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
他遇见你那天,公园里虫鸣鸟叫,而你扯着风筝线笨拙的想要它起飞。
“顺风可是永远也没办法飞起来的哦。”他轻声说道。
你匆匆回头看他一眼,脸上浮现几秒钟的浅笑,在阳光的沉沉浮浮下修饰了棱角,柔和无比。
“啊,原来如此,谢谢。”
随即你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风筝上,对于刚才好心提醒你的他选择性忽视。
五条悟只觉有趣,看着一个小呆瓜放风筝似乎比听那些烂橘子发言好玩多了,况且你是为数不多不在意他容貌的普通人。
又一次落地,你有些丧气的捡起风筝,眉头轻蹙。
他在长椅上笑的前俯后仰,你升起火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不管不顾的把风筝塞入他的怀中。
“你放。”你言简意赅,脸上是被惹毛后的娇憨。
五条悟无奈的站起身,倒是也没拒绝你,给足了面子。
“看好了,我只放一次。”
许是他所处的地势高一些,又或是那一刻突然起风,总之,他手里的风筝逆风而起,长长的线在一瞬间紧绷。
你顺着线去看风筝,刺目的阳光让你看不清风筝此刻威武翱翔的模样。
一只宽大的手遮在你双眸前,那是他额外的温柔。
“笨蛋。”他轻念道。
你弯起笑眼,“谢谢。”
在一起后,他毫无保留告诉你一切,包括他所喜爱的高专以及痛恨的烂橘子,就像是吃定你永远不会离开他一般,于是将自己的苦与乐一股脑分享给你。
之后的故事,就连硝子也不为赞叹,真是和童话一样的美好。
你们通常是各忙各的,但意料之外的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仿佛被定格般,除了甜蜜再无其他,甚至连争吵都是小小的情趣。
灵魂伴侣吗?还是注定的缘分?他偶尔也会思考这件事,但每每看到你的面庞,他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加快跳动。
原来这就是儿时的童话故事,你便是他认定的公主。
结婚当天,西式的婚纱衬得你尤为娇小,宽大厚重的裙摆层层褶褶,像是最忠诚的骑士般环绕着你。
窗外依稀能听到白鸽的声音,你缓缓绽开笑容,视线回转到平滑的镜面上,镜子映出一个满脸羞涩的准新娘。
一支划破空气、带着尖锐声响弩箭打碎玻璃,直入你的心脏。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你甚至没来得及戴上他送你的那副珍珠耳环。
你的死去,暗示着他的童话梦碎了,本以为他可以保护好你,没想到残酷的现实绕过了他,直捏他的死处—你。
洁白的婚纱染上鲜红的血,他看着血迹一点一点逐渐变暗,如同此刻天空拨不开的乌云。
象征和平的白鸽已然飞远,随之替代而来的是,乌鸦,不详的征兆。
它们盘旋在教堂上空,一声声的刺耳叫声令人厌烦,但,五条悟现在只是呆愣愣的跪在你的尸体旁,似是全然听不见那些聒噪的叫声。
差一点就能完全拥有你,差一点你就是他的妻子……这无数的差一点构成了他内心巨大的悲恸。
哽咽间,他捧起你的手抵在他的额间,这是你平时安抚他所做的动作。
明明说好了要和他一起长命百岁、相依到老,每年的春天都一起去放风筝,如果有孩子的话,要疼爱他直至成人……
承诺化为小美人鱼消失时的五彩泡沫,而你永远不复存在。
伏黑惠
冬天的一杯热可可,他静静坐在咖啡馆的角落注视着你,双手交叉在小腹,手指间不断摩挲,彰显出他的局促不安。
你无所觉的回应一个标准微笑,围裙裙摆扬起温暖的弧度。
“先生,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你体贴的问道。
伏黑惠突兀的红了脸,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那个……我可以和你约会吗?”
你拿笔的手一顿,浅灰色眼眸含着笑意,少年紧张的看着你的动作,真可爱啊……
“唔,当然不行啦。”你笑眯眯的合上手里的小本本,看着他黝黑的眼眸黯淡下去。
“要下班才行哦。”你端走了空的杯子,双眸轻眨,那是同热可可一样的巧克力眸子。
伏黑惠喉间一动,一股热烈的情感涌上,激烈到他快维持不住脸上的故作平淡的表情。
喜欢你是他一开始亦想否认的事实,因为……是怦然心动,这是他向来都不肯相信的,但心中所想渐渐变成你,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向你靠近。
身体不断催促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然而等真正靠近你时,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一时之间,他只想用有限的目光全部锁定你。
因着他奇怪的举动,这家咖啡馆很自然的将他拉入黑名单,定为痴汉排行榜第一名。
这也是他坐在偏僻的角落的原因之一。
“欸,伏黑君喜欢这个吗?”你摇了摇手中的雪景球,球中随着你的动作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飘雪。
伏黑惠沉默,如果他说只是看你看愣神了,你会不会也觉得他是痴汉呢?
仅仅是想到你嫌弃的表情,他便立刻否定了自己。
果然……还是别说了。唯独不想被你讨厌啊。
红地毯的尽头,是你缓缓向他走来,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冲到你面前的激动心情。
直到你的手搭在他的手心那刻,他的心始觉安定。
纵然周围掌声热烈纷杂,可他眼中只容得下你,外界的嘈杂仿佛已被自然屏蔽。
你抿着唇,竭力控制着笑,他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可爱的过分,啊,真后悔没带相机拍下他憨憨的模样以留纪念。
他闷闷的握住你的手,“想笑就笑吧。”
于是,你很不给他面子的笑了出声,然后被他按在怀中,大幅度颤抖着肩。
待最后的吻新娘环节,他俯下身衔住你的下唇,他没有闭眼,而是近距离与你呼吸交缠,甚至故意喘出一点暧昧的气息,看你傻乎乎的反应。
这一勾引惹得你一吻结束后,变成了一个头冒热气的傻子,眼神发直的看向他唇上的湿迹。
你的尸体尚在医务室里搁置,留给家入小姐判断死因。
伏黑惠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颓废的靠着墙,空洞眼眸是破碎的悔。
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心死如此,突然一切都不重要,什么咒术界,什么诅咒,什么拯救普通人……
呐,只要把你还给他,他放弃全部也都无所谓,原因无他,你是他的灵魂的一半,失去你,他看世界也是灰暗一片,毫无色彩。
在确认自己再无其他情绪后,伏黑惠按上心脏处,然后他捂住左半边脸,再也不肯展露他的脆弱。
指缝中透出一点水渍。为什么……为什么想起你他还是会悲伤……
灯光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烁着暗光,绝望的暗色,同他一样。
此刻,挂在医务室里的时针正对十二点,这是灰姑娘最后的梦。
南柯一梦,醒后物是人非,生不如死,何不如醉生梦死?
乙骨忧太
阴沉的天空,洋洋洒洒落下吝啬的雨滴,不大也不小,足够让没拿伞的行人抱怨,亦足够暂时散去夏日的酷热。
往常清爽的地铁站口,被雨水压缩逼进了许多闷热的热气,更加难熬。
乙骨背着太刀,眼里露出一点惬意,突如其来的雨让他得以喘息,算是忙中偷闲,对自己额外的奖赏。
手机振动不停,他终是放弃这段舒适的自我调节时间,起身走向雨中。
然后,他闻到一缕芳香,来自他的身边,而他头顶上俨然撑着一把伞,遮住了微妙的雨滴。
雨中,你的面容略显苍白,手指节泛白,而你浑然不觉,见他投来视线,露出礼貌的笑。
“先生,我送你去便利店买伞吧。”你声音轻柔,不太符合现在雨落寂寥的城镇,反倒有一丝丝贴心的暖意。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方克制的颔首,“谢谢。”
一场雨、一个对视,换来永久的怦然心动,好似是散落的灵魂找到了它的另一半,从而完美契合,就此叫嚣着再也不肯分开。
原来他活着的意义,是为了邂逅你吗?
这场雨,赐予他良缘,你便是他心之所向的爱人,一瞬间,他只觉自己仿佛什么都能做得到,只要是为了你,他可所向披靡。
你送他到便利店,苍白的脸因着店内的温度渐渐有所好转,恢复了一点红润。
“先生,我家中还有点事,再见。”你略带歉意的匆忙离去,正如刚才突兀的闯入他视线般自如。
他暗了暗眼眸,只有他能感受到和你浓烈的羁绊吗?这不太公平啊,小姐。
你眉头微皱,看他很自然的接过你的包,一看便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真是巧啊,今天又是顺路吗?”你脚步放慢,故意错出一个脚位,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你委实不愿和他太过亲近。
“嗯。”他低声回应,眼里受伤的神色让你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做的太过,或许戒备心不该这么强。
一阵强风吹来,周围树叶卷起,整个世界在此刻失声,他表情忧伤,用胸膛挡在你面前,唇在翕动,似是在说着什么隐秘私语。
而你唯一看懂的便是曾渴望多次的情感,‘爱。’
爱吗?
你握住他的手,苍白的唇扬起笑容,那一刻,风止。
能不能再躲进他的怀中躲风呢?你唇中逸出一两声轻咳,脸色是病色带来的红晕。
恐怕是不能了。你深知答案,于是捂住嘴,踉跄的朝病房里跑,拼尽全力去做最后的挣扎。
哪怕是为了忧太,你也该为自己脆弱的生命做出努力。
“小姐,我看到你的影子了哦。”病房门被大力推开,像是在警告你惹恼它的后果。
你早已生命惨淡,能在光阴的最后时刻遇见忧太是你此生莫大的幸运,如今外面那可怖的怪物,你竟是一点也不觉害怕。
它像狩猎一般闯入你的医院,折磨死所有人,然后用广播通知你跑,如此狩猎……这是对乙骨忧太的报复。
它想让你惊恐、充满恨意的死去,你不能如它的愿,你要让乙骨忧太,成为真正毫无弱点的乙骨忧太。
又是一阵强风,它耳朵微动,病房里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它狞笑,你跑不了。
或许是上天也在助你,它只扯住了你的衣角,你整个人悬挂在窗外,面无惧色。
这次换你露出笑,“再见。”
你扯开衣角,平静的接受死亡。
他送你的红苹果吊坠在静谧的夜色中闪闪发光,而你闭眼,宛如沉睡般安眠。
仓惶的手颤抖着依次抚上你脖颈、鼻下、左心口。
略薄的唇如蜻蜓点水落下,随即你的脸颊满是他滴落的泪珠。
童话不能成真,他的公主永远醒不来,即使血与泪混合,也无法唤醒深爱的人。
狗卷棘
不大的店铺,你隔着挡板听着隔壁的谈话声,都是些新词汇,诅咒、咒术什么的。
你有点想笑,隔壁的三个人莫非就是传闻中的中二病?偏偏他们言辞谨慎,谈话间语气的严肃,让你又不禁升起一点疑云。
其中一人的怪诞语言更是奇异,你吹了吹筷子搅起的面,热气渐渐散去,你大口含住,然后听到挡板碎裂的声音。
就这样,你含着面和你一直笑话的三人对视……
你闷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噎死,还是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男生给你递了一杯水,你才活过来。
“谢谢。”你缓和下来后,忙半弯腰向对方道谢。
“鲑鱼鲑鱼。”他摆手,似乎在说没什么。
你讪笑,刚才你还吐槽人家是中二病,不过……他们的制服真的很中二病。
突然一抹残影从你身边掠过,你回头看去,只发现三人组看你的眼神产生了转变。
真希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看来又是一个普通人也能看见的棘手咒灵。”
胖达点点头,似是赞同真希的分析,“如果我们刚才不在的话,这家店可能就要消失了。”
你心头的疑云逐渐扩大,他们的意思就是刚才弄碎挡板的不是意外,而是他们口中的诅咒?
你猛然心头一凉,该不会下一个就是你吧?你这小身板……咳咳,好像略丰腴了些,但也经不起什么鬼东西的玩弄啊!
于是,你不顾形象的缠住了狗卷棘求保护,他是你在三人组里唯一敢招惹的人,像弟弟一样乖巧的男孩。
在这之后,本该社畜一生到死的你,重新过上了学生时代,开启了在高专混吃等死的美好日子。
你和狗卷棘还算志同道合的吃友,为了翘出他的美食名单,你学会了狗卷语,整日屁颠屁颠的跟在伏黑惠身后请教。
这令狗卷棘很不满,不加犹豫的直接出手将你从伏黑惠身后拽回来。
“鲣鱼干鲑鱼鲑鱼。”他嗓音很可爱的娃娃音,你怎么也听不厌。
伏黑惠冲你摇了摇手指,示意你趁热打铁,赶紧试着翻译。
你本子翻烂了也找不出他的意思。
还是学艺不精啊,你哀怨的看向狗卷棘,这个人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能讲,拢共不过十几种饭团,他硬生生能组出一本组合来。
伏黑惠糊脸,然后在你求救的目光下渐行渐远。
“××酱,下次直接问我,我会好好教你的。”他眼眸里恶劣和笑意相当。
这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你捂鼻,这也太犯规了,太可爱了。
你应该属于我。
你呆傻傻的看着贯穿你心口的那只黑色爪子,当初的黑影和它边角重合,原来这就是全部的它。
等到你倒在血泊中,方看到他惊慌失措赶来的模样,再之后,是真相的揭晓。
那天的咒灵,是跟着三人组的,并非跟着你,他知晓这一点,但仍是隐瞒了,只因他的私心。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初见他的残缺,却表现出喜爱的普通人。
没关系的,你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狗卷棘看着你眼里的光淡下去,心扭曲的平淡,或许如此一来,他能彻底拥有你吧。
死亡并不是终点,不是吗?
就像童话中野兽吃掉贝儿,那也是相融结合为一体的爱。
虎杖悠仁
校园无人处,时时都有声音传来,有些是击中肉的沉闷声,有些是隐晦的偷食禁果。
你戴着耳机,抬手看了看腕表,漫不经心的走向那片作恶圣地,然后找到了你想找的人。
摘下耳机,你伸出手,试图拉起已然残破不堪躲在角落的顺平,“吉野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去保健室吗?”
他乏力的摇了摇头,对你伸出的手并不加理会,他的眼中甚至没有光,空洞的可怕。
麻木、对自己产生质疑,你微叹了口气,这就是霓虹的校园吗?校园暴力屡见不鲜,他们遵循着前辈是神的原则,任由周围的人被欺压,很悲哀。
吉野顺平是你班上的小透明,最近却莫名惹上了那些人渣,这本不该是你关心的事,但,太多的同情和同理心让你无法置之不理。
吉野的眼中又有了光,你错愕的看着吉野和一个男生并肩走着,途径你的时候,吉野露出灿烂笑容同你打招呼。
虎杖悠仁冲你颔首,身上散发着和吉野顺平截然不同的光芒,阳光四溢的少年。
“吉野,死了吗?”你大胆的拦住虎杖悠仁,在高专门口低声问着他。
“抱歉,是我的错。”悠仁眼眸低迷。
你看得出,他比你更介意顺平的死亡,甚至埋下了不小的心结。
“你在说什么傻话,吉野他很喜欢和你相处,我看的出来,他从未笑的如此快乐,这是你带给他的,至少……比我好。所以,振作起来。”
他瞳孔震动,像是受到启发喃喃道:“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重复他的话,给予他信念。
拥有无限可能的少年,不该就此陨落,你和吉野一样,喜爱他的笑容,也许吉野也是希望他能毫无愧疚的活下去吧。
“无为转变。”你听到那个恶魔高亢的声音,你第一反应是看向向你跑来的少年。
要在他面前变得丑陋了吗?你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上天啊,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让你死去。
原因无他,只因那个少年眼里的光会散,而你喜爱他的光……在他的光下,你的卑劣似是也得到了治愈。
所以……不要过来。你不想攻击化为他人手中的利刃去攻击他。
“求你,杀了我。”
良久,他都放不下琳琳血迹的拳头,那上面都是你的鲜血。
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他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也失约了对吉野的承诺,没能保护好你。
习习凉夜,再不见你。
只要真人存在一天,他便要杀人一天。果真是屠龙者终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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