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女

柳梅娘生产的那天，杨澄正好有事外出。待他晚上回到家后，才发现家中气氛阴郁，父母脸色铁青。

杨澄暗叫不好，准备去缀锦楼看个究竟，柳梅娘的一个贴身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给杨升夫妇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老爷，太太，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女孩。可是小姐……小姐她昏过去了，出了好多血……”

“什么？”杨澄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梅娘生了？身边可有稳婆？”

“没有……”那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杨澄疼爱妹妹，便冲着杨澄磕了几个头，哀求道：“少爷，婢子求您救救小姐吧……”

不等杨澄开口，杨升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去把孩子抱过来，交给少爷。”

杨澄拔腿便走，杨夫人喝道：“澄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梅娘。”杨澄头也不回地答道。

杨夫人怒极：“胡闹！哪有做哥哥的去看妹妹生孩子的？生孩子的地方，只有女人可以进去，一个男人进去是怎么回事？”

杨澄气血上涌，道：“那爹娘打算怎么处置梅娘和那个孩子？现在她昏过去了，身边连个稳婆都没有，出了人命怎么办？”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杨升打断了儿子：“孩子交给你，你把孩子丢到外面去，我们家不养这个孽种。”

杨澄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才咬牙切齿地答了一句：“好，我去处置那个孩子。但是梅娘是我妹妹，我必须要救她，就算爹娘今天不认我了，我也要去请大夫。”

杨升夫妇本来就怕柳梅娘未婚生女的事情传到外面去，所以任由柳梅娘在缀锦楼独自挣扎。

听到杨澄说要请大夫，杨升夫妇瞬间慌了。一旦从外面请了大夫，这桩家族丑闻必会传出去，几个月以来苦心孤诣的掩盖就功亏一篑了。

杨夫人当机立断：“清如庵里有个叫净虚的老尼姑，擅长医治妇人疾病，我现在就去请她过来。澄儿，没有我的命令，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杨澄一字一顿道：“等救醒了梅娘，我再把那个孩子抱走。”

过了一会儿，杨夫人带着净虚回来了。净虚显然已经了解了柳梅娘的情况，匆匆忙忙地踏入了缀锦楼。

杨澄焦躁不安地在父母的房里等待着。又过了差不多两柱香的功夫，柳梅娘的贴身丫鬟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小姐的……”那丫鬟说不下去了，抹着泪把孩子交到了杨澄的怀里。

杨澄接过孩子便连忙问道：“小姐呢？小姐怎么样了？”

“净虚师太说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小姐现在身子太虚弱了，要好好地休息两个月才行。”

杨澄略略放宽了心，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刚出生的孩子虽然没什么模样，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她长了一双酷似柳梅娘的大眼睛。

“澄儿，你别忘了，这个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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