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深太想当然了。
他光想着如何跑路,却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这不,没走出多远,人就倒下了。
许重幕掀起帷帐,就看见白衣剑修靠坐在床头,墨发如水般散开,微微遮住了冷淡的眉眼,纵然伤重,肩背依旧如竹如柏挺拔端正,像是刻入骨子里的习惯。
“你伤还未好全,这段日子就在这住吧,正好避一避风头。”
乌发白衣的剑修抬起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眸看向他,神情带了一点疑惑,似是不解其意。
许重幕只觉得对方鸦青色的睫羽微动时如一只震翅欲飞的蝶,挠得他心尖发痒。
“你以前不是说过杀完谢良就来我这住一段日子吗?怎么隔了几年就忘了?”
白衣剑修顿了顿,似是刚刚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没忘。”
谢庭深当然是装的,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回事,只能说,原主留下来一个大坑,现在他骑马难下,想走却是不能了。
见他下床,许重幕马上招来侍女们在房间里摆了个圆桌上菜,谢庭深刚坐定在许重幕对面,就看见他可怜巴巴地咬着筷子,一双眼湿漉漉地控诉着他,幽幽开口:“谢庭深,你变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你以前都会坐在我旁边的……”
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股痴心妻子控诉变心渣滓丈夫的意味,全然看不出之前懒洋洋的气场强大模样。
谢庭深能怎么办。
白衣剑修抬了抬眸,认真解释道:“非是有意。思绪纷乱,一时遗忘。”
“行吧。”许重幕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他也不敢逗得太过,感叹几句就行,追问到底,人就跑了。毕竟这人惯会逃避,一有事就缩在自己的刺猬壳里,遇事不决,逃避文学。
接下来谢庭深就发现原主是个天坑,实在太坑了。
他外出骑个马,许重幕唉声叹气:“你变了,你以前都是和我共乘一骑的………”
他在树下练剑,许重幕幽幽怨怨:“你以前练完剑,都会顺手折下一支桃花枝赠予我………”
路过一条河,许重幕低声嘀咕:“落花有情,流水变心………”
所有话语的主旨都是:你变了,你变心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
到了晚上,他要上床睡觉,许重幕泪眼汪汪:“你以前都是和我同寝而眠的………”
黑金竹纹滚边衣衫的青年依旧是诚恳真挚,俊美的面容上眉尖微蹙,浅金色的眼眸似被吹皱的一池湖水泛起忧愁的涟漪,仿佛真的被伤到了心。
但已经没用。
白衣剑修终于忍无可忍,眉眼似万里雪原之上的浓重寒雾霜色,积雪已压折了一树白玉槐花,那只修长细白的手已经按在了乌黑的剑柄上,嗓音带着森森寒意:“你且说,还有什么变了?”
许重幕心底咯噔一下。
完了,他好像玩太过了。
高危职业师尊他慌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