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知到的,是独属于医院的沉闷气息,压在胸口,就像一座大山,而后是令人产生生理性不适的消毒水味,最后才是有些刺眼的白,白色的光,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
手腕在痛着,是被刀深入后又被救回的后遗症,头部接近爆炸的感觉应是淋了雨,伊索想抬手探探自己额头的体温,这才发现手背上的针头,视线顺着管子往上,瓶中的透明液体还剩下一半,坐在点滴旁的男人略显眼熟,伊索征征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团模糊的、绿色的人影是谁:“萨贝达。”
奈布·萨贝达,在伊索的认知范围内,这人属于某个佣兵团的头牌雇佣兵,在那个圈内的著名程度堪比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不过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容貌,那宽大的兜帽足以盖住他大部分的脸,只剩下两边都带着恐怖缝合线的嘴。他现受雇于杰克。
“是杰克,派你跟着我的?”
少言的雇佣兵没有任何形式的语言回答,但他递给伊索的手机间接证明了伊索的话,那上面是拨通了杰克私人号码的界面。
“奈布?”对面停顿两秒,“卡尔,恭喜重回人间?”
生气了,伊索听得出来,沉默来的无声无息,良久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我给你找了一个医生,心理医生。”杰克刻意强调了那个词组,“公司我会先帮你管着,医生你必须去看。卡尔,我把奈布放在你那里,你别想着还有机会,他将成为我的眼,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伊索带着嘶哑又了无生趣的笑:“何必。”
杰克冷笑着将资料重重甩在桌上,那包含着怒气的巨大声响把刚刚进入办公室送文件的秘书吓了一跳——“对啊,何必?”
通话结束,伊索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一般,神情恍惚的看着手机界面,直到它达到息屏时间才重重叹了一声:“何必。”
大概是被救治的及时,伊索失血的情况是没有到必须住院这种地步的,只不过他的灵魂似乎在那场雨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导致躯体上的高烧不退,再加上杰克那颗悬着的心,伊索最终还是在医院里呆了一周。
他没有节食,没有反抗医护人员,没有任何显得自己不讲道理和对人间没有留念的行为,乖顺的姿态让被叮嘱了“多多注意他”不下十次的医生和护士感到强烈不安,他们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于是在和伊索接触时越发的小心谨慎,每次走出那病房都仿佛刚从鬼屋脱身,但事实证明他们完全是多此一举,直到杰克“恩准”伊索出院,他都是那样,吃与喝一样不落,甚至还能在杰克的工作过于繁忙时用电脑远程帮着他处理一下文件,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出院那天杰克开着他低调却又昂贵的豪车来到伊索所在的医院楼栋之下,在医院待得无聊透顶的人们和身边的人低声交流,对于贵公子要接的女士有各个版本的猜测,只是当他们瞧见那车在两个男人上车便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后,都收起了各自复杂的目光。
这并不是普通医院,这里的病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一定的背景,而这些人,都见过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商业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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