠结他许久。
不光是独处时,偶有聚会,他也是抓着头发想着你为什么不来,然后苦恼的忍耐,直到结束,便一刻不停的给你打电话。
“嗯?……快十二点了,狗卷同学也早点休息。”你说完后便摁断了通话。
狗卷棘空洞的看着墙上挂着的表,才十二点,也就是说离他再见你还要再等八个小时……
内心的焦灼感快要吞噬他,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安被引导、放大了数倍,想要马上见到你,除此之外,他脑中再无他想。
你拍拍他的脑袋,“昨晚没睡吗?”
狗卷棘本想点头博得你的疼爱,却想起你昨晚的嘱咐,又连忙摇头。
他很乖巧,这个形象不能崩塌,起码要让你知道,你是唯一能管束他的,你该清楚你对他的特殊性。
焦虑越发严重,扰乱了他全部的课程,你独自去找他谈话。
你无奈笑着,“不能这样啊,狗卷同学,每个课程都要用心去上,你才能顺利毕业。”
“如果毕业就见不到你的话,我情愿不毕业。”他突然抬起眸,倔强的看着你,一改往日的乖巧。
你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小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狗卷同学,你有想过老师这条道路吗?”
你后悔说出那句类似承诺的话,结果演变成他缠着每个老师要毕业。
于是,你在众目睽睽下揪住他耳朵,“要脚踏实地才可以。”
而他,不气不恼的摸上你的手,露出小小虎牙。
虎杖悠仁
身为二年级古武术老师的你,时常会见到一年级的虎杖悠仁。
“老师,您觉得我真的可以吗?”他又一次问你,眼里的期待不比以往的差。
你舔舔唇,眉间皱起一点纠结。
古武术对个子高的学生不太友好,尤其是基础的滑步,他们普遍重心不稳,易摔倒。
你却又不好意思直白的告诉他,只能婉转的说:“只要耐心练,总会有结果,不过,也不能耽误其他课程。”
到这里,你已觉自己仁至义尽,偏生悠仁像是受到鼓舞般天天找你请教。
为此,五条悟找过你,他看人从上向下,如同将人扫描了全身,让你头皮发麻。
“吸引人的未必就是古武术。”五条悟留下一句似懂非懂的话便离开了。
茫然中,你好像有点懂了。
虎杖悠仁在一次任务中见过你,然后无法忘却。
你战后曾拉起他,“虎杖同学,只有除去根源,才能解你的心结,不要畏惧无为转变的人,而是要主动出击,杀死真人。”
习武人手上薄薄的茧子暖暖的,带着厚重的安全感,仿佛站在你身边,便能无所畏惧。
体内两面宿傩偶传来的威胁,曾一度让他深陷死亡挣扎痛苦,好似现在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望、恩赐。
可这是既定的命运,是他愿意为之牺牲的。
现下,他唯一想为自己活的便是你,拥有满满正能量的你,像是暴雨里的避风港。
你磕着瓜子,指挥悠仁帮你跑腿。笑话,有男朋友不用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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