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泽可算是明白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报警的灵性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那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直存在却又不甚强烈呢,原来是自己今天要遭遇这一回逼供啊,这下瞒着的那些零零碎碎是没法继续瞒着了。而且因为搞事情的都是自己的伙伴,他们并没有心存恶意,不会威胁到白泽的人身安全,所以灵性预感给出的警告并不强烈。
确实没有危险,只是会社死而已!
“你!你们……”
白泽老脸一红,泠欢颜这话说的,难不成是要他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问话结束?
就算白泽确实因为隐瞒了某些事情而心虚,要他一直被五花大绑着问啥说啥,那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这情节再严重,顶多就是藏了点儿小心思没对伙伴们坦诚以待,或许他在这些人心中已经是个不合格的朋友了,但整出阶下囚的待遇?绝对不至于吧!
“我们什么我们?你就说交代不交代吧!”
饶是白泽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泠欢颜依旧没有要服软的意思。她尾巴一甩把“命运”丢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任晴天,然后晃动起尾尖上系着的琉璃铃,那些捆着白泽的藤蔓就应声蠕动起来。
蠕动的藤蔓磨蹭着皮肤,激起丝丝缕缕的瘙痒感。白泽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能造成不好联想的声音。
现在捆着他的藤条虽然粗壮,但表面却很光滑,并不是刚才攻击他的那种带刺的荆棘藤条。呃……好吧,光,但并不滑,勒得挺紧但并不会让他觉得疼。
这些蠕动的藤条看似是在威胁他,实际上却是在缓缓调整位置配合他的动作,让刚才因为激烈挣扎而产生扭曲的部分恢复平缓,好叫被吊起来使不上劲儿的他能不至于感到明显的不适。
堪称贴心的举动,白泽心里也明白——到底不是敌人,这帮人谁也不希望真的伤了他。
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会儿,白泽眼看周围的四个损友谁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明摆着他不答应就一直和他僵持下去的架势。
他们一个个长身玉立,不怕拖时间,白泽却是拖一刻就尴尬一分,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眼一闭、牙一咬,嘶哑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问!”
泠欢颜等人也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白泽倔脾气上来和他们玩“宁死不屈”,现在一看白泽倔归倔,脸皮总还是比较薄的。既然这人如愿服了软,事情就算成功了成了一大半了。
“那好,我问你。”
白泽既然松了口,泠欢颜也放软了态度,不动声色的悄悄放松了藤蔓的绑缚,让白泽离地的双脚重新贴上了地面。
藤蔓是没撤的,白泽现在依旧没法随意动作,但脚踏实地的感觉总比被吊在半空要好一些。
“你到底为什么交还信物?”
“我说了是因为预知……”
不等白泽的话说完,泠欢颜就打断了他,满脸认真的反驳道:
“你少来,不许再用那劳什子预知梦来搪塞我!要真是如你所说的想防备‘幽梦’复苏,你更应该把信物留在身边为他找主人。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
不,其实就你知道,我们跟这位命运梦境师都没有那么熟悉的。
泠欢颜说的义正辞严,其他三人却都有点儿心虚般的移开了视线。他们一个是与白泽久别重逢,印象一直就停留在以前有限的相处中,另外两个干脆才认识白泽两三天。
不过没人自讨没趣的挑明这一点就是了,既然泠欢颜这个青梅竹马说白泽不是怕事儿的人,那他肯定就不是了。
“你肯定还有什么细节,瞒着我们没说。”
泠欢颜的猫尾巴挑着琉璃铃伸到白泽面前,用毛茸茸的尖端戳了戳白泽的胸膛。她眯起眼睛,语气危险的说道:
“跟我们讲讲那个预知梦里具体都有什么,别说记不清了,你要是敢想不起来,我就用幻术帮你想起来。”
“呼~你们真的想听?”
毛茸茸的猫尾巴和晶莹剔透如艺术品的琉璃铃铛,看在白泽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危险。自己主动承认还多多少少能把控一下说什么以及怎么说,真知之眼的效果也是有限的,这要是真的在这种状态下被泠欢颜施了幻术,他必定是顶不住的。
那时候,说什么、怎么说,就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所以,果断让步,这样一来至少还能保持那么一点儿主动性。
不光泠欢颜,任晴天等人也齐齐点头,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模样。
“那行。”
白泽停顿一下,扫视一遍四个把“期待”写在脸上的听众,然后突然不说了,收起刚才那副敢怒不敢言任人欺凌的受气包模样。他转动被藤条绑着的手腕,脸不红心不跳的耍起了无赖。
“先把这玩意给我松开,我再考虑给你们讲预知梦的事情。”
嘿!美得你,这货缓过来是吧?他居然还谈起条件了!
等着听白泽秘密很久的林语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他刚要叱咄一句“你没资格谈条件”就被泠欢颜一把拦下。然后只听一声闷响,白泽已经被放了下来。
泠欢颜的藤蔓撤的一声不响,被突如其来的卸去了支撑之物,方才只是堪堪蹭着地面的白泽来不及反应直接栽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那些绿油油的藤蔓上。
“快说,你敢有半句谎话,信不信我吊你一整天?”
泠欢颜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白泽放狠话。
“行行行。”
白泽双手撑地一挺身站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伸手一招,被任晴天单手抱在怀里的“命运”就得到召唤搜的一下飞到了他手中。
泠欢颜等人吓了一跳,立即动起来形成合围之势。不过白泽没有理会他们的戒备动作,也并没有做出任何有威胁性的动作,只是随手摊开书册。
“命运”的书页一张张飞起,在众人周围晕染形成了一张张画面,那些画面闪闪烁烁,显示的正是白泽之前那个预知梦的投影。
“单靠我讲讲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什么的,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白泽闭起眼睛,在脑海里回想起那一夜所做的预知梦,好让“命运”能够忠实而准确的投影出预知梦的内容。
被白泽藏在心里的黑暗和血色一帧帧的浮现在“命运”的书页之上,那个预知梦本就是安静的,现在看它的几位梦境师也是一个塞一个的安静。
投影出的画面很安静,但几位观众的心可一点儿也不安静。
泠欢颜等人都想过,被白泽隐瞒起来的预知梦不可能有什么美好祥和 画面,但他们着实没想到,那个梦境能有这般惨烈而残酷。
阴沉压抑的黑暗、刺目的鲜红,以及一具具横陈眼前的尸体。
“要是让我做一次这样的梦,我恐怕是要当场吓醒的。”
一向心肠温和柔软的任晴天不忍直视的移开了视线,她悄悄瞥向正闭着眼睛,用记忆为他们播放预知梦投影的白泽,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佩服与疼惜来。
记得这样清楚,是靠着“命运”梦境师的特殊能力吗?还是因为,这个残忍的梦境,他已经重温了不是多少遍呢?
大部分时候,“命运”梦境师的预知梦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命运的预言说来就来,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危机预警,没有“美梦”一说。虽然不会每次都这样恐怖,但预示着灾难的预知梦,白泽自从继承信物“命运”以来,的的确确是做了不知道多少个。
而且做一遍还不算够,为了参透预知梦中的预示和线索,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重温,好从那些让人不希望再看第二遍的画面里,找出细节和隐藏的提示。
毕竟窥探命运,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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