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者居上

念旧的人总是容易受伤，喜欢拿余生来等一句别来无恙，只是你念你的旧，他又能记你多久。

……

“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怎么了？”老人一听儿子的语气，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没带她去医院，出去玩受点伤，屁大点事情你至于吗？！”

“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行了，她没多大事，挂了挂了。”

老人烦躁地挂断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数落着女孩的不是，空中细小的唾沫星子乱飞。

大致的意思是:这个孙女太矫情了。

这房子的隔音不好，即便女孩用枕头拼命地堵住自己的耳朵，可刚才老人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入了她的耳。

“……”女孩咬着牙，眼睛渗出泪水，默默忍受着折磨。

片刻后，一楼传来木门碰撞的声音。

女孩松了一口气，老人应该和往常一样，去邻居家里打牌了。

她如释重负地趴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喘着气，十指发出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女孩的大脑。

偏头一看，右手手指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浸了血，左手也是一样的情况。

她没有了心思去管。

床边的地上，突然传来熟悉的来电铃声。女孩对此无动于衷。

她的眼前，不停地重演着前天晚上的画面:那个吃过自己生日蛋糕的流浪汉，跨坐在自己的腰上，一手掐着她的后脖颈，一手暴力地扯着她的衣服。……

即便女孩死死地闭上眼睛，也还是会看到那个宛如噩梦的晚上。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无力感。

……

黑夜悄然降临，昏黄残缺的月亮挂在天上，四周没了星星的陪伴，显得十分孤独与凄凉。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又是一样的结果，男孩内心的不安越发的浓郁。

他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可惜换来的，依旧是满满的失望。

“……”男孩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厕所，身体无力地回到班上，沉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抬起头，视线很自然的落在那个位置上，痴痴的发着呆。可惜的是那里没有了女孩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同桌闯入视野，她从女孩的课桌里拿了一本《英汉词典》。

男孩没来由地看向她，片刻后像抓住了什么稻草一般，拿着英语书，快步跑到四组第二排靠过道的位置坐下。

“诶你能联系上淑薇吗？”

“……”女孩的同桌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孩吓了一跳，轻松一口气后，摇了摇头。

“不能，今天我给她发了好多消息，打了好多电话，她一个都没回。”

“……唉。”

没有想象中的希望出现，男孩无奈地趴在女孩的桌上，紧锁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

“嗯……，”一旁的女孩弓着腰，用面前桌边的一摞书遮挡，悄然靠近男孩，压着声音说，“淑薇也没有联系你吗？”

“嗯。”他没有心情与她闲聊。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女孩轻皱着眉，口中喃喃道，声音不是很大，却不偏不倚地被男孩全听到了。

“什么？”

“……”

女孩对上他的视线，神色犹豫不决，又有些担心。后者见状，微微动怒。

“知道什么就快说。”

“……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有淑薇。”

“什么照片，发给我看。”

“是闪照啊。”

“上面有什么？”男孩被她这吊胃口的行为搞得心烦意乱。

“……是前天晚上下暴雨的时候，淑薇她，被一个人干了很无理的事情。”

“……照片谁发的，把他微信给我，快。”男孩见她不肯透露细节，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女孩也是被吓了一跳，小声提醒道:“你疯了？这是在晚自习，被老师发现的话你就惨了。”

“……”

然而，男孩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点开了微信，点开一个群里刚发的照片。

那是一张闪照，只一次，他就记住了上面的内容……，只是一刹那，他呆了几秒，旋即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地刺中心脏一般。

痛得他忘记了呼吸。

下着暴雨的晚上，于淑薇被人压在身下，她拼命地挣扎，他奋力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

晚上二十一点三十五分。女寝209。

洗漱完毕的周心怡趴在床铺上，从叠好的被子里拿出偷带的电脑，快速开机后，谨慎地往门口看了几眼。

她点开微信，‘三中八卦墙’直接自动置顶。点进去后才知道这学校的学生有多无聊。

‘卧槽，这么刺激的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来个人解释一下哇。’

‘笨蛋，这都看不出来？肯定是这流浪汉给于淑薇下药了，结果中途醒了，然后她想跑又被抓住了，最后被流浪汉给强暴了嘛。’

‘就你聪明，你个大聪明，啥都不知道胡扯什么呀，明明是于淑薇想玩些刺激的，所以才要求流浪汉这么对她，啥都不懂，真的是。’

‘呃……，就我看出来了这张照片是批的吗？’

……

“……”周心怡稍稍皱眉，想找到发那张照片的始作俑者，却怎么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该群有上百个人，对发照片的人也仅仅只有‘发照片’的印象罢了。当然，大多数人只是记住了照片。

晚上二十二点整，寝室准时断电。

周心怡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了电脑，盘着双腿靠墙而坐，眉头越来越紧凑。

“诶姐，你在干啥呢？”

邻床的刘沁借着屋内仅存的亮度，见女孩的轮廓没什么动静，于是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

“我看呐，姐是太高兴了，所以兴奋得说不出话了吧，哈哈哈。”

“哦？”周心怡右手拍了拍床铺，饶有兴趣地问下铺的女孩，“我太高兴了？”

“是呀，这次照片曝光在全校学生的眼前，于淑薇肯定要身败名裂，抬不起头来，我看她还怎么装，哈哈哈。”

“就是就是，”邻床下铺的女孩也来插了一嘴，“我也早看于淑薇不顺眼了，一副高冷样，跟谁欠她钱一样。”

“哈哈哈……”

一寝六个人，除了空床铺和周心怡外，其它女孩都笑得异常灿烂，明显的幸灾乐祸。

“闭嘴！”

“……”

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慑住了，立马就刹了车，纷纷不解地看向周心怡的方向。

“姐你怎么了？你不是最看不惯于淑薇的吗？”

“我是看不惯她，但不是恨她。”

周心怡居高临下地瞟了几人一眼，周围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她随即躺下。

“睡觉。”

“……”

四人不敢反抗，纷纷闭了嘴，生怕发出什么动静惹她不高兴了。

……

照片事件后的第五天，三中照往常一样，在中午十一点整放假。

于淑薇的同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背着纯白色的书包离校了。

她上半身白色的长袖衬衫，深蓝色针织背心，有些偏暗的红色领结。下半身红色短裙，搭配上一双黑色的小腿袜，和棕色小皮鞋。

妥妥的日系女孩。

一路上，她哼着小曲儿，跟着高德地图，用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于淑薇的家。

‘淑薇，我到了。’

微信消息刚发出，她面前的两层楼平房内便传出了动静。片刻后，木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欢迎。”

“你怎么样了？”女孩走进去，看着瘦了许多的同桌，柔声道:“看起来好憔悴的样子。”

“没事。”

于淑薇惨白的脸上浮出现微笑，她摇了摇头，抬手把门关上，踢踏着不合脚的拖鞋，带着同桌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干净整洁的地方让女孩舒心了不少，她坐在于淑薇软软的床上，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赞叹道:

“这里的空气真好，不像城里那样，只有难闻的汽车尾气。”

“……”

于淑薇没接她的话，反倒帮她把背包接了过来，放到书桌上，拉开拉链，拿出同桌上课做的笔记以及自己的卷子。

“你不再休息一会吗？”

“不了，都已经在家里躺了这么久了。”

女孩缓缓靠近于淑薇，站在旁边看着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她，笑道:“别灰心，等过段时间风波过去了，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

后者写字的手忽然一顿，饶有兴趣地问道:“学校里的那些人，都怎么说我的？”

“唉，都是一些乱造谣的，我没啥好说的。”女孩轻轻皱眉，没好气地吐槽道。

于淑薇也没坚持询问，虽然她不在‘三中八卦墙’里了，但是也能想象到那些伤人的流言蜚语。

想到此处，她的心脏难免隐隐作痛。

“……”女孩没再提起学校的任何事情，背着手，默默地在同桌的房间里转悠。

大约二十分钟后，于淑薇才把女孩的笔记本关上，摞在一起摆整齐后，才放进书包里。

“今天又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女孩一边背上书包，一边摆了摆手，轻笑着说，“能帮到你就好。”

“嗯嗯，留下来玩会吧。”

“不了，我还有事，拜拜。”女孩挥动着右手，转身离开，于淑薇送她出了门。

“……”

看着身穿jk制服，并且还扎了两个马尾辫的同桌，于淑薇忽然冒出一个诧异的念头。

（他好像说过，他喜欢这种风格的女孩吧？）

……

翌日。

在家中百无聊赖的于淑薇正躺在床上刷着视频。

因为十指受伤，虽然现在拆了绷带，但指纹还是多少受了点影响，今天则是连指纹解锁都搞不开了。

“……”于淑薇看着有明显伤痕的十指，上星期的那个痛苦的噩梦不知不觉又触发了。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流浪汉的那张脏兮兮的脸，雨水纷纷打在他的身上，顺着身体往下流。

此时，就连大雨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实。

“……”于淑薇坐在床上，奋力地摇晃脑袋，可那些画面就犹如跗骨之蛆一样。对此她也只能无奈放弃，打开快手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至于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打开快手，她也说不清楚。

刷着刷着，于淑薇很快就无聊起来，随即对胡贤森有了些许想法。

他告诉她，自己只玩抖音。如今她刚下了快手，于是突发奇想地在快手上搜索了一些字眼……，很可惜，最后都没有出现她想要的结果。

于淑薇泄了气，旋即不再纠结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扔下手机，走到书桌前，在上面的架子上找着小说。

她很喜欢东野圭吾的书，所以买了很多他的作品。

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印有书名的一侧，最后，在《白夜行》的书上停了下来。

她把书抽出来，放到桌上，看着封面男孩牵着女孩的手。于淑薇始终没有勇气翻开它。

因为，这本书她已经反复看了六遍了，却始终没有看懂。但是她又能说出一个大概的故事情节。

对此，于淑薇郁闷了好久。

犹豫过后，她还是打开了《白夜行》。

下午一点三十分。于淑薇坐在书桌前，翻开昨天刚抄的笔记，尽量让自己不要落下太多。

翻着翻着，她对自己最后抄的一串十位数的数字来了兴趣。

看着这串数字，于淑薇首先想到的是某个人的QQ号，有些好奇地搜了一下，却查无此人。她不死心地在微信上查了一下，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于淑薇没有放弃猜测，因为数字对她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她沉思片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抖音和快手上各搜了一次。

结果是，在快手上搜出了一名用户。

于淑薇点开他的第一个作品，越看越觉得眼熟。接着她又点开最新的一个作品:作者打和平时的片段。

作者在和平上的名字是:浮月第一深情。

“……”于淑薇莫名的皱了皱眉头，内心有些不安起来，点开作者的其它作品。

一共六个作品，一个游戏视频，剩下的全是生活视频。巧的是五个视频的背景，都表明了作者是一个地方的学生。‘三中’

她有预感，这个快手用户，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是胡贤森。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蹊跷就蹊跷在，他在快手上和别的女孩绑了CP。

“……”

于淑薇的脸色逐渐冷漠，动动手指在微信上给胡贤森发了消息。

‘在吗？’

‘在的，怎么了？宝宝。’

‘你在快手上和别人组CP了？’

‘是啊，搭档嘛，怎么了嘛？’

‘呵，谁告诉你的CP关系是搭档关系了？’

‘不是吗？快手官方说的，CP关系就是普通的搭档关系。’

‘是吗？’

于淑薇冷笑一声，心脏莫名的刺痛起来，她顾不上那里，刚想发什么，胡贤森却发了一个截图过来。

‘你看嘛，就是快手官方说的。’

“……”于淑薇无语了，也去快手上找快手官方，结果却问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她也截屏发给了他。

‘那我怎么知道。’

‘那个女孩是谁？’

‘应该是前段时间给我表白过的，那个六班的女孩吧。’

‘你知道她喜欢你？’

‘知道啊。’

‘呵，那你还答应和她绑CP关系。’

‘那怎么了？不就是聊聊天吗？’

“……”于淑薇被气笑了，‘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因为聊天才认识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

于淑薇突然暴怒起来，烦躁地把手机甩飞了，手机砸在地上，弹起来，接着又滑行了一段。

她趴在床上，胸口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很想冷静，很想冷静地处理这个事情。……

最后，于淑薇脑海里全是胡贤森在微信上发的消息，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身上。

她喘着气，见胡贤森接了微信语音电话。于淑薇立即猛吸一口气，接着喊道:

“滚啊狗渣男，分手吧！”

……

“据气象台称，今晚八点到十一点，浮月市及周遭城镇会迎来特大暴雨，还请……”

绿豆大小的雨点一刻不停地打在老旧的窗户上，白亮的闪电在黑夜中闷响，接着猝不及防地震耳欲聋。

刚才还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突然黑了下来，受到惊吓的上官玲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抓住胡贤森的左臂。

他能轻易地感受到旁边的女孩内心的害怕。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轻拍不停发抖的上官玲的后背。

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不断地被他吸入。

清新自然的味道让胡贤森很迷恋，片刻后才注意到，上官玲换了一个他很喜欢的香水。

男孩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轻声咳嗽了几声，然而，一旁紧挨着的女孩并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这让本就因为沉闷的空气而发热的胡贤森更加雪上加霜。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右手手指碰巧划过额头。

男孩才注意到自己布满汗液的额头。

“咳咳，那个，你身上挺香的。”

“……”

气氛悄然变了味，胡贤森还想着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轰响的闪电打断了思路。

“啊！”

本就紧张害怕的上官玲被这一吓，犹如失了魂一样，身体从椅子上滑落，顺势蹲下，双手握拳紧紧抱住胡贤森的腰。

连他的左臂也被她夹在了身前。

男孩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右手拿着的笔也掉在了地上。

他一边侧身，试图挡住这尴尬的一幕，一边回头往教室的其它位置看去。

虽然看不到同班同学的脸，但胡贤森也能想象到他们此时吃瓜的表情。（因为这几天他已经看得够多了。）

“唉，没事了，你先起来吧。”

“……”上官玲无动于衷，胡贤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围的同班同学都在高声起哄。“芜湖，久久久久……”一边说着一边鼓掌。

这无疑让胡贤森更加的尴尬。

他的眼前不经意间重演着这几天以来，两人接触的时光:上官玲总是能注意到很多的细节。

她会注意到他没吃东西，而跑到学校小卖部买下一堆吃的放在他面前。会在他遇到难题苦思冥想的时候及时出现。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在旁边讲很多无聊的笑话。……

不可否认的是，于淑薇在胡贤森心里的位置，正在逐渐被上官玲所代替。

“雨小了，可以走了。”

“……”

发呆中的胡贤还在痴痴地坐着，上官玲见状，抬手轻摇他的肩膀。

“喂，醒醒了，睡着了嘛？”

“啊？……”

男孩回过神来，复杂地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女孩。

上官玲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由得抬手摸向自己发烫的脸颊。“怎么了嘛？”

“没什么，没什么。”胡贤森轻笑一声，偏头看向窗外，见雨小了很多，便起身动手收拾东西。

“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题我明天再给你讲。”

“嗯，好的，谢谢你。”上官玲柔声回应。

……

两人背着包走到教学楼的出入口，雨较开始来说，是小了，但也在大雨的范畴。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教学楼已经开始了锁门。

身穿日系风格的上官玲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胡贤森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侧脸，顿时看呆了。

眼见女孩要偏头看他，胡贤森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视线。片刻后，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虚。

“那，明天见了。”

上官玲双手盖向头顶，刚欲离开，胡贤森不由自主地叫住她。“诶等等。”

“嗯？”

两人视线相对，男孩脱下自己的牛仔衣外套顶在头上，走近一脸疑惑的女孩。

“外套有点小，将就将就吧。”

“好呀，谢谢你。”上官玲甜甜一笑。

两人在大雨中，一边紧挨着，一边跑。胡贤森尽量地把外套往上官玲那边移。

三中的教学楼前面的必经之路是个斜坡，幅度不大不小，他们以上往下跑。

上官玲一时间不能跟上他的脚步，猛地跪倒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胡贤森见状，第一时间弯腰停下，跑到她的旁边蹲下。

女孩白皙纤细的膝盖擦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的袜子。

男孩皱着眉头，先是把外套的一边盖在女孩的头顶，接着双手扯开膝盖处的丝袜，伤口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雨水，顿时刺痛起来。

胡贤森见状，也顾不上尴尬了，让上官玲坐下，双手把他能看到的丝袜全扯了下来，充当绷带在两个膝盖受伤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包扎。

“你忍着点痛。”

“嗯。”

上官玲才回应一声，他就把她背在了背上，快步跑到女生寝室一楼的门口。

因为下暴雨，所以学校发消息让寝室宿管晚一点锁门。胡贤森一手拉开不锈钢门走了进去，左侧靠墙有一张课桌，他急忙把她放在上面坐着。

“呼……”

男孩背靠着墙，站在旁边，喘了几口气后，调整好了呼吸，轻声说道:“你怎么样？”

“……”女孩没有回答，低着头看着膝盖处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胡贤森忍不住啰嗦了几句，大体意思就是，让上官玲回寝室后记得换衣服，吃药，擦药。

“嗯嗯。”

上官玲依旧低着头，柔声回应，悬空的双腿轻轻地摇晃着。“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

胡贤森去喊宿管阿姨了，所以没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宿管阿姨在穿衣服，估计很快就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诶等等。”

上官玲眼见他要离开，一激动用双手把自己从桌上撑了下来，眼看又要摔在地上，被走到门口又跑回来的胡贤森抱住，被他扶着勉强能站住。

“你搞什么？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我……”

上官玲仰起头看着胡贤森的眼睛，后者想偏头移开视线，却被她双手摸向脸颊，强行扳过来对视。

“我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我有……”

“嗯？”

胡贤森刚想脱口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跟于淑薇分手了。

自从照片事件发生后，于淑薇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故意躲着所有人。虽然过后她主动与他在微信上联系，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两人之间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隔阂。

“……”

胡贤森一想到于淑薇无理取闹的话，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上官玲没有得到回应，眼中也是满满的失望，脑袋缓缓地低下。片刻后，她再次仰起头，对着胡贤森的嘴唇印了上去。

持续了两秒后，她低下了头。他愣了一下，旋即弯曲双腿，换他仰头，对着女孩的嘴唇印了上去，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

持续了很久很久。

……

凌晨快六点的时候，胡贤森的微信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他因为淋了一身雨，有感冒的苗头，所以很快就醒了。

那是于淑薇发来的。

胡贤森犹豫片刻，背靠着墙，盘腿坐在床铺上，一脸冷漠地点了同意。

‘我鼻炎犯了。’

“……”胡贤森心头一紧，旋即平静下来，冷淡地回复了一句。‘去医院啊，给我说干什么？’

消息一发出，他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以前的事。

胡贤森烦躁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去想上官玲，想着想着，竟然对于淑薇淡薄了许多。就连分手一事，也不是那么心疼了。

他轻笑了几声，拿起一旁的手机，回复了最后一条消息后，倒头就睡下了。‘等会儿还要给上官玲讲题呢。’

胡贤森假寐着在心里说，不对，他该改口了，应该是给女朋友讲题了。

“哈哈……”或许对他来说，新欢就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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