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上
沈似鸢起了个大早,整理一番后出门前往迟府。
记得上一次造访迟府,是为了她母亲的葬礼。
沈似鸢在迟府朱红的大门前停下,扣了扣鎏金门环。门被打开一条缝,出来一小厮。
“来者何人?可有通报?”小厮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沈似鸢客客气气地:“麻烦向迟家大少爷通报一声,说是丞相府的沈小姐来访。”
“沈小姐?”小厮眯着一双鼠目,“迟家大少爷?是哪位大少爷?”
“自然是迟澜迟大将军。”
小厮狐疑地盯了她一会儿,摞下一句“稍等”,片刻后回来:“迟大将军出去忙了,一会儿就回来。不如您先进门来,去客厅边喝茶边等?”
来都来了,岂有打道回府的道理。今日她沈似鸢见不到人是绝不会走的。她礼节性微笑,由小厮领去客厅落座。几个侍女应了吩咐来给她端茶倒水。沈似鸢笑一笑,将茶盏随手搁在桌上再未挪动。
等了一炷香后还未见到人,她有些坐不住,找借口出去走走,对迟府的印象有些淡去。踏上曲折回廊的那刻,她依稀记得自己幼时扎着双鬟髻,跟着另一个半大男孩在此处来回奔跑穿梭的场景。
有一种奇妙的异样情绪在慢慢被挖掘出来,云雾般升腾上涌。而待她走到后花园的廊柱边时,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她缓缓蹲下身,看那根木柱的底部已长了茂盛的青苔,视线再往上,是一条又一条浅浅的刀痕,再往上是一条,再往上、往上、密密麻麻被划了许多条,岁月斑斑如刀刻留痕。
沈似鸢抚着那些刀痕,试图回忆起当时在这里的情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一星半点。
她在这里做过什么?和谁一起刻的刀痕?这里是迟府,难道是她和迟澜?
沈似鸢正要自己去回想,头却一丝丝阵痛起来,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来人将步子放得极轻,似乎怕惊扰了谁。
她蓦然回首。她没有想过他曾梦到过多少个这样的回眸。
“迟澜?”
来者正是迟澜,今日他着一身月白长衫,更是衬得面冠如玉,公子无双。大概是赶得匆忙,梳成髻的发散下几缕在肩头。
是他先开口询问:“找我何事?”目光在她指尖抚着的刀痕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掠过。
“是。”她内心敏锐察觉,收回手正色道:“有一些事想问。”
见她如此,迟澜也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去客厅谈?”
沈似鸢刚从客厅出来,不想回到那个逼仄的屋子里去,赶紧拒绝:“不了,我看这儿风景挺好,就在这儿说吧。不如……迟将军带我四处逛逛?”
迟澜真的带她四处逛了逛,一个后院儿就这么大,看见路不管通向哪儿随便什么地方往里头走。同一片荷塘绕了起码两个来回,待第三个来回时,沈似鸢终于打好腹稿开了口:“迟将军,我此番前来,是想打听一下当年我母亲的事。”她不是很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迂回,便直接了当地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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