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洗净碗筷,走到前院,见冬青坐在阶下,便赶紧把装碗筷的盆放在了灶台上。
冬青听到他加快的步子,瞟了他一眼,想:是做不得杀手了吧。
等锥子站到她身侧,冬青才开口道: “你也知道没多少人能认得那块牌。临渊阁的人来去无踪,常人想见也难得一见。”
冬青侧眼去看锥子反应,锥子只看着她,神情未有变化。
冬青继续道:“其实,阁里有我老相识。”
锥子讶异,神情稍有变化,冬青心里满意他的反应,“是你们阁主。”冬青说,“等你拜师那天,请她来收了你的牌子,你便与临渊阁再无瓜葛,是我的弟子了。”冬青转头看向他,“这安排如何?”
锥子低着头,没应答。
“看来,你觉得不妥啊,为何?”
锥子还是没回答。
冬青打量他,并未看出异样,只能试探一番。
冬青问:“你有何担忧?你们阁主不允许?”
冬青看着锥子逐渐捏紧的拳头,“我让你们阁主来呢,就是为了让她应允的,我说话肯定管用。”
冬青站起身,盯着他。
锥子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是期望,他不知道这位医师到底与阁主熟识到何种地步,但能得阁主允许彻底离开临渊阁是更好的,所以他愿意接受冬青的安排,成了便是最好的结果,若是阁主不允许,代价他也接受。
冬青点了点头,锥子作揖道:“多谢。”
冬青当然有底,锥子留在青山镇与否,全由他自己决断,旁人无论是谁都无用,她本也只是为了试探他,没想到他竟还期待着阁主的应允,看来他不是很敬重阁主,就是十分惧怕阁主的威严,那便遂了他的愿,也能替她在这新徒弟面前立点威。
冬青借着月色写了封信,连夜寄了出去。
锥子不知何时阁主才会来,心里始终惴惴不安。还想着,若是这段时间认真学多些,是不是师父也能更好说服阁主。
不过,冬青在拜师之前,都不想再教他更多,只带他把药柜里有的药材认了个遍,切法也教学完,期间教了次如何抓药,如何用秤称药材,暂且让他做个普通小药童。这小药童学得挺快,她还是很满意的,便把常来抓药的那些人的药方标注好姓名,让锥子练了几次,看他熟练后,就交给他负责了。
之后,锥子每次给这些标注在药方上的姓名的人抓药,都格外仔细,生怕出了差错,害了病人,也让师父不满意。
赵莲儿每日早晨来送羊血,都会同锥子聊几句。她问,锥子便答。所以,锥子做医馆学徒这些日子经历的事,她都知道。
一日,赵莲儿来送羊血,顺便给她爹抓药。
赵屠户患有痹症,偶尔便会感到疼痛,尤其冬天,更是多发。之前因家里穷,赵屠户不舍买药,但赵莲儿却不愿她爹受这苦痛,以碍着卖羊肉为由,劝服了赵屠户,现如今她隔几天便要来抓一次药。
她伏在药柜,问锥子:“你知道要给我爹抓甚么药吗?”
锥子看向坐在门边的冬青。
冬青本在侧耳仔细听他们谈话,却因听不见锥子立马回应的声音,便即刻转回头来,才发现锥子看着她。
冬青抬起眉头,不解:“你不知道吗?”住别人姑娘家这么久,这都不知道?看不见,也听不见?柴房离堂前、院里才几步路。
“不知道吗?”赵莲儿不解此时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重复了冬青的话。
锥子也不解,师父是甚么意思,只好摇摇头。
“她爹,姓赵名统。”冬青说完,又靠回椅背,闭上了眼。
这下,锥子想起,那些药方中有标注一姓名为赵统,便翻出药方,对赵莲儿说:“我知道了。”说完,便手拿药方抓药。
赵莲儿捂着嘴笑,说:“好。”她大致猜到怎么一回事。之前她有想过那些药方里会不会有她爹的药方,听到冬青姐说名字,锥子翻药方,她猜想,应当是锥子不知她爹姓名,才不知抓甚么药。
锥子包好药材后,赵莲儿便付了钱,提着药,跟冬青和锥子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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