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告诉镜与李濯玉约好碰面的地方,眼下临近午时,两人才到了城内。
“诶,这飞贼原来长得这么俊啊!可缉拿令下来几个月了,怎的还没抓到?”
“你以为这盗贼是普通人啊,上面说她可是一名刺客,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啊!”
尚未进城,便在门口看见一群人围着布告栏议论。镜冷笑,这萧雁倒是按捺不住,公办私事。好在,夷光有先见之明,为她易了容,打扮成普通妇人,才得以进城。
“李濯玉竟修了这么个桃源,真难找。”
凭着李濯玉的书信,镜和西施愣是转转绕绕几个圈子,穿过城西一片林子才到了一座私宅。
“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应当……当是李夫人,也算是我师姐的住处。”李濯玉母亲称施夫人为师叔,西施自然称她为师姐,按辈分,李濯玉还比她小一辈呢。
“你们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害,先进屋。”
李濯玉凑近镜仔细打量,嘴里啧啧称奇,“小师叔的易容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近都看不出来这张假皮。”
“那是,你以为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的,医术不学,武术不练的。”
“诶,小师叔话不可这样说,我医术虽不如你,这武功嘛…也就比镜差那么一点。”
“你确定只是这么一点?”
两人打打闹闹地拌嘴,镜见了也只是笑笑,宠溺的看着西施,只愿她以后也能如此笑口常开。
“轻月呢?”
“额……这…她睡了,估计晚上才能醒过来……”李濯玉明明在三人里年龄最大,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忸捏着。
“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负责吗?”西施踮脚抓着李濯玉的领口,她只知李濯玉爱喝花酒,却不知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我…我当然负责,只是…只是轻月姑娘还……”说着,就看向了已经脱下假皮的镜。
“轻月……跟着你是好事,你给她自由,她给掩护身份,再好不过。”
镜说完这话就觉得头疼,轻月怕是醒来见到她和西施,会心灰意冷,消沉下去。只愿轻月能放下过往,好好活着,李濯玉虽不是她意中人,但不失为一个良人。
用过午膳,等到黄昏临近,镜才和李濯玉去往街市,首要便是把曜和王一接出来。敌暗我明,机会只有一次。
李濯玉以答谢送礼为由,引开萧氏兄弟,镜易容作李濯玉手下,潜入府中观察,找好时机将两人送出去,李濯玉在府外安插了眼线,好接应他们。
“若是被发现了,你带着他们赶紧走。若是没被发现……不,萧雁就等着我来,那我便去会会他。”
“镜姐姐……”
“夷光,这是少主给十九最后的任务。”
“万事小心。”
西施环住镜的腰,镜在她耳鬓落下一吻,情意缱绻。西施噙着泪,铜镜铮亮,镜看得见也要装作看不见。那双白嫩的手指尖布满老茧,仔仔细细为镜易容。
西施没有跟过去,人多反乱,便留在宅院里,宅院虽大,却没有雨莲楼小院那般精致,更没有莲池。西施想着,莲池的花儿鱼儿有没有被临走前委托的大叔照顾好……
“你是?李濯……李公子呢?”
“轻月姑娘这么快就不认得老身了?”西施变作嗓音,莞尔一笑,清丽的面容与苍老许多的声音格格不入。
“你……西施,施大娘?”
“是我。”
“你……原来如此。”轻月打量她时,看着她手中的银月护腕就明白了,原来,她的十九早已心有所属。
“她们去太守府了。”
“……是我对不住她。”
西施何尝不是,她施夷光欠了她一条命,现在又要欠下一笔大帐。无名门自是无法回来,但那无数冤魂都央求着她这个少主,所有的期望都在镜一人身上。
“李濯玉是女子,需要有人为她掩护,你若是真想为镜好,就帮帮李濯玉。”
李濯玉是女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怕的是,一些仍旧觊觎血药的人不肯放过。若是萧雁得知镜的血并没作用,平静多年的江湖又要落下一场暴雨。
西施一直不明白,萧雁到底要用那血药作甚,是得了重疾还是想延年益寿,但萧雁面色红润不像有隐疾之人。
或是……想救活一个人?那会是谁呢?
兄弟二人亲自迎接,面上看似愉悦,心里在想什么李濯玉清楚得很。二人并未仔细观察身后跟着的随从们,镜藏在五人之中学着他们低头弓身。
“好了,你们都去歇歇吧。”李濯玉手一挥,随从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萧雁、萧鹤与她用膳。
镜随着他人出门,来到后院的厨房里休息。镜打了个借口,便潜入后院的书房里。
“唔!”
“嘘,是我。”
王一上楼替曜拿话本,没想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刚要叫出声就被黑影捂住嘴巴。定睛一看,是陌生的面孔,不过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是镜女侠!
“曜呢?”镜低声问。
“他在楼下,刚练完剑,要我上来拿话本。”王一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看着陌生的男子脸孔,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镜女侠,可这声音和眼神是不会变的。
“王一,你人呢,是不是在偷看?”曜见人许久不下来,本就急性子,健步跳跃,很快就上了阁楼。
“你…你…你是……”曜双指指着穿着下人衣服的镜,若不是他拿出李濯玉的匕首,差点就把剑抽出来大打一场。
“师兄?”
“不是,这是镜女侠。”王一小声告诉他。
“行了,事不宜迟,先和我出去。”
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镜明白萧雁不会是如此毫无防范之人,无非就是用他们二人换她一人。
看着接应的人带着曜和王一往城西方向去,转身又翻进了太守府。等她回到后院偏房时,其他四个随从早已昏昏大睡,看样子是被下了药。
“濯玉……”镜只怕是李濯玉早已脱不开身。
“镜,别来无恙。”门口的身影是萧鹤。
“是你,萧雁呢?”
“他呀,带着你朋友走了。”
“什么!”镜手中的匕首被紧紧握着,难道一开始萧雁就知道李濯玉才是,而她和曜只是诱饵?
“没想到吧,李濯玉藏了这么久,还是被我们抓住了。”萧鹤的武功当然比不上镜,但有李濯玉在手,镜只配跪在他面前求他。
“让你逃了两次,这次可不会放过你。说吧,死之前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两次,弟一次是幼时带着曜逃到树林那次;第二次,便是十一师姐和师傅设计引开她。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药引,为何还要针对无名门?”
“啧啧啧,还念着无名门呢,你以为你还是刺客呢?”萧鹤一脚踢中她的膝盖,镜也只能单膝跪地的瞪着他。“求我,我就告诉你。”
“……萧…大人,求大人告知。”
“哈哈哈,之前不是挺威风的嘛,偷我珠宝,给我下药,还拐了我的女人,哼!”每说出一个,镜就要忍着一巴掌。
“哈哈哈,当年我与药仙谷谷主女儿有婚约,没想到啊,萧雁因此记恨我。倒是那女人违反婚约,竟然嫁给了一个身体残疾的穷小子。”
镜记得,门主右脚残疾,不能快步行走,因此门主的暗器才到了江湖无人能及的巅峰。
“我萧家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要讨伐无名门的是我,不过,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的却是萧雁。至于你,不过是——”
“至于我,不过是无名门的刺客罢了。”镜眼睛一眯,匕首出鞘,眨眼间,冰冷的锋刃割破了萧鹤的颈脉。
“你…你怎么敢…敢……”
萧鹤话未说完,就被镜一刀刺入胸口,鲜血淋漓,很快锦青外袍就变了色。她怎么不敢,只不过让萧鹤多活一会罢了。
曜临走前告诉她,萧雁那晚叫他去,是想给他下药。曜对萧家兄弟历来不信任,这酒自然也是假喝,一些倒在衣服上,一些含在嘴里并未下肚。
萧雁应是怕他装晕,一直不肯离去,曜的嘴含得痛到快忍不住时,一个人找来。那个人的声音曜很熟,是舜日教的护法,十方居士。
等他们走远,曜才敢起身,悄悄翻上书房边的树上,他们两人竟然在书房下建了个密室。看着两人从书架后消失,曜也进去过,并未找到机关。
镜四处翻遍了,这里动动那里按按也没有触发开启暗门的机关。镜有些后悔,要是再多忍一会,说不定就能从萧鹤嘴里套出话来。
不过,萧雁喜欢门主夫人,真的忍心亲手杀了她?门主夫妇伉俪情深,夫人定是自我了结跟着去了……
思绪越飘越远,一阵风过,高挂的画卷被扇动,一道寒光掠过,是一把短剑。镜轻松一跃,停在屏风上。
短剑不过指尖到手腕长,剑身薄而利,就算七八年未用一样可以割破皮肉。镜刚握住剑柄,身体便失去平衡。抽下短剑,反身一跳,平稳落地。
面前的书架也旋转开来,一条深不见底的台阶通往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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