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第三世 生死相依,相思无解,许你生生世世
云渺水茫,离人归路长,大梦方醒,与卿相守长。
暖风轻拂,吹落凝结于枝杈的雨滴,吹开抽芽而出的新绿,袅袅婷婷。
病房内,床榻前,孩童胖嘟嘟的小手抓着毛巾,极为认真地擦拭母亲额头泛起的薄汗,和她分享一天的趣闻。
“妈妈,小小栀的花骨朵越来越大了,爸爸说今天或者明天就会开呢,所以我就把它带来了,让它陪你,这样你打针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了对不对。”
许墨推门而入,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唇边的笑意却似有落寞。
他将小家伙圈在双臂内,声音温软,如暮雪千山间静静流淌的一泓清溪,轻轻擦过女儿的面颊:“妈妈今天有没有说什么,她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小家伙愁眉苦脸地摇头,白玉般嫩嫩的小手扯着他衣袖,长睫忽闪忽闪的,依稀点点泪光:“爸爸,妈妈会像医生伯伯说的那样,再也醒不过来了么?”
他眼中笑意顿了顿,视线垂向你惨白无血色的小脸上,氤氲着无限眷恋。
他倾身,指尖微凉,流连在你沉静的眉眼,语气坚定认真:“不会的,妈妈是守约的人,一定会醒来,不必担心。”
斑驳的阳光穿透缝隙照在他侧脸,一半幽暗,一半光亮,像他这个人。
“那,我们现在要和妈妈说再见了,明天我还会来的,等我哦。”
浓浓深情凝结成落在额间的吻,他们随后掩上门扉,悄然离去。
一滴清泪坠落,无声无息。
桌边的白蕊,在残月长夜中,徐徐绽放,旖旎满室馨香。
半个月前
今天是许墨从国外归来的日子,你和女儿商议好准备做些糕点犒劳他。
对于自家先生的喜好,你了解颇多,但鉴于他此次出门太久,你寻思做些特别的,于是套话的这个重任就落在女儿的肩上,她也不含糊,分分钟搞定,对此你敬佩不已。
当她得意洋洋地向你邀功时,笑容和你家先生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聪慧不乏狡黠。
“妈妈妈妈,爸爸还有一个小时回来,我们要抓紧啦。”正说着,小家伙随手递来水果刀,认真的提醒着。
你看着她将刀尖留给自己,刀柄送到手里的时候,胸口漾起丝丝暖意。
别看小家伙还不到五岁,在某些事情上丝毫不逊色于许墨。
她既有孩童的天真无邪,又天生自带一种温软体贴,总会不经意间让人心头一暖。
虽说自古以来,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但她却对贪恋更甚,有时都让许墨忍不住吃味。
每每此刻,你都要两头安抚,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毕竟,两缸醋坛子,有你受的。
伸手握住刀子,刺耳的鸣声骤然响起,鼓膜传来尖锐的剧痛,你手不受控的向外划去,伴着女儿凄厉的哀嚎,在她掌心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温热鲜红的液体溅进你眼睛,那里映照着女儿惊惧万分的脸庞。
身体不受控地颤抖,接踵而至的剧痛让你蜷缩成一团,强撑起最后一分理智,你让女儿马上离开:“快去找爸爸,妈妈的EVOL失控了,快走。”
她又惊又怕,哭着跑到门前,踮脚去够把手,够了半天也没够到,此刻你已经神志不清,慢慢爬起身,手握尖刀一步步向女儿逼近,准备痛下杀手。
“妈妈!妈妈!”她绝望又惊恐的哭喊,唤回了你残存的理智,眸光一瞬清明,利刃调转方向,没进自己身体。
刺骨的痛楚让你意识格外清醒,拼劲最后一丝气力,用血迹斑斑的手打开了门,把女儿推了出去。
血似流水汩汩涌出,在地面绽出绝美凄艳的花蕊,你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艰涩地扯了扯嘴角,终于要说再见了么,可是你好不甘心,对不起,许墨,我的先生。
十天前
许墨守在急救室门外,死死盯着上面亮起的红灯。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收到病危通知书了。
他看着进进出出的抢救人员,眉峰深锁,眸光似暗夜中汹涌的浪潮,吞没所有光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一年还要漫长。
他搂紧怀中熟睡的女儿,无力绝望之感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悔恨万分。
本以为替你找回EVOL是值得庆幸的,没成想却害他差点再一次失去你。
此时此刻他心底的痛完全不亚于你受的苦,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代替你承担这一切,至少你不会痛。
向来以科学佐证的他,竟然开始奢望有神明存在,能听到他祈求,他只要你活下来,守在身边,呵护你,陪着你。
终于,灯灭了,你被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他一路尾随到病房外,却被告知只能探视半个小时,而且你现在也仅是暂时稳定,能否脱离生命危险要看你的求生意志。
他来到床边,垂眸望向你,眼底大片大片乌青,牵起你小手贴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房揪紧,一抽一抽地疼。
他幽幽叹了口气,随后故作轻松地和你聊天,仿佛你只是睡着了,连语气都像是哄孩子般耐心十足:“小傻瓜,女儿没事,你要快点醒来。等你醒了,那些没有兑现的约定我们一起去完成,绝不食言。”
语毕,将女儿放在你身边,大掌包裹住你两个人的手,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别怕”
时间转瞬即逝,他照例给了你晚安吻后,抱着女儿离开,依依不舍。
你手指轻轻颤动,即刻又恢复如初,仿佛刚刚一切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天前,
华锐办公室落地窗前,李泽言挑眉,审视意味颇浓:“我没想到,你会找我。”
“我也没想到,会和你再次有所交集。”
许墨不疾不徐的转身,面庞清瘦不少,眉眼清冷,语气仍一派云淡风轻。
“我自己都无法确信会有效果,只怕你也会无功而返。”李泽言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费口舌。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试。我不想她一个人受苦,我不忍心。”许墨说这话时,眼神没有任何闪动,如永寂长夜中灼灼的寒星,温柔坚定。
李泽言摇头叹息。
数年前。
落雪如絮,漫天飞舞。
许墨环顾四周熟悉的一切,低头瞥了眼怀表的时间,疾步向冬雪深处走去。
彼时,你和许墨尚未相遇。
夜很冷,你在被窝中无声垂泪,失去父亲的痛,公司的危机等等各种压力让你几乎喘不过气。
心很累,但是又不想就此放弃,泪水一点点浸湿枕头,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慢慢笼罩,你意识渐渐模糊陷入沉睡。
暗影中许墨缓缓走出,轻轻坐到你身侧,目光温柔地描摹你的轮廓,细腻如琥珀的指腹揩去你眼角泪痕,梦呓般在你耳边低语:“别怕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所以不必自责。”
指尖温温凉凉于你额间轻抚,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或许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你嘴角微微上翘,宛若翩跹飞舞的彩蝶,倒映在许墨眼中,亦沾染上别样的绚彩。
他守了你整整一夜,直至天光乍亮。
你醒来后,满屋都是青草芳香,熟悉又陌生。
当天午后
“许墨,许.....墨.......”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冰冷沉闷。
还有一位面容如玉,眉眼如画的男子,他目光缱绻,温润含笑,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
你懵然无知地看着他,眼中尽是询问之意:“你是谁?”
许墨微微怔愣,眸色瞬时黯了下去,唇边笑意尽失。静杳一时后,他稳了稳思绪,声音变得温软:“是我,许墨。”
你摇了摇头,他虽然和你记忆中那个人容貌无异,但却又有不同。
忆往昔,他是误入凡尘,救你性命的九尾狐仙;是那个风姿俊秀,投身报国的学堂先生,而眼前的人,你对他没有任何记忆,他究竟是谁,你无从得知。
许墨浅浅笑了,执起你小手落下一吻:“不管我是谁,你回来就好。”
一个月后
“许墨,许墨。你看。”他循着你声音转过头,你借机在他鼻尖面粉点了一记,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许墨莞尔一笑,揽过你脖颈与你两额相抵,在他胧胧如月的目光中看到了脸颊被抹上面粉的自己:“又开始淘气了,女儿还在呢,小傻瓜。”
你俩四目相对,呼吸可闻,尤其是他还用额头使劲儿蹭了蹭你的,你小脸刷地红透大半,乖乖认输投降,将他推远了些:“我,我错了,别靠这么近。”
他大掌揉了揉你发顶,眨眨眼睛:“好,乖!”
“妈妈,你不能认怂呀,快上呀!你们继续,我不介意。”小家伙纯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怂恿你,一边鼓掌叫好。
“嗯,你妈妈一点也不怂,就是有点小迷糊。”许墨笑意更浓,对女儿的加油助威很是满意。
气呼呼地向父女俩丢去一记眼刀,你闷头蹂躏手中的面团。
你把面团想象成许墨,故意搞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这次连女儿都看不下去了:“妈妈,你这样做出来是没有办法成型的,你看看爸爸做的,其实很简单的。”
小家伙屁股一颠一颠跑到面板旁,抓起被残忍分尸的面团,嫩嫩的小手,左边点一点,右边捏一捏,最后再对角相折,不一会儿,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赫然立在手心。
她摊开小手凑到你眼前,吸引你注意力的并不是那憨态可掬的白兔,而是她掌心那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疤。
你瞪眼瞅着那蜿蜒似毒蛇的痕迹,犹如万箭穿心。
你一阵阵头疼欲裂,小脸瞬时失去血色,手一抖,面团应声落地。
你弯腰捂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许墨见状不好,箭步冲过来护在怀里,满脸的焦灼关切,深邃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语调发颤:“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仰头望向眼前人,泪水不受控地滑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你与他曾经的过往,一帧帧一幕幕在脑海中定格,重演。
是啊,你怎么能忘,纵然你记起了前生前世,今生今世又怎么可以忘却。
那是你们相爱过的痕迹,怎么能忘。
你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泪眼婆娑的和向她道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小家伙有些被吓到,但很快反应过来,在你怀中嚎啕大哭:“妈妈,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妈妈。”
许墨从身后将两个最重要的人轻轻抱住,为你们撑起了一方安全宇宙,几滴清泪落在你肩颈,滚烫滚烫。
是夜,女儿早早睡下,许墨将你抱回自己的卧室,拥着你,互诉心事。
他下颚地在你发顶,嗓音低低柔柔的,像投石入水,在你心湖漾开丝丝甜蜜涟漪,一圈圈扩散,飘远。
“先生,你知道么,你有一世是九尾狐仙,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许的。”
“这么有趣?”
“还有,你上一世是教书先生,就知道欺负我。哼哼。”
“我怎么好像记得是你先欺负我的?”
“口胡,没有!!唔.....”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小傻瓜给我一些补偿呢?乖,别吵醒女儿。”
“不管哪一生哪一世,我都会找到你,所以,不要怕,我会许你生生世世。”
“所以无论我们走向哪里,我都不会离开。”
第三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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