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是好兴致,这寒冬腊月的,我这把老骨头恨不得蹲在炉边一动不动,你竟还有闲情堆雪人。”
“姐姐来了!”胡与游忙从雪堆里站起身,拍了拍袍上的雪末,拉着素贵妃往屋里走去。
二人在炉边坐了下来,满歌奉了茶上来,素贵妃又道:“妹妹贪玩倒也罢了,满歌你却是太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点。”
“好了姐姐,我只不是看昨夜的雪喜人,没忍住,再说也不是天天这样倒腾这些,不碍事的。”
“妹妹向来是有主意,现下你我二人姐妹相称,我还敢说你两句,等下个月,拿我可就不敢咯!”
“瞧姐姐说的!横竖咱俩那都是比亲姐妹还亲的人,我做了皇后,那就等同于姐姐您是皇后!”
“折煞我啦!”虽这样说,淑贵妃听完还是呵呵笑了起来,她又吩咐随行的婢女端上一盒东西,道:“这光说闲话,忘了正事了。这是前几日我父亲托人给我送来的上等雪燕,这可是补气益血的佳品,我想着妹妹你身子弱,最是需要滋补,便给你拿来了。”
“如此金贵的好东西,又是侯爷的一份怜爱之心,妹妹万不敢收。”
“快别说这些了,我在这宫里孤苦无依,只有妹妹一个亲近人,你好好的我才能宽心,你我感情深厚,父亲是知道的,断不会说什么。”
“那妹妹就谢谢姐姐啦。”
贵妃又说了一会话便就走了,而胡与游接着便吩咐满歌去传了晨贵人来。
“奴按照娘娘的吩咐,一直派人盯着她宫里的一举一动,前些日子,她家里确实送来一些东西,除了雪燕还有些其他玩意儿。”
“只是这样?这么多年她一直惦记着皇后的位子,如今又落了空,她不该如此安生才是。”
“是了,她往温梅宫去过几次。”
“孙皇后?”
“不错,这二人向来不对付,如今走得近,定是憋着坏主意呢,只是二人说话都悄悄的,外面人什么都听不见。”
胡与游长长叹了口气,道:“这就有些棘手了。”
“依奴看,孙皇后定是翻不了身了,素贵妃这么多年也没折腾出什么水花,下个月您就要受封,她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她们要真能安安稳稳地,那该多好。罢了,娘娘辛苦啦。”
“是奴手底下这些人太没用,没能帮上娘娘。”
“别这么说,娘娘已助我甚多,后面还要您多操劳。”
“是,是,娘娘您尽管吩咐。”自打上次出了事,晨贵人一直对胡与游言听计从。
“还有一件事,”胡与游示意满歌拿出一封信交给晨贵人,“这封信,还请娘娘派人去交给叶天师。”
“诶好,”晨贵人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封信,“我这两天就派人送出去,天师一有回音我就来回复娘娘。”
等送走了晨贵人,胡与游盯着那雪燕看了许久,只觉这其中有蹊跷。
“满歌,你去拿个银针过来。”
满歌取来银针,胡与游试探一番,针尖并无变化。
“也对,她不至于想出要毒死我这样蠢得方法。还是都小心收好吧,我总不放心。”
满歌便把那盒子合上收好了,又问:“娘娘,听说秋合公主病了,要不要去看看?”
“病了?什么病?”
“听说不是什么太重的病,不过人没什么精神,虚得很。”
胡与游叹气道:“自打我回来她便没来过,想是怨我骗了她,我也该去赔个不是。”
蓝秋合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了许多,早不再有往日半分神采,胡与游见了不禁心酸。
蓝秋合知道她定是有话要讲,便屏退了下人。
“饮昨……这位姐姐请坐便是。”
见她如此生分,胡与游悲从中来,道:“我知道你定是怨我的,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不知姐姐迫不得已在何处?是因为与川王殿下的旧情,所以才不得不骗我?”
“我已是陛下的人,公主休说其他。你该知道,在你来幻生国之前,我便已经是于饮昨了。”
“我……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开始骗人的,为何骗人、骗了谁我也都不在乎,可是我把你当姐妹,你怎么能如此瞒我?”
“公主,我只问你,如今你知道我是胡与游了,那你是就要与我断绝了来往不成?我是胡与游与我是不是于饮昨并无一丝一毫的影响啊。”
“可是之前,你我同殿下三人一起的时候,你却打的别的主意,这让我想起来不免觉得恶心!”
“公主这句话可是冤枉了我,我改头换面,却是有些私心不假,但那些日子我所做的,是真真切切希望你们二人能好。你对川王有意,而他是个好男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可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公主向来聪明机灵,怎么会像个傻子。你不知道我那些事,反而能好好跟川王在一起不是?我曾做了些错事,川王记恨我是该的,当然,他以后是你的夫家,夫妻同气连枝也是该的,我不求你我能如旧时亲密,只不过姐妹一场,我也不想往日的情分不明不白地就散了去,咱至少该清清白白说几句话,好好了结才是。”
“姐姐……”
“哪怕我一直未用真面目示人,但对你的情谊是真真切切的,我不想骗你,更没想过要害你。总归是我对不起你,如今话我说道这份上了,公主要是能听进心里自然是好,若不想听那就不听,如今好好养身体才是正事。”
蓝秋合不说话,胡与游便道了别回去了。
“姑娘向来能说会道,你若好好说,公主她也定能回心转意,可是今日怎么就说这么几句话?”回去的路上,满歌忍不住问道。
胡与游叹气:“哄人自然是不难的,只是我以前哄人,总归是连哄带骗的,但是秋合是个好姑娘,本就是我亏欠了她,所以对她,我实在是一句慌都不想说。”
“姑娘本就是为他人谋划,大可不必如此愧疚。”
胡与游笑笑,道:“你总是会宽慰我,等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姑娘又胡说,满歌会一直陪着您的。”
胡与游不笑了,她拉过满歌的手,低声道:“今天那封信,我是特地写给外边来接你的。我知道你不愿,但是前路凶险,旁人我可以不管,我早就对你许诺,一定会护你周全,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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