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南唐会出兵攻打北疆是沈似鸢死也想不到的事。
士兵话一出口,赫连许荣愤恨扔下手里的弓箭,周身滔天翻涌着滔天怒意。
“派关口驻扎士兵的首领前去交涉。”
若真是南唐带兵攻打北疆,那么和亲过来的沈似鸢算什么?他向来不惧外敌入侵,只是害怕自己的妻子成为众矢之的。
赫连许荣亲自出征也是她意想不到的。他甚至来不及同她多言,最后一晚的相拥而眠后他就要马不停蹄地出征。
“其实你不必亲自去交涉。”沈似鸢侧身道,“南唐出兵这事……”
“我知道你不知情,可我这趟必须亲自前去。”他最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发,“不止是为了北疆的安危,更是为了你的颜面,南唐这样做岂非折辱了你?”
沈似鸢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躲过死亡就可以安逸地在北疆生存下去,结果老天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那你明日出征前叫醒我,我帮你束发。”
“好。”
他虽是这样应着,沈似鸢睁开眼后身边却早已空无一人。赫连许荣没有叫醒她,榻边整齐得摆放着她的绣花鞋,赫连许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内心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来。
南唐的兵权握在迟家的手上,会不会是迟澜……
她伸手在床榻旁摸索片刻,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起身披外袍时,一样感觉十分脆弱易折的东西随着动作起伏,缓缓落地。沈似鸢弯腰去捡,手伸到一半顿了顿。那是朵花,她从没见过。看起来似乎,快枯萎了。
沈似鸢依旧将它拾起,揣入怀中。
——“此乃紫昙花,我们北疆人都把这种花献给自己的挚爱。”
——“战事吃紧,这一场出征恐有忧患,百里部族阴险狡诈,我不在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待我凯旋。”
她心知肚明他早就离开了。
她不明白他的不辞而别。
沈似鸢掌中虚握着那朵快要枯败的紫昙,她连他是什么时候摘的这花都不知道。花儿离了根,又怎好独活。她站在渺远的草原上,此番却是孤身一人。
不久前的南唐迟府。
迟寒山去了迟澜住的院落,亲自为他披上外袍,抚上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却止不住颤抖。
迟澜余光瞥见那双手已是干枯如老树,父亲的脸也老态横生起来。
“儿啊,为父等这天已有十年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脸上得逞的笑:“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
迟澜直视着迟寒山的眼睛,表情讳莫如深,恭敬答道:“是,父亲。”
他早就已经忘了那双心上人的眼睛了,不是吗?
迟澜没有告诉沈似鸢的是,那柱迷迭香他只给她用了半截,剩下那半截他偷偷拿去给自己用了,却是一觉醒来,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记忆里的身影依旧深深切切印刻在脑海中。
那又有什么用呢,正如你所说,管这样卑劣的感情称之为爱吗?
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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