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如淡然一笑,五年过去了,她也想开了,过去被父母捧在手心上,不忍她受半分苦,为的只是一朝择婿,为的是为家族添光添彩。
如今她又还能做什么呢?去找他,与亲王和离?谁会要一个曾被人占有的女人,重修旧好,或是去到天涯海角,汝我之情卿卿我我谁人知?
“你笑是什么意思?”
南宫渡不解,凭他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更难过,更不愿说话,却是与他以为的所不然。
“只要是爱他之人便可,殊不知他为我守了5年了。”
“真是不可理喻。”
南宫渡淡淡一句便扬袖而去。
两个孩子也是奇了怪了,进去才几回话?就这么走了。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春华前来行礼送上一封信函,是邀请函。罢了,去罢。
慕容如若随行去看世面。
大街上又是击鼓又是吹唢呐,真是唢呐一吹,谁都不爱。
街上是一通的红,一路跟去,也听了不少闲言闲语。
“这是白家的千金吧,是要嫁给谁家公子啊?”
“哪是什么公子?就是一个小伙计。”
“白家舍得让他那宝贝女儿下嫁?”
“只怕是那犊子用了什么手段吧。”
“娶这样一位千金,吃一辈子软饭哦,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慕容如若也是纳闷了,下嫁也好,入赘也罢,这与软饭有何牵连?不当是爱的死去活来了,才抛了世俗要在一起吗?
礼办在白府,进府后不见新郎,只有白老爷白夫人在外招呼客人,众人送上礼,也有人伢子在清点“婚礼”。
人们入了堂,相互唠嗑。
府外有人问:“白家千金,年几何了?”
说话的是个衣着褴褛上了年纪的秃头老儿,他暗黑的皮肤皱巴巴的,一条条凹痕掩不住岁月的沧桑,他手持一个上好的精雕拐杖,另一只手摸着莫须有的胡子,嘴里叨叨絮絮。
一旁的侍从白了眼秃头老儿,打发他自偏门上偏厅讨食。
那老头不乐,拿起拐杖往地上重重的定,眯缝着眼:“一看就是庸俗之人,你且告与老朽白家小姐年几何。”
“呵。”侍从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你问这作甚?”
见老头子执意只好告诉了他。
“17,嗯,年17。过了摽梅之年了。”他思量了许久,又问:“新人何时行礼?”
“午时。”
秃头老儿望望天便自偏门去了偏厅。
“亲王妃呀。”便行礼。
“张老爷。”肖如如回屈膝礼。
张老爷一张善目,穿的也是大家门户的丝绸大衣,只见他整顿了一番衣裳,与肖如如寒暄了起来,问起慕容如若,便说是闺中密友。
好些时候那些人才散去。
“姐姐,说来我还不曾见过太后,不是赶早得去请安请茶吗?”
肖如如也感叹,说是太后住在宫中,若不是去宫里不必叨扰人家清静。
“你们这些酒搬完了没?还不快点,别耽误了时辰。”那个体格风骚的媒婆,扭着细腰问小厮。
“还有百来个。” 黑脸小厮擦汗答。
“让新郎去,到偏湘房让他去吧,说是人手不够。”媒婆一脸奸诈小声说着。
小厮要去又被拉了回来:“让他去库里搬,别让人瞧见了才是。”
小厮应声且去了。
肖如如心下一紧,跟了去。
在地下酒库里,看到了他,那个瘦瘦高高的新郎官。
他是那个桂花糕店的小伙计,名凡尘,平平男儿,生得老实,却是孔武有力,说他们莽汉,他却也读书,幼时同亲戚四处走访,也认得几个读书人士,便在闲暇时候去求教,之后又到处做工。在糕点房内也干了不少时候,肖如如最爱他讲民间故事,便题了诗在扇上赠与他。如此两人也日久生情,却可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违背,无以违背。(偷偷告诉你两不曾表白哦!)
“凡尘。”
肖如如湿了眼,看着他不住的擦着汗,打心底的难过。
“肖小姐。”
五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只是双方都清瘦了,看着让人心疼。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凡尘放下手中的活,展眉一笑。
“你为什么要入赘白府?”
“我也老大不小了,又有这么个好机会,为何不入赘?”
“你眼都红了,你告诉我你为了攀上白府才入赘?新婚当日,新郎做苦力在这库里搬酒,白家小姐大腹便便,你说你老大不小了?”
“大腹便便,自是不比你生的好看,你快走吧,以免叫人误会。”凡尘声音低沉。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入赘白府?”
“不瞒你说,家父重病了,我需要入赘,也只有入赘。”
“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
“亲王妃。”
肖如如终于泪崩了,任眼泪打转,声音哽咽道:“5年了,定亲前我去找你,你说亲王府是个好归宿,还送了我一瓶梅子酒作份子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为了家族,可以拿人生大事做赌注,成为受人敬仰的亲王妃吗?每天我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我要小心的走好每一步,我……呵,我与你说这作甚?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你成亲时,我去过。”
可是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都已经各自成家了。
凡尘也湿了眼眶,却只道:“你快走吧,一会该有人来了。”
肖如如拭去泪,只道:“我想吃桂花糕了。”便独自走了。
凡尘泪目,自嘲几句又开始忙活了。
外边慕容如若也是张望着,可算是把肖如如盼来了,却见她吮着鼻子,眼睛微红。
“姐姐怎么了?”慕容如若小声问她。
“许是被风吹的,着了些凉。”
见肖如如沉默,慕容如若也不再问,站等看人新婚。
好时候便新人入堂,两人拉着红丝结跨过火盆,由媒婆自额头上点上“净水”,再取胭脂由新郎用手指抹给新娘,抹唇也有讲究,一来不能出唇,二来要三步完成。若是不成了,那便是老天不答应这门婚事,便要新郎以血涂抹以明爱慕之意。也可弃婚而去,便是三步即成再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不过是鞠躬啦。
一个公公见礼成了就高呼“入洞房”了,见新郎给新娘盖上盖头,打横抱进了洞房。之后且会有人引新娘在府内闲逛,而新郎便在外接客。
次日正午了肖如如才起,春华请示后便给肖如如送上了醒酒汤。
因问:“王妃,昨日喝的是什么酒?”
肖如如答:“喜酒。”
春华不再问,走时只道:“娘娘,回礼全置桌上,奴婢这便去备早点。”
春华退下,肖如如适才拿起回礼,上有附字道:“我亲手做的,以后想吃了就来桂花糕店。”
心下一沉,忽闻有人在喊叫。出门一打听,是南宫淳落水了。几个老婆子到处喊人,南宫毅顿了会,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小公子不会水啊,快去喊几个会水的厮来。”
便一下子乱成了一团,有几个小厮忙把亲王请来了。
“怎么回事?”南宫渡沉着脸。
这一边戴了绿帽子,一边自己的女儿又无辜落水,换谁谁好受不是?
南宫淳呛了几口水,便见伍安乐匆匆赶了来,却是妆容整齐,装点恰好。一把搂住南宫淳低眉哭了起来。
“好淳儿,你可把娘吓坏了,怎么的你这是?”
不一时,南宫渡也气躁:“淳儿没事,在这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众人也不说话,便见南宫毅低眉委屈:“父亲,是孩儿不是,若不是孩儿带淳儿来这湖边玩,她就不会落水了,请父亲责罚。”
南宫渡转而看了眼肖如如,她呆呆的望着湖面一言不发,便冷呵一声让南宫淳回答。
“不关于毅哥哥的事,是我被石子绊倒了,爹爹莫要责怪毅哥哥。”
伍安乐故作叹息:“淳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你掉进了湖里呢?”
“住嘴!”一声呵斥,便见一个老太太被一群宫婢奴才围了来。
金钗银钗,鬓发花白,浓眉一展,仪态万千。故前朝是被封为“倾城”的。
众人见罢行礼。
“怎么哀家不来,亲王府是要闹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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