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月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十九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虽然冷淡了些,但会对着她笑。笑着笑着,十九就压上了她的身子,床帏交落,放下刀刃的手心贴上她腰间的衣带……
缠绵悱恻,悱恻缠绵,忽地,雷声阵阵,一眨眼便是十九……是镜,白衣沾染污血,手心温暖不再,只有一柄嵌着血色宝石的匕首。刀锋清冽,贴着她的喉咙,问她:
“你……为何要背叛我?”
刀尖寒芒一闪,便醒了过来。身子没有衣物贴着,腰腿酸痛,私处好似还有东西在里面……
“唔……啊!”
李濯玉被尖叫惊醒,本能反应地牵制住怀里醒来的人。一手将轻月双手按在床头,另一只使了好大劲才从被窝里出来,捂住轻月的嘴。
“唔!痛!”
“……抱…抱歉,在下…在下冒犯了!”
李濯玉见被钳制住的美人,这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听她喊痛,又瞧见自己手指上沾了些血丝,还有剔透半干的水迹……那刚才岂不是从人家姑娘内里直接抽出来?
李濯玉这几日睡得难受,也就昨晚睡得安稳些。现下平稳了心神,看着蜷缩裹着被子含泪欲滴的美人,心里无尽烦躁。
虽说她李濯玉常去烟花柳巷之地,不过也是谈生意,要不然就是做做戏,掩护她是个女子的身份。想来昨晚真是第一次开荤,怕是伤着这雨莲楼的花魁了。
“我……姑娘莫要生气,濯玉自会对姑娘负责,帮姑娘赎身……”
“呵,”轻月依旧不看她,想到萧鹤食言,镜也大概猜到她与萧家的关系,她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赎身不用了,萧鹤不是已经将我送给你了吗,李……小姐。”
李濯玉眯着眼,凑近,抬起轻月的下巴,“你,和萧家两兄弟是什么关系?”
轻月被迫看着身上人,黯淡无光的瞳渐渐盈满水光。李濯玉,银发俏公子,可现在看着她的李濯玉是姑娘,实打实的女子,若是没有眼角那骇人的刀疤,像极了水十九。
“十九……呃唔!”
李濯玉见她恍惚,想来她爱慕东方镜许久,便加大力度,捏住她细嫩的颈脖。
“我不是十九,十九早就死了。更不是镜,镜已经离开陵城,你死了这条心吧。说,你和萧家兄弟是什么关系?”
李濯玉逼问声不小,轻月这才发觉这里不是太守府,更不是雨莲楼。
“我…咳…萧鹤…萧鹤是我的常客。”
“那萧雁呢?”
“咳咳…轻点…你凑近些……”
李濯玉不敢放开她,但也放轻了力度,附耳至轻月唇边。
“萧雁…是我雇主,哈哈哈哈哈哈……”轻月笑声尖锐刺耳,最后带着哭泣,“他说,借用十九的一滴心头血,便让我与十九……远走高飞……”
“我太想十九了,但…但她真的出现了,我还以为她…她死了,我便答应萧雁,没想到……真是…是我愚蠢至极!”
李濯玉太阳穴生疼,没想到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还以为早就烂在土里,还是被人觊觎许久。当下,左手作刀往轻月颈后一劈,哭泣的人便倒进自己怀里。
“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都忘了。”
“镜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越快越好,只怕是萧雁早就知晓我和曜的关系,十方居士与他交情不浅,折磨人的花样多的很。”
“我——”
“你既与濯玉是旧识,就和她好好呆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萧雁不会拿我怎样。”
镜打断西施的话,她知道西施想和她一起去。敌暗我明,萧雁比萧鹤更难提防。李濯玉武功不低,西施与她一起,最为安全。
况且,萧雁对当年的谣言深信不疑,用她东方镜的血,什么用都没有。
“最危险的地方?”西施抓到疑惑的字眼。
“你不知道?”镜眯着眼,按理来讲,李濯玉母亲与施夫人同出师门,按辈分是师叔侄,她们俩认识并不奇怪。但药仙谷的人无不知晓,李濯玉,是千百年难得的药引。
可镜不知道的是,李濯玉尚未出世时,几次差点小产,好在施夫人医术精湛,用尽珍稀药材,竭尽所学,才保住这弱小的胎儿。直至李濯玉六岁,才是渐渐停止各种医药,每日两颗保心血丹便能活命。
李濯玉体内有千万种上等的药材浸润,自身是以毒制毒,百毒不侵,血液有化疾滋补之效,更有人说,以其血骨炼药,甚能起死回生,万病皆除。
李夫人自知李濯玉命运定会多舛,便想了个法子。东方家与李夫人是世交,李夫人生产后身体愈虚,只怕命不久矣,亲自委托东方家务必看护好李濯玉,否则,天下必出大乱。
只因李濯玉与东方家养女——东方镜,两人银发玉颜,颇有几分神似。说白了,就是让东方镜代替李濯玉,为她挡刀。不过区区养女,东方家便答应了,换来金城第一世家的名望。
不过三年,李夫人便西去,没了母亲的庇护,李濯玉便成了板上鱼肉。李父一直将其装作男子,为护其性命,便暗中放出谣言:当年那个药引便是李夫人寄养在东方家的孩子。
众人深信不疑,屡屡侵扰,即便东方家交出了东方镜也难逃灭门。东方镜带着东方曜趁乱逃走,四处躲避追杀,抹去姓氏。
“曜,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再提东方二字。世间再无东方氏,只有镜和曜。”
年幼的曜哪里明白,但也没再提往事。当年抓走曜的人,就是萧鹤的手下,以为只要男子,就抓错了人,放了镜一命。镜才有幸进入无名门,成为来影无踪的刺客。
萧雁要李濯玉的血,误以为镜才是那神药,当年挑动各帮派进山灭口的人,哪里是萧鹤,是萧雁才对。
时至今日,多年不见李濯玉忽地出现,镜才想明白,无名门被灭,全是因为她……
“师傅当年要我追杀师姐,实是做戏罢了,要的是我离开无名门,离开陵城。师姐…师姐忠心耿耿,自知回去也是没有活路……”
镜埋入西施的肩膀,若不是因为她,西施应还是在东山的无名庄里安稳的过日子,至少不会像现在,跟着她只能提心吊胆。
“不,镜,这不是你的错……”
“上一辈的恩怨,总有人来承担。我本就是颗棋子罢了,那就由我来担。”镜握住西施为她拭去泪水的指尖,拥她入怀。
“李濯玉有钱有势,在京城开个医馆药铺,或建座银楼,或是买个小院给你,都不成问题,是她欠我的。若是她照顾不好你……”
“啪——”
西施手心烫的发疼,看着眼前白皙的脸上红肿起一块,窒息感愈发强烈,心脏痛得像是被刀刃刺穿。
“你以为你什么都明白了?不,你不明白,明明是萧雁,是萧雁的邪念,与我们都没有关系……钱我自己可以挣,可以自己买。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你手刃仇人,平平安安地回来!”
西施明白,她明白镜的心情,半生被利用,活得孤独。她还是走不出十九的仇恨,心病还需心药医,无名门的仇不报,她的镜永远不会回来。
“我……”镜被往事冲昏了头,她答应过西施,她怎么能丢下她……“夷光,是我糊涂了。”
镜揽过怀里人,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两人相拥良久,等到呼吸平稳,西施忍住哽咽,推开镜,后退一步,端坐于床边。
“夷光……”
“忠我无名门,水十九听令。”西施咽下最后的颤音,这样的语气,镜只在门主夫人身边听到过。
“取陵城萧氏兄弟性命,人头提见,任务不成,不许……不许回来。”
“十九接令,誓必取此二人项上人头,以祭我无名门千人血骨,不成不归,不负少主重望!”
镜手握剑柄,右膝跪地。她是无名门最后的刺客,也将完成水十九最后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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