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伊索就通知秘书把今天的所有事都推掉,无论是见客户还是工作考察,秘书没像平时那样最多只思考一分钟后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中途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劝到:“卡尔先生,您知道的,德拉索恩斯家的那位档期很满,明天应该是我们和他交谈的唯一机会。”
彼时的伊索刚处理完工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秘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知道他并不打算更改自己的计划,虽有些遗憾,最后却也还是应了下来:“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明天……”
“卡尔先生?”
“让杰克过去,他可以。”
“是。”
工作确实很重要,他要养着一公司的人,但和爱人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虽然那个爱人已前往天国多年。
自伊索的爱人去世,他这七年来过的都很有规划,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规定的事,虽说不那么忙碌的时候他只能坐着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总体上过的很“充实”,心不会空。除了每年的这天——他的生日,她的忌日。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多想,想着未来自己是什么样子,回忆过去都做了什么有趣或伤心的事,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脑洞,但伊索没有,他看到的未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关于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他脑中空白一片。
七年前伊索还不是总裁,只是现在这公司所属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个人的私生子,生母在他幼年时因病去世,后他被一入殓师收养,他的出生被视为家族的污点,他的存在是那个家族的耻辱,但可笑的是,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男丁。
以前的事,算不上历历在目,也不能说是全然忘记,伊索下意识模糊了从前的一切,可青梅竹马白色裙裾上的红却在灰白记忆中格外刺眼。
她是因我而死的。
这样的魔咒让伊索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都倍感焦虑,是的,焦虑。
他不可抑制的把那份本应该是感恩的情绪扭曲成了负累,他无数次的想着如果当初那一枪爆的是自己的头该有多好,虽说前期确实是悲伤与痛心,可当伊索发现这件事让他寝食难安且深陷其中后,这却成了他最大的负累。
“我当时明明都已经安排人照顾你了,我说了无数次的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事,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但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乖呢?你为什么就是要死在我面前呢?”
伊索站在她的墓碑前,手上没有用来祭奠的鲜花,也没有可以暂解千愁的烈酒,他只有一个虚软无力的身体和一双带着哀怨的眼:“七年了,你让我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受着煎熬,作为我被谋杀后我唯一的精神支柱,你为什么,就是非得挡在我面前呢?”
他猛的蹲下,抓住石碑的动作像极了握住谁的肩膀:“你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对吧,能让我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那个场景的你一定也看到了吧?我完整的身体让我吃喝拉撒都能够毫无阻碍的完成,我灵活的大脑让我处理了那么多的麻烦事,可是我的灵魂呢?它破旧不堪!像是战败国那将倒不倒的旗帜维护着残存的国土、像是a woman who is being assaulted那双没有什么实质性用处的双手正用尽全力推开无耻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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