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泽的表情那样淡定,就好像被一次又一次的先知先觉和回顾分析中磨平了心智,这些画面对久经磨练的他而言,已经变得稀松平常了。
经历过无数磨砺的人,承受能力自认就会变得惊人。
想到这里,任晴天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罪恶感来。不止是她,旁边的泠欢颜等人多多少少觉得,他们逼着白泽把这场残酷的命运语言再现给他们看,着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但事已至此,预知梦的画面放都放出来了又不能叫白泽收回去。几人也就只好忍着不适看下去,并努力的注意其中的细节,直到预知梦完结。
既然让白泽又一遍经历了这个噩梦,那当然不是几句安慰就能解决问题的,他们要做的并不是道歉和宽慰,而是尽可能的帮助白泽分析这场预知梦所昭示的东西。
毕竟这场噩梦所预示的命运不仅关乎白泽,也关乎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更多伙伴。
囊库了所有伙伴的噩梦语言,背负这个秘密要背负何其恐怖的压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白泽明明可以说,明明只要说出来就会轻松很多,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捂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白泽,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满目血红让林语看红了眼睛,当预知梦的放映结束,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站在原地而没有直接上去打刚刚睁开眼睛的白泽一拳发泄心中的愤慨。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失忆之后的林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身边真正能称作朋友的人只有萧南离一个。他和白泽虽然只是“认识”了短短几天,但心里已经把这位据说是自己老相识并未帮自己找回了家庭的同龄人当做朋友了。
受失忆困扰的他在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受到的照顾太多,能为伙伴们提供的帮助又太少了。他一个成年男人,其实不希望自己总是拖后腿的那个。从在萧南离的医馆苏醒开始,他就在努力承担力所能及的工作,以求减轻心中徘徊的空虚和无力。
刚知道白泽有事情瞒着他们的时候,林语虽然一时愤懑,却也没有真的生白泽的气。被隐瞒这种情况自打失忆以来就如影随形,他也明白伙伴们的顾虑,知道他们不过是担心自己已经经受了损伤的精神再出现什么其他的毛病。
但白泽瞒下来的事情是在是大得出乎意料,这个预知梦里的场景或许确实是凄惨到难以启齿。可事关生死,按理说他们都有资格知晓,然而白泽仍旧选择了一个人扛着,不和他们说。
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无帝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也关系到我们的安危,我们有资格知道。”
萧南离抱着胳膊冷冷的开口,语气也有些不悦,或者说责怪——责怪白泽自作主张的独自承担所有压力。
“你要是真把我们当做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告。”
“你是怕这个预知梦里的事情应验才交还信物的?”
相比之下,任晴天的语气就要柔和很多了,她看向白泽的眼神里不无心疼。
“可是就算你交还信物又能改变什么呢?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大家齐心协力不一定会走向那种结局吧?”
还是会的!
白泽低下头去,按捺着没有把心里涌现的反驳话语说出口,但他确实不赞同任晴天这话,预知梦里的信息太少了,那个结局不是靠什么“齐心协力”就能回避的。
当年他们的父辈难道没有齐心协力吗?最终的结局不一样还是死伤惨重?
白泽埋着头不说话,众人以为他被这一通埋怨说蔫儿了,一个个都连连叹气,改变思路想起了安慰他的话。
现在既然一切都已经铺开了摆到明面上,就不必在追究白泽隐瞒不报的问题,该着重讨论接下来的对策了。
只是这对策……真不知从何谈起。
“你们搞错了。”
任晴天等人刚叹完气,白泽却也跟着叹了一口。他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想要安慰自己的朋友们,说道:
“我交还信物并不是因为看到必死的结局,而是因为……”
“因为你觉得会发生那种事情,都是因为你不好!”
白泽还没说完,一直没做声的泠欢颜就把他的话接了过去。魅力梦境师的声音里丢失了往常的娇娆灵动,字字句句冷如铁石。这不是一个问句,泠欢颜并不是在询问白泽,她的语气之肯定,就好像能直接看见白泽心里的想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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