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吧……就像你曾经期盼的那样……”他忽的没了力气,全身就这样软了下去,即使是想要抱住有些发冷的自己,却也动不了哪怕一根手指头,“‘伊索·卡尔,你这样的垃圾,迟早会把身边的人都害死的,离我远点!’”
是的,如此恶毒的话正出于那爱人的口中,彼时两人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小伊索对于这种话已经产生了免疫力,谁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即使是真的,那也是既定的事实,不需要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们的关系改变起源于伊索六年级时的“会亲”,女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更友善一些:“原来那才是你爸爸啊,看着很有钱的样子诶?”
出于某种私心,小伊索说出了对方有钱的程度,但出于某种良心,他又对自己尴尬的身份进行了补充。他并非虚荣,只是想着,也许换个身份,可以得到所谓的朋友。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那曾对他恶语相向的女孩开始和他“推心置腹”,年少无知,只当做这也许就是所谓友情,当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女孩不容置否的宣誓让他茫然一瞬,他知道女孩表现出来的不是对于爱慕对象的喜欢,只是对于所有物一样性质的占有和主权宣誓,但伊索并不在意。
那时的他早已进入了生父家族的斗争漩涡之中,养父成了这场斗争的一个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牺牲品,前者是对于家族而言,后者是对于伊索而言。
女孩的爱并非纯粹的爱,她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好将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比下去,虽然自己比不过,但是总有别人可以,不是么?
伊索接受了这份并不纯粹的爱,他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想着卑微的从那份不纯粹中提出出自己所需要的那一部分。
他是个缺爱的孩子,他最后的爱葬身于一次不知是否真心愿意的舍己为人中,徒留那个再次孤身一人的少年郎被名为孤独的恶魔困于情感的原地,不得后退,亦不得前进。
雨开始下了,每一年的今天都有雨,它们将会打湿这个灰白世界,让一切的一切都混为一体,无论是泥土还是尘埃,都会在或淅淅沥沥或哗哗啦啦的声响中变了样。
伊索在过去的七年里并没有如此失态过,他也许会带着廉价的烤串一言不发的食用,也许会用特意买的折叠纸做出一朵朵黄玫瑰,也许会和墓碑说说自己遇到的人和事,但总之不是这么歇斯底里,不会这么虚弱无力。
“我坚持不住了。”
伊索说。
他用尽全力将自己挪成背靠墓碑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和一些黄色的纸张,在雨幕中略有些艰难的折叠出玫瑰花的模样,口中说着近乎遗言的话语:“我今年,遇见一个人,他很优秀,足以支撑起整个公司,至于家族,你知道的,我在完全控制公司后,便脱离了那个让我两次痛失所爱的家族。”
将丑陋不堪的黄玫瑰放在墓碑前那空荡荡的石头上,伊索拿起小刀,做下了这场祭奠仪式的最后动作:“我不打算坚持了。”
有的祸害,身边人都离开后,便轮到了他。
伊索想——那妇女的双手,那最后的旗帜,最终还是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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