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顶的阁楼阴森森的,连墙外的苔藓都暗暗的沾染着黑斑,跟蛇蜕混在一起真的让人反胃,还有凉风往脖子上吹,我连忙往战无铭身边靠,他拍拍我“长点的地龙而已。”
我觉得我以后都不能正视地龙了。这地方有点邪门,蛇楼我见过不少可都没这幢寒人,我旁边的木青缩缩脖子往我身后退“星鬼,你告诉告诉我魂片是怎么落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好像应景似的,我们头顶的那棵枯树随风摇晃了两下,有一小块东西掉下来正砸到木青鞋面上,木青捡起来看了下然后变了脸色丢出去。
“什么啊?”我看了他一眼。
“一坨干鸟屎。这地方还是有鸟拉屎的。”木青讪讪道。
我一下子笑出了声。因为这个小插曲我好像没那么瘆得慌了,但也没放开战无铭的胳膊,现在硬气是一回事,只要进去我肯定会怂的。
姝已站在门前,然后竟然有开锁的声音,她推了一下门,咯吱一声就开了,真是神了,哪来的钥匙,我拉住战无铭“这不会是个套吧?”战无铭又摸摸我的头没说话。“哪来的钥匙啊?”我想说服他们离开,“这地方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
“你的感觉准吗?”木青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我倒是相信女人的直觉,”他一面说一面打量我“我只是不相信你是女人。”我一个手刀劈过去他堪堪躲过,还跟我叫嚣“看吧看吧,也就战无铭能受得了你。”战无铭竟然还附和的点头,我刚要伸手打他他就揉揉我的脑袋“没事,我受得住。”我的脾气就发不出来了。
木青在一旁直咂嘴,上前去把门推得大开,吱嘎一声,摇曳悠长,像是小孩儿的哭声,光线像是被吸进去一样,黑黑的一片根本啥都看不清“钥匙是门上插着的,鬼手你机灵,你跟战无铭先去,招子放亮点。”
“我?”我缩了缩脖子,又往战无铭身边靠“我不去,这东西克我。”我看了看她们,姝已还在研究那把钥匙,战无铭上手要推门轩辕恪他拿骨简横在我俩面前“你陪她垫后,”轩辕恪冲战无铭挤了下眼睛“考验你家教的时候到了。”其他人都点头,我默默的捂住脸,这下丢人丢大了。
姝已打头阵钻进门里又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们做了个手势“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被咬也不会死,所以都放开点啊!”伴随着最后一句她还大气的挥了下手,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拢成拳头又一根一根的放开,我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气爆的危险,跟我的气人能力简直不分上下了,看来我上辈子人品不错,没让以前拍档合力给废了,我应该去向他们拜个师学学他们是怎么忍我的。我硬着头皮跟他们一道走了进去,忽然亮了不少,姝已是星神,再怕黑也是星神。蛇窝特别静,所以蛇吐信子的声音听起来就特别清脆,楼里摆设正常,但处处都有蛇的影子,甚至灯罩里还不时有蛇信子往外吐。
木青压低了声音“这就一大杂烩啊,那蛇王得是什么吨位才能镇得住这帮东西。”我停下脚步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我都已经看到两条蚺蛇了,虺都只能在角落里里盘着的小角色,那蛇王……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刚要往后稍木青一下子往后跑顶到我后背“鬼手快走两步,要踩我脚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冲我得意的挑挑眉,然后一只在我俩视野范围内蛇冲我们的方向弓起了身他马上往后缩了缩,混蛋,你这不是也怕么?
“是啊,得是什么东西才能在这称得上蛇王。”姝已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想一口老血喷死她,跟我们闹着玩呢?你不知道蛇王到底什么角色干嘛还一副主人翁嘴脸,就差举个牌子写上:跟我来蛇楼是我家了,忽然有花瓶打碎了的声音,我分辨了一下声源“轩辕恪你小心点。”蛇的听力那是变态好,蛇楼也是最适合蛇的领域,在他们地盘把他们招惹了,都围上来我会疯的,接着就有东西弹出掉落的声音,我连忙拔出匕首护在身前。
“你弄错了,不是我。”
“嗯?”我冲他看去,好像有张脸在楼梯间闪了一下,我下意识迈腿要追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蛇楼立马站好,有嘶嘶声突然响起,好像就贴着我的耳朵,周身一凉,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把匕首挥出去就有声闷响嘶嘶声戛然而止,战无铭的声音就在我头顶:“没事了。”我转下手腕拔出两根银针扔出去,再前面是轩辕恪:“多谢。”我有点心塞,在蛇窝里听力好是件崩溃的事,蛇的动静像是四面八方往我们这围,我从没打死这么多蛇,这东西宠我,而且我对这东西过敏。不管看过多少遍只要一察觉它们的气息永远会一哆嗦,何况这些祖宗现在前仆后继的,脖子一凉,完了,我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要倒。
“鬼手别动。”绿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声音轻轻柔柔,我撑着自己站好,蛇头就伏在我耳边,吐信子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一样刺耳,没事没事,最糟是被啃一口,姝已说了咬不死没事没事。我不停的给自己洗脑,脑子里却像折子戏似的回放小时候在蛇洞被蛇一条条盖上的情景,虽然不明白为啥上万条蛇没一条咬我但那种感觉我不想再来第二遍了,头皮已经开始麻了,我挺不住了,咬就咬吧!
“现在要是倒下你就再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你以前就白死了!”绿桃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我一激灵,同时就觉得耳边的嘶嘶声也高亢起来,完了!要凉了!掌风撞过来的同时绿桃的声音也响起来“妖万年是我杀的!”
我落进一个有皂角香的怀里,战无铭拍拍我的后背。几个人好像都停住了,我想起刚刚绿桃的话“妖万年是谁?”
有松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姝已道:“包一下,那条有毒。”
“你不说咬不死么?”战无铭的声音相当淡定,我这才明白他挨咬了,想看看他的伤势他按着我不让我抬头“小伤。”
“人死了还有三魂七魄,肉身没了照样死不透,这样下去非得被生吞了不可,往里走找蛇王。”
这话不对吧,在门口她不是这么说的,我猛的从战无铭怀里挣出来,应该是伤到胳膊了,我一掰他脸都白了。蛇楼的大门忽然打开,没有光线射进来只暗暗显个人形,看身材是个女人,带着骨子寒气,我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人走进被姝已的光照亮,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算惊艳但面色平和,我打了个哆嗦,可再平和也是蛇窝里的人啊!她一进来那些蛇就都温顺了,全都老老实实的装孙子。
姝已长剑一挑剑上没来得及爬走的蛇就甩向那个女人“你是谁?”
女人一把接住,好像觉得好笑的样子“拆我的房子还问我是谁?”她弯腰把蛇放在地上,然后站直双手合十,所有的灯都亮了,蛇都慢慢的往楼的深处爬。
“原来蛇王不在家。”木青走上前跟姝已并肩站着,咳嗽了两声,草木体质让这些蛇对他格外热情,刚开始时我看到那条虺特兴奋直接奔他飞过去了,战事已了,我连忙查看战无铭的伤,绿桃站在一旁给我打下手,干净利落的把我里衣袖口撕下来一段递给我,我惊呆了,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套装锦衣来撕我的骑服?问她她还理直气壮:“你的男人不撕你的难道撕那俩男的?”我想了想好像有哪不对劲儿可竟然觉得她说的没毛病,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低头帮战无铭挤脓血包扎,伤口已经黑紫了,我在心里大骂,这些蛇下嘴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战无铭安慰我:“其实咱们的战术没有错,最禁打的那个肯定就是蛇王,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正主没在家。”他少有说没边儿话逗我的时候,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看我笑也笑了,其实在济水堂时先生怕我遇蛇有麻烦,一天三顿喝汤药能一个月不重样。再毒的蛇我也能顶它好几口,战无铭不是不知道还挡那一下子万一真出事怎么办,越想越越生气我就伸手在他伤口上重重的按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我挑眉问他:“疼了?”
他毫不犹豫的摇头,我满意的笑了。
绿桃把衣片递给我看着我熟练的系好末了还打了个花结就啧了一声“鬼手你怎么这么怕蛇?”
我当年能从蛇窝爬出来就是个奇迹,没被咬成蜂窝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谁知道这没手没脚的东西这么不待见我。”
蛇王走到我们随手扔的死蛇堆前,说话都咬着牙“你们还真不客气。”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蛇堆上空晃来晃去,不一会儿那堆蛇就都自己爬走了,我去,太牛了!有的都给切成好几段竟然也活了,这些不会是蚯蚓成精吧?
“它们先动的手,我们的人也受伤了。”姝已转身挡到我们面前。
“我知道,”蛇王眼看着最后几条也爬进楼里才转头看我们,目光扫到我时停住,露出狐疑的神色“祖的气味,掉进千蛇洞的那个孩子?”千蛇洞,我很轻易的对号入座然后下意识闻了闻自己。
从远处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