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快逃……
仙君……我快要跑不动了……
时如清在丛林里拼命奔跑,她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只知道要一直逃跑,好似在躲避什么妖魔鬼怪。
她边跑便喘息,每一个步伐都好似沉重的大石头捆在脚上一样,让她举步艰难。
这条路好长,好似永远都走不完……
跌跌撞撞间,前方遇到了一个身着黑斗篷的黑衣人,迫使她停住脚步。
不知是男是女,只知背对着时如清,此刻,她锁骨前的那枚血印不断发出血红色光芒试图护体,光芒耀眼夺目,体内一股暖意让时如清一下子精神清醒了。
她右手化出剑毫不犹豫地刺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流淌不止,她已分不清这是实现还是梦境,唯有刺破肉体来试图分清这混沌世界。
一股刺痛感扎入大脑神经中,她微微呲着嘴捂住伤口,鲜血依旧透过指缝渗出,染红了衣裳。
若是梦境,为何会有痛觉?
若是现实,为何我走不出这片丛林?
而仙君他们到底在何处?我又到底在什么地方?!
黑衣人忽然转身来,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时如清的脖子,霎时间,时如清被黑衣人掐得满面通红,喘不过气来,双手也被下了咒似的无力挣扎,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将她举起,悬在半空中。
“时如清,听我的,将血印和朱雀剑取来,保你永世不再被蛊狐迷惑纠缠,否则蛊狐的煞气就会跟随你一辈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是个女的!
她死死扼住时如清的脖颈,那强劲得可怕的手腕还依稀中缠绕游离着一丝丝阴森的黑色煞气,从掌中如气游一般捆住时如清白皙的脖颈,万分痛苦!
“你可知众多仙人中,我族的蛊狐为何独独只缠上你?”
“蛊狐身上封印了无数冤魂恶灵,这些恶灵都是惨死在白家人手中的魔道人!”
“因为你身上的血印比河隐那枚特别,拥有血印和朱雀剑,方可镇定蛊狐,否则我魔道恶灵将永世纠缠你!”
“你若是不把血印剖出,不把朱雀剑奉上,你将一辈子被蛊狐入侵一生,生生世世!”
蛊狐身上背负着恶灵?!
那些恶灵都是魔道生前的人?!
时如清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无法呼吸,只得瞪大通红的双眼仇恨地看着她,即便看不清黑衣人的面貌,但时如清坚韧的眼神让黑衣人还是微微抖了一下。
魔道就是魔道,只要害过无辜的人命,便是一命偿一命,休得妄想得到苍生善待原谅!
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那些无辜百姓的冤魂是否又该找你们魔道算账?!
蛊狐身上背负着早该灰飞烟灭的恶灵,明明是你们魔道召集恶灵在人间为非作歹!岂有颠倒是非的道理?!
黑衣人试图伸掌剜出血印,但血印依然纹丝不动,不断在发光护体。
此时,时如清心中的意念忽然膨胀起来了,她双眼逐渐布满血丝,像只沉睡已久的上神古兽,一股强大的力量随时就要冲破体内的枷锁!
她不由自主的双拳紧握,体内的真气彻底冲破了最后一道防御线,血液在全身快速流个遍!
倏忽,她再次化出剑一挥而就,刺向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像空气般瞬间消失在眼前。
然而,时如清却重重地跌落在地——
她依然不敢懈怠松手,紧紧握着剑倒在地上,倒下后侧着头望着周边的光线慢慢变红,意识逐渐模糊了……
再次醒来时,望向窗外已是黄昏时刻。
她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能知道的是,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回到现实中了。
所以刚刚真的只是在做梦吗?
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醒了?”
她扭过头去,看见颜意斜靠在门口,正戏谑地看着自己。
时如清努力用手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颜意见状,走进来有些不客气的说道:“一醒来就想要坐起来了是吧,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下?”
“仙君呢?”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颜意那张不正经的脸,再怎么好看也惹人厌。
“成日就是仙君仙君,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他?你就不能顾下自己吗?!”
颜意颇为不耐烦,瞥了她一眼脖子上那道勒痕,没好气的收住了话。
时如清瞧见他的眼神不对劲,看着不远处的铜镜,清晰得看到自己脖子上有道血红色勒痕。
不算很深,淡淡的,时如清的肌肤白若凝脂,勒痕在平滑的颈部肌肤上呈现得有点像一条滑稽又难看的项巾。
“到底怎么回事?”时如清一直追问颜意。
瞧她一副着急的样子,颜意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解释着:“那日大家在为白玉龄护法,他发现在身后的你被丛林里那只蛊狐的煞气再一次吸住了。”
随手抚了抚手腕上的银圈,颜意继续说道,:“可能是你第一次在沧古山与蛊狐相遇的时候,它便注定这一生都要纠缠你,每每总是试图吸取你的元灵。当即你便昏倒了,白玉龄不断的召唤你的元灵回来,虽说血印招来了蛊狐恶灵,但也同时在护主,过了许久你的元灵才被召唤回来,也因此昏迷了好多天。所以前几日召回及安抚好翠庄的恶灵后,大家都返程回到了幽京,白玉龄估摸元气大伤,已经闭关修炼好几天了。”
闭关修炼?回到幽京了?
难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白月静谷?
“所以他是为了救我又受伤了吗?”
时如清听完颜意的这番话后,眼角噙着泪,终究还是忍住没流下来。
“但你别忘了正是因为他给了你血印,你才召来了蛊狐恶灵!要不然你怎么会日日受那蛊狐的怨缠!”颜意冷哼着,双臂环在胸前,看见时如清对白玉龄那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略显鄙夷。
“胡说,明明是她的体质特殊,才日日召来蛊狐恶灵,与仙君的血印毫无干系!”
站在门口的河隐把俩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听到颜意最后那番话时,他踏入了屋里,眼里尽是鄙夷地看着俩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粉白衣裳的女子,样貌出众气质若兰,显然是位大家闺秀小姐,看样子想必也是白家的某位小少主。
时如清不解地望着河隐,半响,没回应一句话。
为什么好像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不知道?
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真的特别不好。
“为什么?什么叫体质特殊?”时如清追问道。
“主母莫急,待仙君醒来后,亲自询问便可,想必仙君会解答主母的疑惑。”
女子站在河隐身旁莞尔一笑,说道。
她眉眼间和白玉龄略为相似,同样的都是笑颜端庄文雅,未施过多的粉黛也让人心生美如冠玉的感觉。
待仙君醒来后?白玉龄怎么了?
看出了时如清的疑惑与担忧,女子又笑笑,站在时如清面前,轻拂开了洁白的裙摆跪了下来,双手抵住额头说道:“弟子白芷音,拜见主母。”
时如清见到她这个架势,有些不适应,虽说自己确实已为白家主母,但这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事,让她有些昏了头脑一时转换不过来,思维跟不上步伐。
“快快起来吧,不必总是跪拜。”时如清下床伸出双手她扶起来,“什么称呼都成,不必拘礼。”
白芷音被时如清扶起来后,拉着时如清的手,转动着眼珠子,嫣然一笑又不失礼貌的打量了时如清,说道:“主母可唤我为芷音,我是仙君的堂妹,按辈分主母乃是我嫂嫂,但仙门有礼,在外还是得应该唤一声主母以示尊重。前段时日听闻仙君携主母回白月静谷,特地跟随河隐师兄前往探视,哥哥真是好眼光,二十年前就知道定下那么漂亮的嫂嫂!”
原来是堂兄妹,难怪眉眼间俩人如此相似,早闻得白家入宗弟子各个修为非凡高超,样貌更是出众挑人,今日见到白芷音后,证实了这传言并不虚。
让时如清暗暗有些羡慕,如此美貌的小少主,恐怕白月静谷不少吧。
白玉龄这日日夜对,过往的三千年里,他是如何度,更是如何躲过各种暗送秋波?
时如清被白芷音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略显尴尬的回笑了一下,倒是站在一旁的颜意冷眼瞧着白芷音,闷声不吭,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嫂嫂快去看看哥哥吧,哥哥至今还未醒来。”白芷音担心的说道。
“他不是在闭关修炼吗?什么叫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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