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清始终是熬过了责罚。
终于是最后一天,自从那日,她便苦口婆心地和白玉龄说了许久,白玉龄才百般不情愿地让她去佛堂领罚。
她隐约感觉自己贸贸然的出现,对于白月静谷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不知为何,璟华对她似乎颇有成见,甚至从下药一事就知道,璟华在内心里是抵触时如清这个人,似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赶出白月静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璟华可是白月静谷的祖师爷,最德高望重的仙人祖宗,就算想要赶走时如清,也绝不可能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龌龊手段。
不仅白玉龄,连时如清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仙家最讲究高世之德。
看来这白月静谷内还有人比璟华更希望她离开,只不过恰好遇到璟华那杯高堂茶,而璟华也来了个顺水推舟,既不揭穿,也不追查,倒是更像一个看热闹的看客。
到底会是谁呢?
她这几天苦恼寻思,即便是几年前为了救一个百姓而破例施法,璟华命人狠狠责罚了时如清,“赏赐”了她一道火鞭,但也不足以两人关系如此紧张。
况且她当时也真心承认错误,硬是生生的受了那一道火鞭作为惩罚。
至今,那道伤痕还在后背,历历在目。
只是,时如清总觉得白玉龄有事隐瞒她,但出于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就像一枚炸药,而时如清就是这个导火线,她稍有不慎,就会点燃爆炸,将白玉龄和璟华两人之间的师徒情分伤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所以她也不敢贸贸然再提及有关自己的事,她真的担心两人会因为自己再次矛盾升级。
既然如此,只不过是区区三个月的修身养性,何不忍耐一时。
不过这三个月也总归是有好处的。
在这段闭关的时日里,时如清的内力和真气大有所增,甚至是突飞猛进,好几次闭目修炼之际,体内的真气运作得像一个混沌大世界,险些承受不住负荷,幸亏白玉龄感受得到,用默语术在她耳畔并施以法术将她及时回正。
待到明天就可以出关了,三个月未见白玉龄了。
不知仙君过得如何。
她每日都在挂念着他,而白玉龄则每晚都会在门前与她片语顷刻,直到深夜才离开。
这晚,白玉龄又来了。
时如清刚抄完佛经,听到外头有人在外面轻声敲门,她赶忙放下笔墨,快步走到门口去。
整个佛堂被璟华施了法,形成一个巨大的仙障,如若不慎触碰就会遭受像电极一样的触伤。
以时如清目前的功力而言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对白玉龄来说更不足以造成困扰,但时如清依然坚持不许他破坏仙障,所以白玉龄只好隔着门与她相会。
“今日为何那么早来,弟子们都修炼完回去歇息了吗?”
时如清在聊家常事一样寻常问着白玉龄,门外却久久未回应。
“仙君?还在吗?”
她有些疑惑,把耳朵贴近门缝,想要细细听外面的情况,只听到门外人轻咳一声后,便悄然走开了。
既然不是白玉龄,还会是谁,神神秘秘的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打招呼,让时如清疑惑不已。
是河隐吗?
不对,河隐像个跟屁虫似的,白玉龄走到哪跟到哪,白玉龄没来的话河隐也绝无兴趣独自一人来佛堂探视时如清。
难道……
是颜意这个家伙?
他来做什么?
以为跟着白玉龄一起回白月静谷就是本谷弟子了吗?跟过魔道当过差的墙头草白月静谷可是不收的。
或许是来幸灾乐祸的吧。
时如清并未理会,又回到台前继续抄写经文,没过一阵子又有人来敲门。
她有点恼怒了,怀疑就是颜意故意来搞的鬼, 换了是白玉龄必定会唤她名字而不是鬼鬼祟祟地不断敲门试探。
“颜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门前,忍住一股气“砰砰砰”的敲了几下门,冷冷地反击道:“我警告你,别再这里装神弄鬼,这里是白月静谷,不是你家的东兰古域。”
这时,门外的声音响起了:“嫂嫂,这么晚打扰,是我。”
“是芷音吗?”时如清瞬间隔着门都感到空气一阵尴尬,“你怎么来了?仙君没来吗?”
“哥哥今日也在修炼,想着明日嫂嫂便出关了,便特地让我带上一套新的素服给嫂嫂换上,老姑姑也跟随我在外面等候,准备伺候嫂嫂沐浴更衣。”白芷音隔着门说道。
今日?
时如清抬头便看到隐隐若现的仙障似乎快要消失了,按道理来说如若真的没有璟华的吩咐,仙障是断断不可能弱下来。
或许璟华见她这几个月以来态度诚恳,许她提前出关。
她伸出手准备推开门时,手忽然停顿在空中。
越想越不对劲。
“芷音,劳烦给你哥哥捎句话,今日便是最后一日,如若不是璟华仙师的吩咐,坏了规矩便不好,我还是待到明日一早沐浴更衣过后再拜见。”
时如清不知道为何,她开始对白芷音起了疑心。
虽说白芷音表面温柔和善,但她经历了那次下药的事情,不敢贸然相信旁人的话,更不敢再违背璟华的命令,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没必要为了今晚去冒着这个险。
若是坏了规矩又让白玉龄难做,那她真的会难辞其咎。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响起白芷音的声音:“嫂嫂抱歉,那次武心殿内哥哥不在,芷音没能护你周全,希望嫂嫂莫要见怪。”
白芷音十分诚恳,语气里尽是歉意。
听到白芷音说的话,时如清心底又弱弱的软下心。
这么温柔的一个姑娘,更何况她堂堂白家少主,总归没理由害你。
再说下药一事,璟华已经亲口承认,说不准,真的就是璟华为了扫时如清出门而做出的事。
时如清,你会不会太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能耐,没能克制住。”时如清笑笑,安慰着白芷音,“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仙君的要求,你回复他便是,相信他能谅解我,三个月都熬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三刻。”
白芷音认真的点点头,嘘寒问暖了几句后,正准备带着老姑姑离开时,又停下脚步来。
“嫂嫂,希望你能原谅哥哥先前许诺的食言,他有苦衷的。”
时如清仰起头来,心里尽是疑惑,这句话似乎充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此话差矣?”
白芷音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时如清透过门缝看到她席地而坐,看样子是有很多话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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