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视而不见的消息，以后就不要回了，我就当你死了吧，千万别诈尸。我宁愿这样糊弄自己。

……

小十字的附近有三家肯德基，但最出名的，只有位于浮月市古镇下方的那一家。

店铺在十字路口的左下方，一楼是个咖啡厅，二楼才是肯德基。

两家店位置相近，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对手。虽然在人流量上两者不相上下。但肯德基的出入口与天桥相连，在位置上胜出。

其次，最为重要的一点，同时也是这家肯德基胜出的关键是:有一个美女店员。

她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十分成熟的瓜子脸，长及半腰的头发乌黑亮丽，扎在脑后的马尾干净利落，素颜朝天却胜过胭脂水粉，一颦一笑都在无意间引人注目……

大多数男顾客都是为了一睹芳容，才光顾这家店的。

店主尝到了甜头，意识到这是棵摇钱树后，立刻给她涨了工资。私底下和她商量，想让她在上班时间穿得性感一点。

然而，他的想法还没表达完，女孩忽然笑了起来，像只狐狸盯着猎物一样，轻声说道:“老板，我们一开始说好了的，我只穿店里的制服，你忘记了吗？”

“……”店主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大脑空白地点头称是，等女孩转身离开，他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丫头真是个妖精。

后来再回忆起这事，店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女孩那时的声音不是温柔，而是冷淡。

看着女孩站在柜台后的身影，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很危险’，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主动朝她靠近。

看着店里的男员工或者男顾客和女孩搭话时，他都会莫名的烦躁起来，甚至衍生出了一种嫉妒的感觉。

虽然他再三提醒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并且女孩的年纪太小。

但是，他已经把柜台后的男店员移到了厨房工作，并且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站在柜台后面，与她一起应付顾客。

在他的心里，已经单方面把她占有了。

就像蓝桉树把周围其它的树木全部杀死，只想让释怀鸟栖息在自己的身上。

……

下午十八点二十五分。

参差不齐的高楼遮住了些许天空，落日的余晖还残留着，随处可见的白云也在慢慢消失。

“……”女孩左手抵着桌面撑着脑袋，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一截黑色吸管，稍一用力，轻轻地搅动着纸杯中的橙汁。

她的瞳孔印着一旁的墙壁上玻璃中的虚影，平淡的脸上隐隐透出些许诧异。

“第五十九号。”

柜台后的女孩提高了些声音，但丝毫不影响她语气中的那股独特，诱人的温柔。

“诶，这儿呢。”看上去与女孩相差不大的男孩站起来，一边放下手里的手机，一边兴奋地小跑过去。

“好的，这是您的餐。”

女孩露出标准的笑脸，搭配上这独特的声音，顿时勾动了店内男顾客的心脏。

“……”男孩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趁拿餐盘的空隙，眼睛不受控制地瞥了一眼女孩的胸口。旋即像个做了缺心事的小孩一样，匆匆逃跑。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店主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男孩的行为，本想爆粗口，但又不想在女孩面前失了形象，便违心的笑了起来。

实际在心里已经骂了那家伙百八十遍了。

……

“我靠，这女的简直了。……”

桌面餐盘里的食物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于情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可乐，顺手又点了一份刚才的套餐。

坐他对面的姐姐靠着椅子坐累了，便前倾着换了个姿势，双手手肘压着桌子，右手依旧搅动着纸杯里的橙汁。

“诶姐……，那个，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于淑薇厉声拒绝。

“……”于情背靠着坐椅，头仰着，双手掩面，无声地呐喊着。

原来，对一个人的思恋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浓郁。

他很想她，他很想现在就抱住她，尽力述说着这些天的相思之苦，告诉她，自己梦到过她很多次……

玩得无聊的于淑薇见这个弟弟要死要活的样子，突然戏谑的笑道:“再找一个谈呗，也许你谈着谈着就把原来的那个忘了呢？”

“怎么可能。”

于情脱口反驳，直视姐姐的目光，皱眉道，“我只喜欢她。”

“切，”于淑薇对此不屑一顾，此时也不想浪费口舌劝他什么。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瞥了一眼柜台后的女孩。

“第六十八号。”

“……”

“第六十八号的客人。”女孩见没有人来，耐心地喊了三声。顺道抬手理了理帽沿下的碎发。

“……”于淑薇没来由地往周围快速看了一遍，俏脸上再次露出轻微的诧异。

女孩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脑，确定没有看错时，刚想再喊一遍，一旁的店主却抢先一步，有些粗犷的声音喊道:“第六十八号。”

这声音刚一出来，自然引得多位顾客不满。

于情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六十八’，便快速起身，跑到女孩面前。

低着头说了声抱歉后，抬着餐盘跑了。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连柜台后的女孩也稍稍诧异地往两人那儿看去。

店主和一众男顾客不由得盯上了于情，自认为这个男孩在用这种方式引起女孩的注意。

“……”于淑薇敏锐的注意到她的视线，抬手把黑色卫衣的帽子拉戴上，脸色明显的紧张起来。

于情倒是无所谓周围人的目光，放下餐盘坐下后，见姐姐这副模样，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

于淑薇摇了摇头，脸却偏向一旁的墙壁，故意躲着出入口的样子。

于情还是第一次见姐姐这个样子，皱着眉头往大门看去，却发现柜台后的女孩正在看着这边，那视线，正停留在姐姐的身上。

女孩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闪而过，接着便恢复了以往的笑脸。

店主强忍着不爽，勉强露出笑脸与女孩搭话，后者反应过来，迅速移开视线。

“姐，你认识那女孩？”

“不认识。”

这脱口而出的回答，更让人怀疑，于情看着眼前用戴着帽子的姐姐，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刚想问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要问，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还是省省吧。”

于淑薇冷淡的说着，右手晃了晃纸杯，橙汁见了地，她便从餐盘上拿起新的橙汁，插上吸管看着玻璃，自顾自地喝着。

她表露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顿时让于情心寒了大半，拿起冰可乐失落地喝着。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

“……”于情听到右侧的椅子有拉出来的声音，低着的头微微一偏，看到一条银白色休闲鞋和白色运动鞋。

“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东西啊。”

“……”

于淑薇闻言，身体靠着椅子，往左前方看去，男人已经坐下了，面前还有放满了食物的餐盘。

“呃…，程老师？”

于情抬起头来，双臂压在桌上，有些意外地说:“哈，好巧好巧。”

男人点了点头，笑着把自己拿来的餐盘与两人的餐盘拼在一起。“既然这么有缘，那就一起吃吧，这顿我请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见他这么热情和蔼，刚被姐姐弄得压抑的于情也卸下了一些防备，笑着迎合。

“……，老师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两人自来熟，于淑薇并没有去迎合，反而冷漠地问道。

程炫榜拿起薯条吃了一口，边嚼边说:“我刚来没多久，就看到你们在这，于是就过来找个伴。”

“……”‘是么’于淑薇喝了一口手中冷了许多的橙汁，微微低头看向桌上的餐盘。

“别客气啊，吃点嘛。”程炫榜扯下一个鸭翅膀，先递给于情，后又扯下一个，递给于淑薇。

后者拿塑料手套接下，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

程炫榜右手拿着鸡块，左手拿起冰可乐喝了一口，接着将其放下。

“诶老师，你怎么是自带的吸管啊？”

于情往旁边看了一眼，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好奇地问道。

“噢，这个啊，”程炫榜见他提起，也是笑了笑，“我女儿说店家准备的吸管太不安全了，所以让我自带吸管，哈哈。”

“嗯，老师女儿的防范意识挺强。”于情不由得调侃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最近热度挺高的案子。

“是因为王铭浩在这家店里因为吸管中毒的吗？”于淑薇压低了些声音，对面的两人不可避免的听到了。

程炫榜转瞬即逝的一愣，笑道:“是啊，毕竟谁也没想到凶手会在吸管里下毒。”

随着时间的流逝，案件的一些细节也被有心之人挖了出来，并且发到了网上以求热度。

“但是这家店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客人，也算是这店主捡到宝了。”程炫榜靠着椅子，偏头看向柜台后面的女孩，不由得感叹道。

于情咬着吸管，左手拿着一根新的黑色吸管在眼前端详起来，很普通的一样东西，但为什么在网上的视频中，警方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的线索呢？

“这个凶手也算是厉害的了，”程炫榜的视线重新回到餐桌上，淡淡地笑着说，“你们觉得，凶手是十年前的那个吗？”

“警察不是调查到这次的凶手是个女孩嘛，而且八班的那几个家伙也作证了，不可能是十年前警方推测的大叔吧。”

于情回想起，和王铭浩一起出去的那几个家伙在八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案情时的画面，忍不住轻笑道。

“……”程炫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并没有多浓。

于淑薇双手捧着纸杯，看着程炫榜，轻声说:“老师你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好奇啊？”

“……”程炫榜微微一笑，但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微仰着头，用些许无奈的语气说着，“因为，我的表姐也算是十年前‘莱巾村连环杀人案’的死者。”

“……咳咳，”于情愣了几秒，旋即被这句话呛了一口可乐。

“……”于淑薇稍稍皱起眉头，依然看着老师。

只见程炫榜仰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接着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才在桌面上撑着身体，一脸凝重地说出了原委。

……

十年前，那天晚上下着暴雨。

有个男人无缘无故地躺在了我表姐家的门口，我表姐心善，把他带到家里照顾。

可凌晨的时候，那个男人，他却用水果刀杀了我的表姐，居然还用铁锤打了她的脸。

后来，那个男人跑了。

我醒来的时候，走到一楼，只看到了表姐的尸体。

……

程炫榜手肘抵着桌面，双手抓着两侧的头发，有些发红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前面。

他的眼眶里灌满了眼泪，一眨眼便破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桌面上，积出一块小小的水洼。

“……”这老师整这一出，把于情弄得不知所措起来，所以选择了闭嘴。

于淑薇把餐盘里的纸巾全放在了老师面前，帽子下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气氛忽然变了味儿，于情和于淑薇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不过幸好，这老师很快便走了。

他伤感了一会儿，衣兜里的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程炫榜一边擦眼泪，一边掏出手机接听，接着便起身离开。

离开前顺手付清了钱。

于情见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哎呦我的天，没想到出来吃个饭都能听到这么个大瓜，是有幸还是不幸呢？”

“……”于淑薇偏着头，透过玻璃往下看，见程炫榜急匆匆离开的样子，眉头轻皱。

‘真的是偶然吗？’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无奈晃了晃昏涨的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烦心的事。

……

晚上二十二点零九分。

气温忽然下降，行人都不自觉的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往家里赶。

冷风很贴心的给于情换了个发型，鼻涕也不听话地跑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胡乱地擦了一下，接着便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姐姐身上。

“……”于淑薇见他吹出来的发型，忍不住笑出了声，右手抓住弟弟的左手，强行拉着他去了一家名叫‘忆味’的咖啡厅。

两人刚一拉开门，热气就扑面而来。

在里面找了个靠窗位置，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快速摩擦身体取暖。

店里的香味以及恰到好处的纯音乐，让他们给了这家‘忆味’很好的第一印象。

“姐，你咋知道有这家店的哇？”于情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环顾着四周。

“高德地图上看到的。”于淑薇也打量了一下店内，整体是复古的风格，有一面墙壁上钉着木板，木板上放着很多上世纪的东西。

电话，汽车，灯泡……，一个木板上只有一件模型，也挺赏心悦目的。

“两位晚上好，”女服务员快步走过来，站在旁边，一边把饮品菜单递给女孩，一边笑着打招呼。

“……”于情闻言，对比肯德基里的那个女孩的声音，还是差得太远了。

‘但是这家店的咖啡或许真的不错吧。’他偷看了一眼四周的顾客，忍不住这样评价道。

因为那家肯德基买的东西很普通，又贵，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柜台后面的那个女孩，压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客。

“嗯…，有什么推荐的吗？”于淑薇看着菜单上多种多样的饮品，一时间犯了难。

女服务员也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于是俯下身，轻笑着指向一个饮品。“看您是生面孔，不如点这种卡布奇洛吧，味道很不错，甜中带点苦的，价格也实惠。”

于淑薇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推荐店里的精品，而是根据情况而定，也是在心里给这家店加了不少分。

“那就给我来杯这个吧。”

“好的。”女服务员点点头，继续笑着服务另一边的于情。“您来点什么？”

“我，我和她一样就好。”

“嗯，好的，请稍等。”女服务员快步离开。

于淑薇双臂横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面前的弟弟，轻笑着说:“怎么样？和肯德基的那个女孩比，哪个好？”

“哈？”于情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干笑道，“个人觉得这个好。”

“为什么？”

“不知道，就有种感觉，肯德基里的那个女孩总是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好，或者说为什么不好。”于情实话实说。

于淑薇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和那些男的一样，一看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就完全丧失了理智呢。”

“怎么可能，”于情脱口而出的反驳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行了，够了，我知道了。”于淑薇白了他一眼，旋即把肩上的外套取下，还给了他。

“……”于情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知道，只要这个姐姐不愿意说，那么他问什么都白搭。

“你喝完就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不，我等你。”

“不需要。”

“随便你，但是我要等你。”

“……”

于淑薇和于情第一次这样针锋相对，这也是他第一次违背姐姐的意愿。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晚上二十二点五十三分。

桌上的咖啡还在不停的冒着热气，渐渐的，热气变少了，咖啡也会冷了。

“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女孩快步走过来，在于淑薇的面前坐下，右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小酌了一口，笑道:“这都冷了，怎么不再点一杯呢？”

“不用了，我就是想试试，热咖啡变冷后，味道会不会改变。”

“……”

女孩微微一笑，放下杯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好久不见。”

“是碰巧，还是故意的？”于淑薇抬头与女孩对视，气氛变得怪异起来。后者突然道:“你还是这么多疑啊。”

“哼，这里没有那些人，你还是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听着就恶心。”于淑薇毫不忌讳地说。

“可是，那些男人喜欢这个声音呀。”女孩故意用这种假声继续说道，“特别是胡贤森，当年他可是很喜欢我这个声音的呢。”

“……”

于淑薇轻叹一口气，心里不停的想着他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冷若冰霜。

“有事就说。”

“姐姐，别这样嘛，我们都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不如先叙叙……”

女孩见于淑薇起身欲走，立马改口道:“哎呀哎呀，好了，我说我说。”

“……”于淑薇顿了顿，侧过身体看她。

女孩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也没有强求，周围的的座位都是空的，但女孩也压了声音说:“你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但我也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互不打扰，替对方保守住对方的秘密。”

“……，我对揭穿你没有任何的兴趣。”

“哈哈，那谁知道呢？毕竟，当初是我让你那么痛苦的。”女孩靠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冷漠的于淑薇。

‘真TM是欠揍。’于淑薇压住内心的冲动，片刻后问道:“…为什么，现在才来和我玩这个？”

“因为，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肯德基那里看到你啊。”女孩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自从初中毕业后，她原以为和于淑薇分道扬镳了，此生就不会再有遇见的可能，那么就算自己做的事被她传了出去，那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大的影响。

可偏偏命运弄人，让她和于淑薇再次相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淑薇和上关玲见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形象，绝对不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毁了，绝对不能！

“……”

“所以，你的决定是……”上官玲回过神来，坐直了身体，看着沉默中的女孩，平淡地说。

“初中毕业时的话，我现在再重复一遍，我不会对你感兴趣，因为你不配。”

……

小十字的某个车站前，于情裹紧了衣服，又蹦又跳又摩擦的，但热量总是会消失在寒风中。

他口袋里的餐巾纸已经用完了，无奈之下他跑去不远处的商店买了五包抽纸。还是这个车站前，他已经用完了四包抽纸。

于情鼻孔下方的一块，已经被擦得又红又肿，突然鼻子来了感觉，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等了很久吗？”

“没……，没有。”

于情的脸被冷得发白，于淑薇把双手缩进袖子，举起两手，用温热的袖子紧紧地捂住他的脸。

“再等一会儿，很快滴滴就来了。”

“嗯嗯，好的。”于情的声音颤抖着。

于淑薇抬头看着弟弟的惨样，也是忍不住笑道:“你傻啊你，不会先走吗？”

“可是，我说了要等你的呀。”于情低着头，头昏沉沉的，但还是打起精神看着姐姐，一脸认真地说。

“傻子。”

“对了姐。”

“咋了？”

“我刚才打了个好大的喷嚏，是不是你在想我呀？”于情调笑道。

于淑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想多了，我刚才都不知道骂了你多少次了，你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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