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
阳光映射,小小一方桌案上,一枚戒指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束,五条悟把玩着戒指,唇角有一丝自嘲。
他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变得不自信、惶恐,甚至开始臆想失去你,他会怎么样……
一念间,两指已将戒指捏的不成形,他烦躁的随手扔到一旁,答案……很明了,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和途径离开他,这是妄想。
但又在一瞬间他想起你的眸子,眉眼顿时柔和下来,他的老师,有着这世间最纯粹的眼眸,饱含星光璀璨,盛着他。
一想到你仍在,那许多不甘、暴戾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满满涨涨的爱意、暖意,仿佛任何恶意情绪都是对你的亵渎。
他的神明该由他独自供奉。
宽袖略肥大,你执笔时不得不先拢起再下笔,轻软的毛笔尖在你手下游刃有余,一笔一划下尽显风骨。
华文楷体是你最爱的字体,如君子般端正方正,不偏不倚,少一笔不成字,多一笔成错字。
可惜,你没能将你的学生教导成一个君子,失败。
笔尖忽而停顿,久久执在半空中,只落下一团黑墨,晕染开来,眨眼间毁了所有,刺眼无比。
“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爱练字,废寝忘食到已有一早上没理学生了。”他逆阳而来,脸上虽笑,却双眸阴沉。
你搁置下笔,冷冷瞧了他一眼,殊不知这一眼,令五条悟浑身发抖,他兴奋异常,你肯看他,表示还是在乎他的。
这是殊荣,是他的神明仍爱着他的象征,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肯看他一眼,就足够了,已经幸福到可以毫无怨念的死去。
可他又和所有世人有着通体的病,那便是得寸进尺,于是他试探着走近你的身侧。
你没有拒绝,任由他一点一点试探,最后接近放肆的靠在你颈侧,嗅着你身上残存的墨香。
多久没和你如此靠近了呢,自从他干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后,你便再未理睬过他。
是以他焦躁不安,是以他常在噩梦中惊醒,时时躲在你房门,听着你的呼吸声入睡。
别抛下他,老师。他在心底虔诚的祈祷着,头一回做了不知谁的信徒。
而现在,他感觉已然拥有了所有,你肯让他靠近、拥抱,是否代表着你原谅他了?
如此,正躺在他怀中的那戒指也用不上了。
“五条悟,我已没什么能教给你,你何时放我走?”你的话通过冰冷的空气准确传入他的耳朵。
他目光骤冷,你该知道他听不得离开二字,但你偏偏说了出来,原来只是在伪装妥协,一心还是想的离开他!
“老师,你觉得我能活多久呢?”他依附在你肩颈,在你耳边轻声宛如情话般呢喃。
你疲累闭上眼,他的意思你明白了,此生纠缠不休。
恍神间,一件凉凉的物什被他套入无名指,带着不容褪下且决绝的力道,更像是在表什么决心般珍重。
“老师,樱花快开了,你说在樱花的见证下我们结婚会不会得到祝福?”
他一向言出必行,尤其是关于你,更是偏执到极致,无力回天。
你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桌案上写好的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然有镇纸在,它哪里都去不了。
婚礼当日,他特意选在五条家后院,一片樱花海中亲吻你的额头,唇瓣擦过你的眼,刻意的耐人寻味。
你环视周围,嘈杂声、祝福声竟团团围住你,囚徒无疑。
这和当初的道场有相似,又有所不似。不同是你失了挣扎的精力,满身疲惫,而他恰值青年,无限精力和情意。
“老师,从道场开始,我唯一的选项就只有你。”
他尝过陪伴的甜,就再也吃不下分离的苦。所以耍尽心机手段,强硬将你困在原地。
而这纷纷扬扬的樱花,就是他得意的见证。
伏黑惠
暗色沉浮,乌云在高处停滞,与它最爱的风携手带来湿冷、粘腻的雨季。
一个小时三分钟,他还没等到你回消息,本就不舒展的眉更是纠结成一团。
指尖反复敲打桌面,带起一连串不平稳、焦躁的单调音符。
他不习惯高专,不习惯离开你的每一处细节,纵使大家对他释放出真挚的善意,他也无法融入。
天生的孤独者,只爱你的孤独者,他将满腔热情倾注、寄托在你身上,自己只留下思想用来想念你。
正因如此,这种情况更不应出现,这只会折磨他,就像饮血者饮尽最后一滴血的绝望、干渴,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你。
将他带离看不到未来的深渊的老师,这种特殊的儒慕之情任谁也不会懂,独属于他的情感。
彼时,一个小时四分钟,无限拉长的时间快要把他最后的耐心耗尽,狭长的黑眸暗沉,凝聚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之色。
椅子和地板的剧烈摩擦只持续了一秒,他要找你,纵然大雨倾盆会湿了鞋袜,但炽热的爱情永不熄灭,它迫切需要你的认可。
走廊只剩他匆忙的脚步声,从他下决心那一刻起,原本混沌的头脑蓦然清醒,是了,他明明只爱你,又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待在没有你的陌生地方?
别人的悲欢喜乐可以化成代为说话的狰狞咒灵,而咒术师只能用行动证明对爱人永不凋谢的爱意,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他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好像要用尽一生的光阴去见你。
自我摧残也好、自我否定也罢,他陷入失去的恐慌中什么也无法做,什么也做不到。
从你接受这段感情后,他的骨子里都自主打上你的烙印,像是无法分割的血与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穿过撑着伞、面色麻木的人群,他惊觉在他们中连最浓郁的绿色也是无望的灰白色。
于是,他加快脚步,那栋破旧的老房子仍倔强的矗立高处,同他一样,依恋着什么,所以不舍得倒下吧。
“老师,老师……”他嘴里开始不清楚的呢喃着,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心跳愈发加快,只因他的手正握着门把手。
如果你在,那便是天堂,若是你不在,那恐比任何绝望来的更令人难受。
忽而手上覆上一层温热,你调侃的打趣他,“怎么连门也不会开了?”
他能感受到,顺着你的力道旋开的不是普通的一扇门,而是你和他的未来,被你承认的未来。
放下窗子,他仍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此刻你正躺在他身侧,嘴里呓语着梦话。
他上了床紧紧将你圈进怀中,嘴角泄出一点白色热气,冰寒的雨夜,仿佛这样做能驱散他心中如履薄冰的寒冷。
“老师,请和我融为一体,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他下巴抵在你发顶,喉间发出满足的呜咽,双臂虚虚搭在你腰间,固然思绪万千,但唯有一条前提便是不以伤害为代价。
你是二十一克重量,最开始他的重量是无,遇见你后,从慷慨的你那里取了些,获得了生的意义,也正因如此,离开主灵魂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乙骨忧太
他睁开眼时,身边是一把太刀,上面沾了些尘土混着血。
不是你,而是他的战场。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天赋,因为它,诅咒了他的挚友,因为它,他被咒术界忌惮,拼命找东西制衡他的存在。
更是因为它,一年365天足足有268天见不到你,儿时怯懦的他却在这方面有着出类拔萃的天赋,可笑至极。
就像是在一只绵羊身上安装了利齿,足以咬穿所有野兽的利齿。
他逃避自己的天赋,变得安静而忧郁,甚至低声说话的喉结也只是微微颤动。
命运的齿轮,从你拉开教室门那一刻就改变了它。
一次长久不见的任务结束,他迫不及待来到你面前,你手捧着书,矮桌上的茶水还在氤氲散发着热气。
似乎时光就此停止,一切思念在你面前不值一提。
你浅浅一笑,“忧太,欢迎回来。”
浅灰色眼眸中虽然带着不为人知的忧愁,但看得出你并不反感他的工作,甚至是在背后予以默默支持的。
他没有一丝犹豫坐在你身侧,长期的忧郁让他的笑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老师会怪我吗?”
不能像正常男友陪在你的身边,对你的喜乐毫不知情,这样的他真的能给你幸福吗?
可若是要他放手,是绝不可能,即使灼热的烛火烫伤他的手掌,他也不会放开他的光明。
他此刻死死咬紧下唇,心噗通噗通跳着等你近乎审判的回复。
“嗯……偶尔会觉得有点落寞,但忧太拥有其他人没有的能力,能够保护大家,很可靠又很优秀,这样的忧太让人无法责怪呢。”
他低垂下头,紧贴着你的肌肤在迅速升温,突然他很想问一句,倘若他死了,你会不会对另一个人这般温柔体贴。
“不会的哦,忧太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你眉眼弯弯,十指包裹住他的一只手。
乙骨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忧太。”你目光坚定,从一开始被你怜惜的孩子长大了啊,居然开始思考生与死。
“可是……如果是老师的话,我无法承受……”他难得展露脆弱一面,过分苍白的脸浮现一点激动的红晕。
他憎恨自己的天赋,越是深爱越会担心所爱之人被这份力量吞噬,变成和里香一样的怪物。
你怜爱的擦去他的眼泪,“忧太除了我还有在意的事情吗?”
他立即摇头,像是在表什么决心,随后又贪恋你手心的温度,主动靠回去。
你笑了笑,唇开开合合,说出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如果是殉情,那死亡也是一种浪漫。”
这是不对的,引导爱人和自己殉情,但你看得出,乙骨忧太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很容易剑走偏锋。
更何况有这份特殊的力量,与其日后对世界产生怨念,化身修罗,不如就同你走了好。
他的唇在颤抖。
“你怕了?”你缱倦的声音仍在蛊惑少年,手指来回轻擦少年的唇,似在安抚。
“不,老师,谢谢你。”
能被允许和最爱的人殉情,这是对他最高的认可,他的胸腔起起伏伏,爱意……爱意要喷涌而出了!
忧郁一扫而空,他的信念、信仰给了他指路的太阳,天赋这朵可望而不可即的花,从此他再不必去畏惧它的尖刺会伤害到你。
对啊,你和他一起死,多美妙的事!
棺木一半是你,一半是他。他此刻捧起你的脸庞疯狂的索吻,这种认知太过甜蜜,他甚至希望现在就能和你同归于尽。
狗卷棘
樱花盛开的那段日子,是新生入学的伊始阶段,你忙的不可开交。
几乎全校的关注都在这几个学生身上,包括你,连带着对狗卷棘的关注也被分去不少。
他冷淡的看着校场上的新生,眼里的不满几近溢出。
“他们什么时候走?”
真希诧异的看了狗卷一眼,他明明一直很期待当学长的,当初悠仁他们来时他也没有这么排斥。
“棘,他们才刚入学。”真希如实回答,企图瓦解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狗卷沉默,那双瑰丽的浅紫色眼眸里的寒意反而越加扩散,也就是说他还要忍受这些新生分走你的视线直到毕业。
想至此,他利落转身离开。
胖达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摸不透狗卷棘的心思,他好像游离在他们之外了,全心思投入在你身上。
真希也搞不清同伴的心思,一人一熊尴尬的对视着。
锅里沸腾的水泡泡涌出又破灭,眼看水就要烧干了,你接电话的声音开始不耐烦。
“棘,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也早点休息。”
你迅猛的摁断电话,不给他留再说一句的机会,你知道那只会无限循环,这孩子过分的缠人。
面饼被筷子搅来覆去,乖顺的散开自己全部的体积,全面的入水咕噜咕噜煮着。
你有点出神,这面饼像极了狗卷棘,在一起的起因是他,所以主导权全然在你这里,你偶尔的忙碌他也是如此静静的待在你身边,就连少年性子里的急躁也默默压下。
你束缚了他。
你在强迫他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体谅你。
筷子落地,你回想起刚才挂电话时他明显还想和你说些什么,也许是晚安也许是一句明天再见,可你……
“我还真是失败。”半长的发垂到脸颊,侧脸随即撒上一片阴影。
你再也顾不上锅子里的面,拿起外套便匆匆赶去学校宿舍,你想,你该和他说一句抱歉。
手中的钥匙轻车熟路插入锁中,旋开门把手,一时间,你被满眼满片的红震住。
粘腻、蜿蜒曲折的红色液体,在浅色地板上显得触目惊心,冰凉的月色无情的照下,似在哀怨的控诉你。
棘他……自残?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是平时开朗爱玩的棘能做出的事。
“棘……棘!”你乱了心神,慌了步子,红遮住你的视线,仿佛告诉你,你失去了他。
空气里陡然传来一声抽泣,在柜子和床的缝隙间,而他正好蜷缩在缝隙中抱紧自己,那满抱的姿态,就像是在给予自己安全感。
你张了张口,双腿一软,竟跪了下去,他没事……只是划伤了手臂,你清醒猜想的最坏结果并没有发生。
“棘,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伸手将他拉出来,仔细察看他的伤势,满脸严肃。
他没有回答,只是和往常一样静静注视着你,看的你头皮发麻,后脊背有些发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收回那露骨、充满探索的侵略眼神,又换回平时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不要我了。”
越是靠近,越是想要更多,你把他宠坏了,他甚至无法回忆交往前自己苦苦单相思的日子。
然这其中,他的错最多,纵容了自己越来越依恋你,越来越离不开你,麻痹自己你有工作,单方面以为你是他的所有物。
这一切被新生打破,美好幻境碎了,时间被如数归还,二十四小时变成了一分一秒跳动的酷刑,只因没有你。
你愣了愣,方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
“抱歉,我的错,让棘没有安全感了,但下次别再这么做好吗?我会心疼。”
你手抚过他的伤口,看着他因痛颤栗着身子,不得不用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你。
狗卷点点头,这是你对他自残的惩罚,他却得到隐秘的快感,好想就这样被你抚摸着,哪怕是伤口。
爱已深入骨髓,即使是伤痛,只要是你给予的,他甘之如饴,只要你能再度看向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师好……咦,狗卷前辈不住宿舍吗?”后辈傻呼呼的问道,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有点尴尬,毕竟你是老牛吃嫩草,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狗卷的安全而让他住你家吧……
“啰嗦,走开。”狗卷棘不满的发声,凡是惹你不快的学生,他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他和你在一起,无需任何人过问,你的每一分钟都是属于他的,这个学生过分的碍眼了。
你轻笑,口中嗔怪道:“调皮。”手却牵住他,安抚的揉揉他的手心。
棘身子颤了一下,软软绵绵的任你牵着走,像个小媳妇。
虎杖悠仁
蝉鸣声起起伏伏,夏日独有的聒噪,校场上的灿阳炙烤整片场地,此时的阳光是只看一眼也觉恍惚的烈。
你舔了舔冰棒,视线里是一片蒸腾的热浪。
汗水顺着鬓角流下,留下湿白的痕迹,徒添一点野性美。
“还真是自虐。”你苦笑的含下最后一块冰棒。
洗净了当初的爱情盲目,现在的悠仁展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妒忌。
一但回忆起,你止不住的烦闷,手下更是不自觉折断冰棒棍子,清脆的响声像极了那天你们起争执的摔门声。
他有着超越常人的占有欲,他的生命从第一次见到伏黑惠的时候就在倒计时,明明已经决定为了人类和世界去死。
可为什么偏偏会遇见你,一生唯一的心动,但死亡的迷雾已经在逼近。
即使每个人脸上都是写满祝福,悠仁却恼火的发现,他接受不了这些虚伪的祝福,他恶意揣测着这些人都在等看你们的悲剧结尾。
每当你和别人相谈甚欢时,他内心的恶意都在疯狂滋长,他们都不安好心,他们想从他身边夺走你!
一个本可以泰然接受死亡的少年,在爱情的甜蜜下,再也无法忍受和爱人的生死相隔。
什么阳光少年,什么为世界死,都是假象,现在的他只想用最后的时光同你在一起。
你清晰听到他所有的呓语,你脑子有些发懵,但很快清醒,似是回忆起什么般目光渐渐变为坚定。
湿咸的海风吹的他的围巾飘摇,你微笑替他重新整理一番,然后在他紧张的神色下同他再一次十指相握,极大的安抚下他的不安。
“悠仁,既然你想要逃脱这场宿命,那就和我走吧,放下你身上的全部重担。”
许是你目光太过柔情,又或是许诺蓝图过于美好,他违背了自己的使命,不顾一切和你踏上那艘轮渡。
甲板上海风凌厉,你躲进他的大衣,搂住他的腰身,给他安全感。
“别怕,到我的家乡,我们就结婚。”
他不是圣人,他的爱人想要一起相伴而活,他便怎样也不会死去,即使与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海风呼啸,海浪努卷,可最终,它们都无法阻拦这场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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