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妹妹,可问出什么没有?”
“别说问了,她除了道谢,别的,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老鸨见西施端着碗筷从房里出来,拉着她过了院子的小莲池,到了对廊才小声问。
西施对那房里寡言少语的刺客本是不感兴趣,可老鸨三天两头让她打探那人的来意,镜愈是沉默,她就愈发好奇。
转念一想,刺客历来如此,但又不能告诉老鸨,此人极有可能是个刺客。说了性命不保,好奇只会死得更快。
可老鸨于她有恩,不好拒绝,只得敷衍过去。
用午膳后,镜便到池边走走。她等了三日也没见那人的影子。若不是听闻江月城的富豪不久会路经陵城,定会来陵城雨莲楼点花魁演出,她也不必在此无所事事地等着。
轻月曾救她于水火之中,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低估了随从,误闯轻月的房内,好在轻月掩护得当。
那时轻月才进雨莲楼,还不是花魁,镜有空就教她一些防身术,教她如何制迷梦散,下在客人酒里,做个温柔旖旎的梦。
她不敢去见轻月,闲来无事就赏赏这小院的莲池,眼前盛放的莲池,像极了无名山庄后山里的,虽没有山庄里的那般多彩艳丽,也倒玲珑精致。
十五后下了几场大雨,天气愈发炎热,池边虽有徐徐清风,细微地还未闭目享受,就转瞬即逝。水面清净,隐约可见光斑点落,莲花红紫偏多,可偏偏有几朵白的小巧,白的可爱。
忽地想起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刚满十岁的女孩,甜甜地喊她一声:十九姐姐。
那是门主爱女,更是大家爱护不及的少主。她接手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保护少主外出踏青,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后山竟还有如此秀美的莲池。
想来,少主为了捉池里的金龙锦,竟直直跳下去,差点陷进池底淤泥里。命是保住了,可却生了病,她也被门主夫人和师傅惩罚面壁反思一个月。
小少主倒是愈发粘着她,病愈后就经常偷带着烧鸡来看她,还与她说一些有趣的事,虽然才十岁,口齿却伶俐的像个大人。
如今,她也尝不到那烧鸡的滋味了,怕是那后山的白莲、锦鲤也早已沉没,腐烂成泥,池水死寂……
“施大姐。”
镜看着在对岸洒白饭的西施,虽然知道她易过容,也不戳穿。
“又赏花呢,也好,这莲花花期短,再不看看,不知哪天就香消凋败了。”
镜心头一紧,也无心赏花了,正准备走时,忽地想起来,少主随夫人姓施,小字夷光。
“施大姐,在下唐突,可否告知大姐你的名字。”
“害,乡农粗俗,哪里有什么名字,何况我排老幺,上头有三个兄长,轮不到我。”
“抱歉,是在下冒昧,就不打扰大姐,告辞。”
又快入夜,天色暗沉,山头落日还剩几丝光晖,刚从东山回来的镜,点上灯烛,房内总算不冷清。等了好一会儿,那送饭的人也没来。
难道去大堂了?镜心想。
西施一般送完饭后才会去大堂,可都快入夜了,还没送来,难不成又拿着食盒出去了,还是……那人来了?
镜戴好飞刀暗镖,往大堂走去。
“诶,你不吃饭了?”才踏出小院一步,西施便喊住她。
镜转身一看,西施端着饭菜,一改往日的粗布麻衣,穿了一身青绿衣裳,面戴白纱,遮住了侧颊紫红的胎记,露出圆润轻灵的桃花眼,暮色朦胧,远远看去,平日再扮丑装老,还是遮不住那一身灵气。
镜去东山转了许久,也饿了,只好回房用餐,饭菜也不动,一杯接一杯咽下清酒。
山庄还是同三年前一样,黑土焦木,一片荒芜,纷纷籍籍的砖瓦间,生出点点新绿。
只有她还念着,也只剩她一人还念着……
“今个有大人物要来,我先去前堂帮手,这碗盘我晚点来收……你别顾着喝酒,多吃点菜啊。”
西施出门前还不忘提醒她,摇摇头叹息,倒真像一位年到四十的妇人了。
镜举杯的手一滞,这大人物定是江月城首富萧鹤无疑。匆匆吃了几口饭菜,检查身上的暗器,又饮了一杯酒才去大堂。
白日有多清净沉闷,夜晚就多嘈杂热闹。胡姬女伎,笑音或清脆,或柔软,燕瘦环肥各有姿色,堂上堂下灯火璀璨,慢歌艳舞,香烟靡靡。
镜坐在二楼一角小桌,点了壶梨花春,小杯小杯的饮着。
老鸨上了台,一番问好后,便给台前酒席上的萧鹤敬酒,萧鹤家业庞大富可敌国,在场的官员都要忌他三分,老鸨对萧鹤说着好话,终是进入主题。
轻月点踩着空中红绸,纵身一跃,缠于丝绸间,步摇明晃,裙摆飘摇,缓缓落进丝纱里,坐于琴前,玉手捻弦,乐声如流水淌入心田。
镜匆匆瞥了一眼轻月,而后一直盯梢着萧鹤,他搓着拇指玉环,上等的羊脂白玉,足够百户贫苦人家几年的口粮。
忽地,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出现在萧鹤身旁,添置佳肴,换盏倒酒间,以迅雷之速,悄然放入细细的粉末。
“迷梦散……不,是凝血!”
镜认出她下的是毒药,手指一挥,细小石弹打中萧鹤的手腕,那盏酒洒落衣裳,才没下肚。
“你这奴才!”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奴婢这就为您擦擦。”西施掐着嗓子,是真的急了,没想到被人发现,实是不应该,她的手法没几人能看出……
难道,镜要杀的是萧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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